周圍回來給他普及,“這個我懂,首先得雙方家長見面,談談彩禮啥的,然後定日子商量酒席。”
周易聽了臉色驟冷,拿起根菸點着,抽的很悶。
“咋不激動了?”周圍問,見他哥不理,也就乖乖出去了。
周易拿起手機點開父親周雲海的電話號碼,看了半天,划走。
再往下翻到多年未聯繫過的母親的手機號碼,同樣翻走。
父母見面這麼個簡單的儀式感他都給不了肖莓。
周易拿起車鑰匙離開公司,下班前等在口腔醫院門口,默默抽菸。
今晚有手術,肖莓加班,一直到八點多才出來。
周易扔了菸頭按下喇叭,肖莓上車,累的不行,靠在座椅上沒什麼精神。
“誰讓你那麼拼命?醫院給你股份了?”
肖莓不想說話,打開包包剝了塊巧克力,無精打采地咬。
“餓了?還是低血糖又犯了?”周易像個着急女兒的爹,急着追問。
肖莓搖了下頭,閉上眼睛。
周易急了,把車停在路邊,傾身過去捏肖莓下巴,“問你話,是餓了還是不舒服?”
接觸到肖莓皮膚,周易立刻感覺到燙,馬上摸她額頭,然後又用自己額頭貼上去。
“肖莓,你他媽發燒了爲什麼不說,笨蛋!”
周易的情緒開始急躁,抱着肖莓的頭語無倫次,“去,去醫院,不怕,不怕……”
肖莓有氣無力地推他,“回家,家裏有藥。”
其實就是普通的感冒發燒,回家吃藥就行。
周易這下不跟她霸道,點頭說好。
然後坐回到駕駛座上,一路上大部分時間眼睛都在肖莓身上,車開的嚇人。
到了公寓樓下,周易整個後背都汗溼透了,額頭上的汗順着鬢角往下流。
他下車抱起肖莓進電梯,家門口,肖莓迷迷糊糊輸了指紋開門。
周易第一次進公寓把人抱到臥室,想想又抱回客廳放到沙發上。
因爲在這兒,他倒水找藥視線都可以看到肖莓。
肖莓學醫,習慣性備了很多常用藥在家裏。
周易抱着藥箱給她看,“吃……吃哪個?”
“這個,兩片,還有那個退燒,一顆……”肖莓臉燒的很紅,嘴脣乾乾的。
周易麻利地倒好熱水嚐了一口溫度,抱她起來吃藥。
肖莓吃完藥很快睡了,周易沒捨得把人放回去,一直抱在懷裏,頭上的汗沒停過。
他恐懼,焦躁,從口袋裏拿出藥瓶吞了兩顆。
肖莓有次發燒昏過去,對他有陰影。
那次是暑期女子夏令營,周易見肖莓報名,死乞白賴非要報。
最後整個夏令營十三個女生,就他一個男人。
不過他外形出衆,個子高,出身又好,除了肖莓,剩下十二個女生把他當男神。
周易卻不搭理那些女生,整天除了睡覺上廁所,其它時間像塊狗皮膏藥貼在肖莓身邊。
肖莓苦不堪言,其他女生卻嫉妒的不行,聯合起來孤立她,耍手段害她。
先是浴室毛巾不翼而飛,接着是牀上被潑水。
再後來最嚴重的一次是野外生存實踐時,她們合起夥來計劃把肖莓推進河裏。
站在岸邊看着她亂撲騰。
“狐狸精,看周易會不會來救你。”
“裝的真像,欲擒故縱勾飲周易,不就看重他家有錢。”
……
周易那會兒正好去撿柴火,回到營地沒看到肖莓馬上問,“肖莓去哪兒了?”
“她呀,說是去河裏洗澡,一會兒就回來。”領頭的女生穩住周易。
周易扔掉柴火,拔腿就往河邊跑,順着岸邊邊喊邊跑,跑了幾公里才看到岸邊坐着個小黑影。
他一路跑過去果然看到是肖莓,她整個人縮在一團,頭髮衣服都是溼的。
她剛才順着河水衝到岸邊,抓住水草才爬上來。山裏的河水夏天也涼的刺骨,她覺得很難受。
“肖莓,你個笨蛋,你有幾個膽子敢下河洗澡?他媽不想活了吧。”
周易罵罵咧咧脫掉身上的長袖衣服蓋住她上身,擋住已經露出來的肩膀和內衣肩帶。
肖莓低着頭不說話,頭髮一直滴水。
周易坐下來低頭兇她,“說你幾句又犯犟是吧?旱鴨子下河怎麼沒淹死你。”
肖莓小聲抽泣,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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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當時就嚇的愣住,趕緊撲過去,碰到她時才意識到她在發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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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莓你他媽醒醒,以後我不罵你了,起來!”周易喊了半天肖莓沒動靜,急地抱着她往營地跑。
那兒有藥箱。
等他一口氣跑到營地才發現那羣人早就離開,還把他的揹包帶走了。裏面有食物和藥品。
肖莓的揹包被河水沖走了。
天色漸晚,要回駐地至少要兩三個小時。
周易在山裏奔跑趕路,邊喊肖莓,“小草莓,你醒醒,我他媽以後都聽你的,你別嚇我。”
肖莓的體溫越來越高,隔着兩層衣服還燙的周易心驚。
周易停下來,抱着她頭,第一次哭了。
當初他媽拿花瓶砸他,他爸喝醉酒讓他去死,他都沒掉一滴眼淚。
周易再次把肖莓背到背上,摸黑在山裏奔跑,赤赤果果着是上身被灌木和樹枝劃的全是口子。
三個小時的路程,他揹着肖莓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到達駐地後周易已經虛脫,但他在倒下之前先把肖莓放下。
守着隊醫給她喂藥,大口喘氣,“她會不會死?我不許她死,你救她,救她····”
隊醫扶他起來,給他處理身上的傷口,“死不了,就是受涼感冒,吃了藥一會兒就能退燒。”
周易終於重重地舒了口氣,仰頭倒在地上,看着躺在牀上的肖莓,笑出聲,“小草莓,你死不了,我要你長命百歲,活成老太婆。”
過了一會兒,退燒藥起作用了,肖莓出了一身汗。
隊醫踢下躺在地上的周易,“你先出去,我幫她換身衣服。”
“我不看她,別讓我出去。”周易閉上眼睛,把頭扭到一邊。
隊醫斜他一眼,叉腰道,“出去!少看兩分鐘不會死。”
周易爬起來,套上T恤,臨出去前擡手看着手錶,“一分五十九秒以後我進來。”
隊醫砰地關上門,嗤笑一聲,“以後是個好男人,這姑娘好福氣。”
肖莓後半夜醒了過來,接過周易手上的杯子一口氣喝完。
病懨懨地躺回去。
“還下不下河洗澡?笨蛋。”周易忘了某個承諾,開口就損人。
肖莓翻個身背對着他,小聲說:“是她們推的我,不知道別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