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醫院食堂。
周易站在大門口,遠遠看着肖莓,食量小的跟麻雀似的。
肖莓吃了飯回辦公室,大廳的護士調侃她。
“肖醫生,姐夫好久沒來了,今兒不是來找你吃飯的?”
“姐夫?”肖莓站住,往大門口看,“他來過?”
“嗯,剛出去。”
肖莓沒作聲,回到辦公室,看到手機上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周易的號碼。
她握着手機,猶豫之後還是沒回過去。
此刻周易的車在醫院門口停着,捏着手機等她打回來。
一直等到下午快三點,沒等到肖莓的電話,他扔開手機抽菸。
裴蘭那些話在他腦子迴盪,昨晚肖莓給陸承宴打電話的樣子刺激到他。
一眨眼,他在醫院門口坐到傍晚下班時間。
肖莓的車開出來,周易開車跟了上去。發現她不是往回家的方向開。
肖莓下班前接了個電話,是陸承宴打來的,哀求她去機場見一面,說是要走了。
她猶豫了半個多小時,終於還是決定去。
相識一場,離開時告個別也應該。
周易跟着她進候機大廳,遠遠看到陸承宴的那一刻,他心口開始劇烈泛酸水。
她來這兒是找陸承宴的,會不會……
周易渾身一震,突然很緊張,雙手下意識握緊拳頭。
他好怕肖莓會跟陸承宴一起走。
去把她搶回來?狠狠揍陸承宴一頓?
不行,肖莓不喜歡他這麼幹,說他不穩重。
周易靠在大廳中央的柱子上,眼睛死死盯着肖莓,心臟撲通亂跳。
好怕下一秒陸承宴會牽住她的手,帶她離開。
肖莓走到陸承宴面前,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停下來,看着他,平靜淡定。
以對待老朋友的態度面對他,自然,有邊界感。
“要走了?”
“是,要走了。”陸承宴一身休閒裝,跟之前穿正裝的樣子不一樣,顯得青春隨意。
還有些失意。
陸承宴對着肖莓抿脣笑,靠近她半步,伸手牽她的手。
遠處那周易紅了眼睛,拳頭在顫抖。
下一瞬間,肖莓往後退了一步,不着痕跡的把手背到身後。
周易鬆了口氣,拳頭慢慢鬆開。
“肖莓,跟我走吧,周易不會是個好丈夫,他給不了你尊重。”陸承宴的雙眼噙着眼淚,手停在半空中,無處安放。
肖莓默默搖頭,說了句保重,轉身就跑。
陸承宴的雙肩肉眼可見地塌了下來,看着肖莓漸行漸遠的背影,熱淚盈眶。
周易的心算是放了下來,靠在柱子上大喘氣。
她沒走!
“肖莓!”他追出候車大廳,在停車上喊住肖莓。
她剛回頭,他已經把人拉進懷裏,“我想你,肖莓。”
去他的陸承宴,就算肖莓跟他有過什麼,那又怎樣,現在她是我周易的!
肖莓被他抱的很緊,安靜地聽他念叨。
“肖莓,我確實讓人舉報陸承宴,還讓醫療機構告他,我的錯,別生氣好不好……”
肖莓半天才開口,“不怪你,是他行爲不端。”
離開醫院前一個小時,她在醫療行業內部資料上看到陸承宴盜用導師研究成果的通報。
“老婆,你都知道了?不生我氣?”周易暗自鬆口氣,偷偷親肖莓臉。
“周易,公共場合,先放開我。”
“不放,昨晚沒抱,好想你。”周易像個小孩子耍賴皮。
肖莓等着他抱了半個小時才鬆開,她要去開車,被他拉走,塞進自己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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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我得把車開回去。”
“不管它,一會兒我讓人過來取,你必須跟我一起。”周易幫她繫好安全帶,過去上車、開車。
車子開出停車場,一路往家的方向開,周易得意地吹起口哨。
老婆沒跟陸承宴走,還說不怪他,這他媽是多大的喜事!
進入市區後,周易把車開到一家商場的地下停車場。
“來這兒做什麼?”肖莓問。
周易傾身過去給她解開安全帶,雙手撐在座椅邊緣,偷親她臉,“買菜,老公不對,昨晚沒做晚飯,早上沒做早餐,以後再也不會。”
肖莓輕笑一聲,別過臉看窗外,突然覺得現在的周易跟以前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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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太好說話!
“周總天天給我做飯,不怕捱罵?”她難得地跟他開玩笑。
周易自然也感受到肖莓的變化,歪着頭,親她嘴脣,“愛罵就罵,我的主業是給你做飯,其他的是兼職!”
肖莓又笑了,抿着嘴脣笑的很剋制。
周易簡直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瞬間,老婆討厭了他十幾年,今天對他笑。
艹!擱誰誰不迷糊?
周易迷糊的反應就是趁機吻她。
“周易,買菜!”肖莓比他反應快,別過臉,他一口親到了車椅靠背上。
肖莓已經快速下車,在外面等着。
周易抹了把嘴,下車,牽着老婆去超市。
他推購物車,他挑菜,肖莓跟在一邊只看。
挑完菜去水果區,周易想起去調料區拿包調料。
肖莓一個人先挑水果,她手上拿着盒草莓,感覺身邊有人,自然而然以爲是周易買完調料回來。
她把草莓拿給他看,“拿盒這個吧,我還想吃哈密瓜。”
身邊的人沒回應,肖莓轉頭看他,下一秒手上的草莓掉在貨架上。
她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趕緊低下頭,渾身開顫抖。
那個挑水果的男人戴着口罩,可額頭上的胎記她見過……
等她再擡頭,那人已經沒了蹤影。
肖莓靠在貨架上,雙手摳住貨架邊緣,大口大口呼吸。
畢業旅行那晚,那個企圖欺負她的男人額頭上就有塊胎記,像朵雲的形狀。
那是陸承宴當初開門進去,打開燈她被打昏前看到的。
肖莓想起那晚的經歷已經恐懼的臉色煞白。
周易推着購物車過來,見她這個樣子,趕緊丟開購物車,扶她站好。
“哪不舒服?是不是低血糖犯了?”
肖莓將錯就錯地點頭,她不想再提起那件事。
周易麻利地從外套口袋裏摸出塊巧克力,打開,喂到肖莓嘴裏。
肖莓接過巧克力,使勁咬了一大口,用力嚼,接着又是一大口。
吃東西也許能讓她平靜。
“慢點吃,不急。”周易拿紙巾給她擦嘴角,能感覺她在發抖。
肖莓一口氣啃完兩片巧克力,情緒才穩定。
不久之後,她又見到了那個神祕人,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