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血染公道

發佈時間: 2025-01-23 12:2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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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村長家客房的燭火早早熄滅,甚至還能聽見差役們此起彼伏的鼾聲。

那些受害的女子也不肯離去,結果村長帶着家小主動去了親戚家借住,將屋子讓了出來,女子們擠着打了地鋪。

“村長,你藥下夠了嗎?”握着鐵鍬的男人望着客房的方向問道。

村長冷着臉道:“怎麼不夠,壓箱底的藥都拿出來了,你們都麻利些,將這些人除掉,自去領女人回家。”

暗中埋伏的大多數人都不見害怕,反而一臉興奮和激動,特別是白日遭了板子的,拖着開花的屁股也要來摻一腳。

也有少數幾人表示對縣令下手是不是膽子太大了一些,但想着白日那縣令一副恨不得將他們捆進牢獄裏的模樣,又定了心。

與其被帶到縣衙坐牢挨板子,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石埡村地勢崎嶇,殺了人往懸崖下一丟,誰知道他們下落。

那五個下山的差役也早被村長安排人手埋伏了,捆在村口,等着和他們的主子一塊上路。

村長帶着人,第一個去的就是縣令的屋子,縣令單獨住了一間屋,推開門見桌上還放着卷宗,被子鼓鼓囊囊,月光不明看不太清楚。

高舉着叉子,村長露出狠色,“縣太爺,你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了,孝敬銀子好好的不收,那就收香火紙錢吧!”

鐵叉穿破被褥,並未有鮮血濺出,果斷抽回帶出來的只有稻草。

掀開被蓋,下面哪有什麼縣令,只有一團稻草。

剩下的人早各自分工去了別的屋子,預想得逞的聲音沒有響起,只有數聲悶響。

一瞬間,村長的冷汗就落了下來,他丟掉手裏的武器,不管不顧地從窗戶翻了出去,藉着夜色的掩蓋就往村外跑。

屋外火把通明,山桃和杜盈秋一間屋子,她手裏還握着木矛,地上是被她打趴下的村民。

她穿透牆壁,一眼發現了倉皇逃竄的村長,只來得及跟杜盈秋知會一聲,便提着木矛翻窗追了上去。

她年紀小身量輕,村長一時也沒發覺身後有人跟着,直到一只箭破空擦着他的耳朵,插在了他腳下的土地裏。

耳朵傳來的刺痛讓村長叫出了聲,捂着血流不止的耳朵跌坐在了地上。

山桃沒有猶豫,立刻上前用尖銳的矛頭對準了村長的脖子,“不想死,就別動。”

身後孫吉雙快步走了上來,下意識想去拉山桃的胳膊,被避開了也不在意,緊張地問道:“你沒事吧?怎麼一個人追出來了?”

“我沒事。”山桃未料孫吉雙趕來了,心裏慶幸剛剛沒在他面前露出槍術,又看了一眼他手裏的弓箭,“箭術不錯。”

孫吉雙聽到這句誇獎,卻罕見地露出了一絲羞赧,不知爲何開口解釋道:“我以前體弱,後來請了師傅習武,有些粗淺拳腳,但還算能護着你……”

有村長的痛呼聲不絕於耳,兩人也沒閒聊幾句,很快文縣令也帶着人趕了過來。

看着村長被兩人制服,文縣令才鬆了口氣,又無奈道:“你們倆才多大,敢做如此危險之事。來人,把村長捆起來。”

村長見這麼多人沒一個像被下了藥的模樣,便知事情已然敗露,一口一個望大人饒命,還說自己是被村民脅迫的。

“你可知,謀害官員該當何罪?”文縣令自然不信他的狡辯,笑着道:“論罪當誅。”

一行人又回到村長家,作案的村民已經被差役們全數捉拿捆綁在院子中,那些受害的女子一個個神情憤慨,不時還要對他們吐一口唾沫。

原本沉默寡言的村長媳婦於彤也從屋裏走了出來,看着被捉拿回來的村長,慢慢靠近,“官爺,我想對他說幾句話。”

這回能將這些人一網打盡,於彤出力不少,她暗中掉包了村長要下的藥粉。

若不使計謀,讓這些村民出手,文縣令也缺少一個罪名將他們全數捉拿。

此時這些受害女子們羣情激憤,文縣令也表示諒解,想要動手的只要不過分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於彤走到村長面前,慢慢蹲下,看着村長驚慌失措的瞳孔,一字一頓道:“我說過,你害了我妹妹,我要你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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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生鏽的刀從於彤的袖口忽然滑出,尖銳刺入村長的心口,鮮血瞬間噴涌。

不過一瞬間,於彤又用那刀果斷地劃破了自己的脖頸,倒在了地上。

突然的變動讓衆人都嚇了一跳,山桃最早反應過來,撕破了裙襬團成一團去按於彤脖子上的傷口,“別死……你們都得救了,活下去……”

但那傷口太大太深,鮮血難以止住,於彤眼睛中的光彩很快渙散,彌留之際她卻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來,“太晚了……謝謝你們。”

鮮血浸染了山桃的衣袖,她固執地按着手上的布團,直至於彤變得冰涼。

那些女子似乎也被激起心絃,有了第一聲嗚咽,接二連三地更多的哭聲響起,許是大仇得報,許是自悲命運。

杜盈秋也含着淚,將山桃抱了起來,“陶陶乖,鬆手吧……”

後來單丹青告訴山桃,和於彤一起被拐來石埡村的還有她的妹妹,死在了村長手上。

於彤早已抱着與村長玉石俱焚的心,暗中卻還接濟着村裏苦難的女子,才苟延殘喘至今。

押着這些村民,一行人等到天亮回到了蒼江縣,文縣令從嚴處置,且特地請了轄下所有里正村長觀刑罰。

“天道自在人心,公道自在律法。無論何種理由,枉顧他人尊嚴性命者,當誅!”

菜市口的斷頭臺上,鍘刀一聲一聲落下,血腥味久久沒有消散。

那些獲救的女子,無一人想要歸家,思來想去,杜盈秋最終站了出來,給了她們一個歸處。

趙家出資,杜盈秋出技術,單獨建了一個繡坊,和錦繡閣走得高端路線不同,專制平民所需布匹衣物,講究一個性價比。

那些無家可歸的女子全數留在了繡坊做繡娘,手藝實在不過關得則做做後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