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入骨難忘

發佈時間: 2025-01-23 12:3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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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見容晚玉的神情凝重,也湊近聞了聞,沒察覺出有什麼可疑之處。

“這香味是還不錯,可是也不值萬金一價吧?別是宋媽媽被人誆了去。”

容晚玉沒有立刻回答她的疑惑,而是將香膏重新封好,完全隔絕了它的氣味後,再看向十八。

“現在聞不到這味道了,你可有什麼新的感受?”

那股沁人心脾的氣味消失,十八靜下心來,只覺得自己不受控制地回反覆回味剛剛到氣味。

不僅如此,片刻聞不見那香氣,就有一種抓心撈肝之感,她身爲刺客,也常用一些迷藥毒藥一類,可從未遇見過如此奇怪的反應。

見十八面露煩躁之意,容晚玉便知她也察覺到了這刮骨香的不對勁之處,“此物,極易讓人成癮,若女子作香膏所用,不但自己難以剋制這股氣息,圍繞在她身邊的人也會受到吸引。”

刮骨香,指的不是這香膏留香彌久,而是這氣味會被人深深記住,刮骨難忘。

只是初聞,容晚玉暫且不知曉此物是否有其他副作用,還得尋阿月一起慢慢試驗才行。

聽見容晚玉想借用此物,十八十分大方地讓她直接拿走,又有些憂心,“我剛剛聞了好幾下,不會有什麼毛病吧?”

“只要不持續吸入,應當不成問題。”容晚玉安慰她幾句,又不放心,留下了一副清安神的藥方,讓她入睡前吃上一副。

拿到容晚玉開的藥方,十八才算略略放心下來,越是過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便越發惜命,她可不想在這小小香膏上翻船。

藥方在她手裏折了又折,似乎在思索什麼,最後還是清了清嗓子,主動問容晚玉,“最近,有些新的消息遞來,你要不要聽?”

容晚玉正用感覺的手帕包裹那香膏,以免香味泄露,聞言隨意地點了點頭,以示自己在聽。

自從上回,十八幫了一次容晚玉,兩人的關係便破冰一般,不再因遲不歸有所尷尬。

十八的性子,也是個直來直往的,認定了容晚玉是個有用的好人,便會收起自己的刺,將單純柔軟的一面展露給她。

但也有她的彆扭之處。

例如現在,明明就是十八自己想要告訴容晚玉一些情報,面上卻硬要擺出一副是你想要知道,而非我上趕着告訴你的態度。

“先說這京城內的吧,北域不是派了使臣來嗎,二皇子爲主,咱們殿下做副,還沒到正式的朝拜宴,便只是盡地主之誼。依殿下的意思,這些使臣之中,唯有一人,金戈亞部落的少主有些特別。”

如今北域部族一盤散沙,金戈亞部族身爲其中之一,不算勢力佔地最強盛的部族,但可以說是對澧朝最友好的部族。

別的部族派來的使臣大都是部族中的貴族,只有金戈亞派來了他們的少主,可見鄭重。

“還有,咱們陛下新納了一位美人,田首輔的侄女,年方十六。近來,可是得寵的很。”

這位出身田家的宮妃,容晚玉也有所耳聞,據說生來便攜吉兆,護國寺的主持都曾言此女是天降的福星。

此前容晚玉參加過的宴會,只聞其名未見其人,聽說自幼這位田家福星,便被養在某處風靈毓秀的道觀裏,從未踏足紅塵。

“不都說田家這位是天降福星嗎,你見過沒,有何特別之處?”

十八身爲四皇子最信任的下屬之一,平日沒少假扮宮女進宮,見容晚玉一臉好奇,矜持地點了點頭。

“遠遠見過一回,看着嘛,也沒本姑娘長得漂亮,至於這福氣,只要陛下信,那她就是福星唄。”

十八對於自己樣貌的自信,容晚玉早已領教過,雙手抱拳,以表對十八姑娘傾國傾城的讚許。

聯想到如今發覺田首輔的種種惡行,總覺得這位田家福星的進宮時機有些特別,至於吉兆一類的,古來弄權之人,哪幾個不會這些造勢的手段。

如十八所言,別人信不信不重要,還得看皇帝信不信。

眼下這位福星聖眷正濃,想來皇帝是當真相信她是天降福星,是上天對他這位明君的肯定嘉獎。

消息聽了,八卦也聊了,容晚玉便準備起身告辭。

十八卻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最後伸手拽住容晚玉的衣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怎麼不問問我有沒有遲不歸的消息,你就不擔心他在外面拈花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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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晚玉聽見此問,才知道十八想要告訴自己的到底是什麼,笑得樂不可支,“原來你是等着我問這個,他近來不是忙着在田首輔面前逢場作戲嗎?”

“你都知道?”十八先是一愣,而後鬆了一口氣似的,“也是,他去了這麼久,定會給你寫信。我還擔心,你要是聽見了什麼風言風語會多想。行了行了,走吧,別耽誤本姑娘睡覺。”

容晚玉被推搡出了屋子,關門前,還是說了句多謝。

不難猜到,十八也聽聞了傳回京中的傳言。

說新科狀元遲不歸,跟在田首輔身邊,得以重用,還從湖州帶走了一位名震江南的花魁。

這些,雖寫信時還未發生,但遲不歸也在信中告訴了容晚玉他的計策。

田有爲有意想要將他收入麾下,且用得是利佑的法子,想要以遲不歸的俗欲爲繩,圈住遲不歸爲自己所用。

這花魁便是一個極好的幌子,且她身負異香之密,留在身邊,不定此後還有別的用處。

於外人看來,便是風流韻事,就連容束得知此事,都主動尋容晚玉說過一回話。

話裏話外,不外乎是勸容晚玉,要有容人之心,身爲女子要大度得體,不要因爲未婚夫在外有些逢場作戲便心生妒忌不快。

這番話,容晚玉面上應是,心中卻是冷笑,想來父親也是如此安慰自己,才心安理得地享多年齊人之福吧。

容束訓完話,鍾宜沛一轉臉便將容晚玉叫到身邊細細過問。

“母親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這些傳言,到底是真是假?”

一雙眼睛盯着容晚玉一眨不眨,只要容晚玉露出一絲委屈,鍾宜沛便會想盡辦法,讓她去了這婚約。

“母親放心,是權宜之計,遲先生送來的信,已有不少田首輔的罪證,只待他歸京,便可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