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蒹葭收回目光，這時瞥見歐陽志在看着她。
“那什麼……是、是我氣走他的嗎？”
歐陽志：您還知道啊？
“當然不是。”歐陽志違揹着良心，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是老爺子比較忙。”
“哦，那就好。”她想了想也是，“他這麼不喜歡我，估計下次不會再想看到我了吧？”
這次，歐陽志實誠地點頭，“是的。”
不過，大概不是因爲不喜歡少奶奶，而是怕再被少奶奶氣的！
葉蒹葭咬着一塊參膠，一會兒，她說道：“歐陽管家，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少奶奶請說。”
“就像老爺子剛才說的……你們到底爲什麼要替慕廷溯安排這場婚事？”
歐陽志面上無表情，心底盤算着。
是敷衍她？
還是告訴她真相？
歐陽志決定說真話，畢竟她已經不僅是一個“擋箭牌”。
“大少爺昏迷之中，無法做主。”
葉蒹葭：“所以，到底是誰做主這門婚事？老爺子看起來……可瞧不上葉家。”
但是，他爲什麼不阻止？
“老爺子迷信。”
“啊？？”葉蒹葭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個荒誕的答案。
歐陽志看她一眼，說道：“少奶奶，我們大少爺……是個可憐人。”
慕廷溯可憐？？
管家，你別賣慘，好好說話行麼？
然而，歐陽志似乎演上癮了，輕嘆一聲，“他小時候，父母離異，後來被當做家族繼承人培養，過得比同齡人辛苦得多。”
事實上，IQ高達170的慕廷溯，十四歲就已經雙博士畢業，在商業上更是無往不利。
葉蒹葭：“哦。”
歐陽志：“後來又出了車禍……昏迷的時候，就連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所以，少奶奶，你說，我們少爺是不是很慘？”
葉蒹葭被問得嘴角狠狠抽搐一下。
一個身價幾百億的大帥比，他慘個屁呢？
激動得她差點兒就戳穿慕廷溯了，可是，這不是沒辦法戳穿嗎？
“是啊，聽你這麼說，慕廷溯他……他可真太慘啦！”葉蒹葭擡起手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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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她偷笑被看出來。
所以，她這會兒也沒看到歐陽志仔細打量了她一下。
少奶奶真是善良，可就是太容易被人騙了些。
歐陽志突然有些不忍心起來，“也還好……至少他娶了少奶奶您。您是一個好妻子。”
“我？”葉蒹葭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我是好妻子？”
歐陽志說道：“當然，您是好妻子，我們少爺若是醒來……一定會喜歡您。”
葉蒹葭：給她下套呢？
她可是要堅決、堅定着婚期滿兩年就離婚的約定，才不會上當！
“歐陽管家，我們是不是扯得有些遠了？”她強行扭回話題，“你說老爺子迷信，這是怎麼回事？”
歐陽志沒有打算瞞着她，“這其實是慕二少爺做的一個局。”
“慕二少爺？”誰？
之後，歐陽志告訴葉蒹葭，關於慕廷森的信息。
“……二少爺深怕大少爺醒來之後，會跟實力不差的林氏集團聯姻，所以，就先下手爲強，讓大少爺娶了葉家的女兒。”歐陽志說道：“這些年，老爺子有些信佛。而二少爺爲了讓這件事情順利進行，就買通老爺子常去禮佛的一個寺廟的大師。”
葉蒹葭：“這位大師告訴老爺子，慕廷溯需要衝喜？”
原來是迷信的鍋？
“當然不是。”歐陽志笑了下，搖頭，“大師告訴老爺子，大少爺的車禍，是衝煞了。他前世欠了葉家的，必須娶葉家的女兒，履行前世的承諾，才可化險爲夷，度過難關。”
“哦，不是沖喜，而是必須娶葉家女兒？”
這確實就達到不讓慕廷溯跟其他豪門聯手的目的了。
她一直疑惑的事情，也算有答案了。
“這麼迷信的說法，老爺子竟然相信？”
“沒辦法，人老了，可能思想有些改變，而且大少爺一直沒有醒來，老爺子也許想着試一試。”
“那你們呢？爲什麼也不反對？”
歐陽志：“我們也想試試看。”
葉蒹葭心想：我信你個鬼！
慕廷溯根本是早就醒來了，因爲昏迷太久之後，肢體會受損，必然會需要一個身體復健的過程，短則幾個月，長則一兩年。
所以，她敢打包票，在她嫁給慕廷溯之前，他最起碼已經醒來半年以上！
以他的性格，竟然任由慕廷森擺佈？
可是，好像目前爲止也沒有其他的外人知道慕廷溯醒來。
他一定有他的謀劃吧？
但是，連婚姻也賠進去……
或者，對於豪門來說，婚姻只是一種“工具”。
他毫不反抗地任由人安排，娶了葉家女兒，這就順理成章的有了一層遮掩，所以他無所謂。
當然，等他某種計劃達成，可以出面時，也可以爲了達到其他目的，拋棄她這個“工具人”，而選擇另外一個更好的“工具人”。
比如，改娶林非笛？
豪門聯姻，強強聯手。
“少奶奶，您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們其實……是彼此的工具人！”
很公平，她利用這場婚姻得到她想要的。
慕廷溯也利用這場婚姻，達到他的目的。
他們是彼此的工具人，等時間一到，各自所得，就退出彼此的世界。
這一天，慕廷溯就在家。
午餐時，是和葉蒹葭一起用的。
可是，他明顯地察覺到女人的淡漠疏離。
那種感覺，就像是剛冒出的熱情，又一點點地被冰化，又冷又硬。
慕廷溯不知道哪裏突然出了錯？
但是，葉蒹葭沒有給他時間探究答案。
下午，葉蒹葭就出門去見新客戶。
那是一箇中年婦人，豪門太太，姓林。
一番談話下來，對方態度稍顯冷淡之外，談到最後，兩套首飾的設計費一共三十萬。
“蒹葭，雖然沒給七位數，但是這個價格也非常棒了！”之前林太太畫過大餅，楊露擔心葉蒹葭心裏落差太大，安慰道：“而且籠絡了這個客人，她背後可是一大堆有錢太太、千金等。”
葉蒹葭一笑，“楊姐，我知道。”
別說三十萬，就是三萬，她也不嫌棄。她要養糰子，每一單她都珍惜，不會因爲現在單子多了，就開始挑肥揀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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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萬對她而言，亦是一筆鉅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