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暝憋了一肚子火氣,想打電話質問寧悅心,硬是忍住了。
如果閨蜜真的對寧悅心有意思,他這麼去質問,只會顯得自己很沒品。
必須要光明正大地打贏那位“好閨蜜”才行。
夜寒暝直接讓人訂了9999朵玫瑰,給寧悅心送了過去。
整個外科候診室都被塞滿了。
雖然送玫瑰很俗氣,但是頂不住數量多,排場大,足夠引人注目。
旁邊全是豔羨的聲音。
“哇塞,夜少也太壕了吧?”
“我要是寧醫生,哪怕知道夜少是同,也嫁了。”
護士長剛好路過,嫉妒得發狂,肥胖的身軀顫抖個不停。
“只會送花,明顯是敷衍,有什麼好羨慕的?連一點性福都沒有,寧醫生怕是天天想着在外面偷吃吧?”
說着,故意半掩着嘴脣,發出嗤笑的聲音。
後面的護士跟着附和:“可不是嗎?以寧醫生的性子,哪裏受得了?多半是爲了錢。”
護士長笑得更放肆了。
“有錢不就能上外面找男人去了嗎?難怪最近總看到寧醫生意氣風發,連院長都不放在眼裏,小日子真滋潤吶。”
“可憐的夜少,還不知道自己找了個什麼玩意兒呢!”
“哎……”
寧悅心隔着辦公室的門,都能聽見她們卑劣的聲音,氣得扔掉了手中的簽字筆。
旁邊不明真相的觀衆們信了一半,跟着指指點點。
寧悅心忍無可忍地衝出門去,吼道:
“閉嘴好嗎?誹謗是要付出代價的,別忘了楊倩雪姐弟兩還在警察局裏關着呢!”
對待惡意中傷她的人,她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
楊開帆事件就是最好的證明。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閉上了嘴巴。
他們也不知道真相,還是不要亂說的好,省得和楊開帆姐弟兩一個下場。
看熱鬧的人散去了一大半。
護士長氣得肥碩的胸脯上下起伏,快要被臉上的肥肉擠沒的眼睛死死盯着寧悅心。
好像寧悅心殺了她全家。
“姓寧的,別以爲你現在當了醫生就了不起,風水輪流轉,你給我走着瞧,遲早讓你飛得越高,摔得越重!”
肥胖的身軀一轉身,踢翻面前一束999朵玫瑰的花束走了。
整個外科診室裏面地動山搖。
要不是有素質撐着,寧悅心真想衝過去,問候她祖宗十八代。
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有什麼大病,爲什麼總是故意針對她。
夜寒暝今天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突然給她送這麼多花,是嫌她還不夠引人注目嗎?
好煩。
“寧醫生,有人找。”旁邊一個護士提醒說。
寧悅心努力平復心情,迴轉頭去。
就看到那個,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她噩夢中的身影。現實和噩夢交織,匯成那個女人的臉。
比夢中的樣子要消瘦得多,也蒼老得多。
蘋果肌嚴重下垂,法令紋和魚尾紋都很明顯,明明不到五十,卻像是已經六十多歲了。
可恨又可憐。
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又掀起了波瀾。
寧悅心快速轉身進了問診室,不想再被影響。
梅香蘭卻主動追了過去,拉着她的胳膊。
“悅心,我是媽媽,你不認識我了嗎?也對,我現在的樣子跟當年比,很老也很醜,你認不出我,也在情理當中。”
說着一副被女兒冷落,受盡了委屈,傷心難過的樣子。
寧悅心看了好笑:“當年可是你先傷害我的,如今又跑來假裝受害者是什麼意思?
以爲我還會接受你,再被你傷害嗎?抱歉,我不是聖人,請你馬上離開!”
她也是有脾氣的。
當初她還是二十四孝好閨女的時候,梅香蘭一次一次的中傷她。
甚至爲了錢,逼她打掉她和葉晟的孩子,嫁給能做她爸的老男人。
她早就受夠了!
這樣的母親,就算跪在面前求她,她都不可能原諒。
“對不起,孩子,媽媽當年確實傷害了你,但是媽媽也沒辦法啊!你爸爸突然沒了,債主上門討債,你弟弟又得了重病,我能怎麼辦?”
梅香蘭的聲音哽咽了,蒼老的臉上擠出幾滴淚,緊緊拉着寧悅心的手,想要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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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悅心只覺得可笑,用力地將她甩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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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怎麼辦,就能賣女兒?”想想當年被推上手術檯的場景,寧悅心到現在還脊背發寒。
那種絕望,就像是在刀山火海上苦苦掙扎,又被自己的親人捅了一刀。
痛得她連呼吸都害怕。
梅香蘭被推開,扶着身後的牆,慌忙解釋。
“我不是要賣女兒,而是當時的情況,葉晟也死了,你如果把孩子生下來,根本養不活。我是你媽,我得對你的未來負責。”
一副我是你的好媽媽,我都是爲你好的樣子。
令人窒息。
寧悅心無力地回到座位上,不想與她糾纏。
“你走吧,我的未來,由我自己負責就行!”
她不需要被任何人控制和道德綁架,哪怕這個人是她的父母。
梅香蘭卻不依不饒,走了過來,說道:“媽媽這次來找你,其實還有件事,想要你幫忙。”
呵,就知道她這位“好媽媽”不會特地跑來跟她道歉。
原來是有所求。
“說吧,你有什麼事?”她現在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然被梅香蘭糾纏上,更麻煩。
梅香蘭得到迴應,喜笑顏開。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倩雪他們姐弟兩,不是被抓了嗎?你能不能跟警察說說,讓警察把他們放出來?”
“哈?你以爲我是什麼人?警察抓的人,是我說放就能放的?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寧悅心差點兒吐血。
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居然能提出這種請求,還是她的親媽。
可笑又可悲。
可笑的是梅香蘭,可悲的是她自己。
梅香蘭接着說道:“這是不是因你而起嗎?只要你跟警察承認,是開帆的女朋友,你們只是情侶間的小打小鬧,開帆就可以走了,倩雪的名聲也能保住。”
每一個字都像是紮在寧悅心的心尖上。
痛到令人窒息。
“從不知道我的好媽媽這麼會爲人着想,可你就不會爲你自己的女兒想想嗎?如果承認楊開帆是我的男朋友,我成什麼人了?”
寧悅心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被震碎了。
看來她還是對梅香蘭的期望過高,不然不會這麼痛苦。
更沒想到的是梅香蘭絲毫沒有悔過的心思,反而說道:“被抓的是他們,又不是你。”
這是一個母親能說出來的話?
“滾!別逼我喊保安!”寧悅心失控地咆哮。
只想將這個女人從自己的世界裏清除。
梅香蘭卻拉開衣袖,露出了兩條滿是傷痕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