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大概是關心則亂吧,她太喜歡萌萌,所以才會氣惱白羲澤照顧的不夠仔細……嗯,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釋。
看他氣定神閒,絲毫不擔心的樣子,她就半信半疑隨萌萌去了。
森林裏樹木繁盛,時不時能聽到萌萌從遠處傳來的歡呼聲。
不一會兒,萌萌抱着一堆松果回來了。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撿來的,松果一個個比手掌還大,堆起來幾乎擋住小傢伙的臉。
萌萌帽子下的臉蛋紅撲撲的,已經滲出細細的汗,顯然玩得很開心。
“媽媽你看,松果,等會兒我們可以用來生火。”
“嗯,萌萌真厲害!”
“這是森林,隨處可見生火的東西。你現在撿一路抱過去,是不是蠢?”
有人捧場,自然就有人潑冷水,男人毫不留情嘲諷自家親兒子。
萌萌無措地看向安寧,捧滿松果的小手遲疑地鬆了鬆。
安寧趕緊接過一部分,替他分擔掉一些。
“沒事,撿了也好,等會兒馬上就可以用。”
她安慰完小傢伙,沒好氣地瞪了這廝一眼,哪有這麼打擊小朋友的!
白羲澤被瞪,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不過難得沒有反駁,看上去心情還挺好。
被老爸諷刺過,萌萌也不再亂跑,老老實實跟在大人身邊。也沒讓人抱,就這麼自己走到野營的地點。
安寧看着小傢伙一聲不吭,一點兒也不嬌氣。小小年紀,就已經擁有勇敢堅毅的品性。
他的生母……應該是個不錯的人吧。
她沉下眸子,若有所思。
也難怪每每提到那個女人,白羲澤總是笑着避開話題。可見雖然那女人狠心拋棄了這父子倆,他對那人還是毫無怨尤。
應該是愛慘她吧?否則不會每次提到那個神祕的女人,他眼裏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想到這裏,她心裏涌上一絲酸澀。
隨即又搖搖頭,鄙棄自己。
呀,你酸個什麼勁啊,你跟他又沒什麼關係!
許悠悠盯着前面並排走的三人,“誒,你看,他們像不像一家三口啊?”
流羽聽到這句話差點沒咬到舌頭,這女人的直覺也太可怕了!
“咳咳,你怎麼會這麼想?”
難得這花癡不纏着他說那些令人羞恥的話,誰知現在一開口就差點讓他給跪下。
“emmmm,我本來就覺得萌萌跟安寧長得像。現在三人走在一起,嘖嘖……怎麼看怎麼和諧!”
說罷,許悠悠求證似的看向流羽,男人不自在地轉過頭,說了一句令他後悔莫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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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一起就像一家人?那咱倆不也走在一起嗎,像什麼?”
女人瞬間,眼睛發光!
……
早上九點,青田山某處山谷中。
他們到的時候,酒店管家已經把東西放置好,立在一旁等候吩咐,白羲澤揮揮手把人打發走。
野營的樂趣在於所有事情親力親爲,要不跟在酒店有什麼區別呢?
安寧倒是很滿意這個安排,她也許久沒有像這樣在野外生存了。
因爲有兩個身強力壯的“勞動力”,加上安寧還有些搭帳篷的經驗,很快,這次野營的大本營就有模有樣了。
溪邊地勢低,溼氣重,他們把帳篷搭在離水源不遠的一處平坦高地上。
臨近中午,山谷的溫度也高起來,萌萌早就拿着他的小工具下水玩了。
安寧問過白羲澤,確認過溪水不太深,才放心讓他一個人撒歡。
“媽媽,你看我抓到了什麼!”
不一會兒,水邊傳來萌萌雀躍的聲音。
安寧擡頭望去,就見孩子提着一個小桶,啪嗒啪嗒蹚水奔向她。
“你跑慢點,小心腳下。”
萌萌抑制不住興奮,小桶高高舉起來,把戰利品展現給她看。
“哇!萌萌好厲害,居然抓到螃蟹了!”
許悠悠聞言也湊過來,同樣誇了他幾句,隨後就奔向流羽,攛掇他一起下水抓魚。
不知道發生什麼,從剛才開始,流羽就一直躲着許悠悠。
到了營地,更是悶頭幹活兒,對許悠悠愛理不理的。反觀悠悠,倒是一臉喜色,越發粘着他。
流羽看着眼前這個小個子的女人,她怎麼就這麼能說?
嘴皮子利索的讓人根本插不上話,拒絕都拒絕不了。
——“走在一起就像一家人?那咱倆不也走在一起嗎,像什麼?”
就因爲剛剛他說的那句話?
好吧,聽上去確實是有那麼點暗示性意味,但他本意是爲了轉移她的懷疑啊!可不是鼓勵她徹底放飛自我來黏着他!
流羽悔不當初,想他堂堂一個活了幾百年的高級靈獸,有朝一日居然栽在一個低端人類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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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馬失前蹄,哦不,鳥失前爪!
最後他還是沒能扛住她的軟磨硬泡,極不情願地下水了。
“哇!流羽你好棒哦!”
“哇!這條魚好大!”
“流羽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好崇拜你啊!”
“……”
悠悠完美詮釋了一名死忠粉的專業素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彩虹屁朝着流羽源源不斷地砸過去。
饒是安寧心再靜,也耐不住循着聲音頻頻往那邊看去。
“哇。”她不自覺輕嘆一聲,別說,這流羽抓魚的時候,還挺準的。
聽到安寧這一聲驚歎,旁邊的男人擡起眸子,危險地眯了眯。隨即放下手中的食材,起身,一聲不響地走到溪水邊。
安寧費解,看着白羲澤的背影,他這是做什麼去?食材收拾完了?
掃了一眼桌上放着的肉食蔬菜,女人皺起了眉。
他不會扔下她一個人搞這些吧?
白羲澤接過流羽遞過來的抓魚工具,略帶深意地掃了安寧一眼。
流羽心領神會,轉身就上岸,腳步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
真是太丟臉了,許悠悠這女的簡直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安寧愣愣地看着他們突然交換任務,流羽朝她走來,把她趕到溪邊,讓她去幫忙抓魚。
她掃了一眼許悠悠提着的桶,不已經有五六條魚,還不夠嗎?
不過……嗯,老闆說什麼就做什麼唄。
反正咱也不清楚,咱也不敢問。
到溪邊的時候,白羲澤正好收漁具,手一擡,大魚破水而出。
撲騰的水花呈弧線劃過空中,陽光照耀下,形成了一條轉瞬即逝的彩虹。
安寧猛地頓住腳步。
這一幕,怎麼感覺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