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魚緩步至顧緋面前,她腦子裏一直在想如何暗戳戳勾飲顧緋。
聽到他那句話,她什麼想法都沒有,只想苟命。
顧緋好歹還能苟一輩子,她就只能活一年了。
母憑子貴和去母留子總得佔一樣吧。
她都想好了,若是一會顧緋鐵了心要弄死她,她就收拾收拾跑去大山裏等死。
看着男人那張蒼白的臉,她眼珠往下瞄。
目光落在那佑人的腹肌上。
打定主意,她轉身去洗手帕,同時配合男人的話,“夫君,你就別再試探我了,收買我爹的人只能對你使出這種損招,說明他們很忌憚你,你又怎可能留在這裏一輩子。”
把手帕擰乾展開,用力甩了兩下,“再說我對夫君忠心耿耿,你如果願意要我爹的人頭,我現在就給你取來。”
“夫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孝”,顧緋在等她給自己手帕。
“必須的。”
看着他伸過來的左手,李小魚緩緩靠近,她抓着手帕另一端,把尾端垂到男人掌心讓他抓。
見男人修長的五指一點點攥緊手帕,李小魚慢慢走到牀邊。
就在顧緋往下一扯時,她哎呦一聲。
臉直接壓在男人腹部,爲了防止他扭斷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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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兩只手都背在身上。
冰冰涼涼的皮膚貼在腹部,使顧緋心裏一緊。
他雙眉微蹙,把手帕扔到牀邊的木板上,語氣冷若冰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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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魚的臉往下側着,視線剛好對着顧緋的下半身,她呼吸之間,鼻息涌出。
噴灑在肌膚上,酥酥麻麻。
顧緋呼吸重了幾分,不是被她引佑動心,是被她氣的。
李小魚眨了眨眼,眸中閃過一抹狡黠,這才哪到哪啊,才不起來呢。
見她沒動靜,顧緋左手倏然朝她後脖頸捏去。
他的手指剛碰到脖頸的軟乎,李小魚才裝模作樣地回道:“夫君不好意思,剛才腳滑了,我這就起來。”
說着,她拿出一只手撐在牀邊。
臉慢慢離開男人的腹部,眼看即將起來,她不小心一個手滑。
正臉朝下,結結實實地壓在了顧緋的腹部。
她壓的太實在,嘴脣動了一下,眨眼間長睫似羽毛般在肌膚上輕輕刮過。
李小魚能明顯感受到顧緋腹部一縮。
看來氣得不輕啊。
她眼珠一轉,打算今日暫時收手,來日方長。
剛準備爬起來,一只節骨分明地大手赫然捏住她的後脖頸,用力一捏。
在太歲頭上動土,沒道理不吃點苦。
李小魚疼得直皺眉,委屈巴巴地喊冤:“夫君你捏疼我了。”
顧緋重重吸了口氣,她還好意思委屈上了。
捏着脖子跟提貓一樣拉起來,往身前一湊,薄脣溢出冷厲的字眼:“李小魚,收起你小心思。”
凝望着那雙慵懶的柳葉眼,李小魚有種被看穿的錯覺。
轉眼一想,當時說勾飲的時候她已經進屋了,她繼續賊喊抓賊。
“夫君,方才明明是你扯手帕太用力把我拉倒的,怎麼說我小心思呢,我一個孝子能有什麼壞心思。”
“呵”,顧緋嗤笑了一聲。
大手從後脖頸沿着脖子滑到前面,李小魚感覺就跟毒蛇滑過一樣,心裏忍不住發顫。
害怕在生命面前,於她而言,不值一提。
正當她想問,夫君想做什麼之時,顧緋兩指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擡。
逼迫她與自己對視。
“去母留子,母憑子貴,你挺敢賭。”
低啞的聲音涼薄又冷寒。
李小魚雙眸一震,她眼睫顫了顫,不敢置信地盯着顧緋,語氣再無方才的委屈:“你這都能…聽到?”
“下次要密謀,去對面山上。”
“好的。”
李小魚撓了下耳朵,餘光斜向窗戶,可惜看不到對面的山。
“再有下次,弄死你”,聽着她毫無悔意的話,顧緋心裏產生了一絲煩悶。
他沒見過哪個女子膽子像她般又慫又壯。
鬆開她的下巴,顧緋閉上了眼睛,燥熱讓他心煩,用左手粗糲地揉了揉眉眼。
冷漠地下命令:“出去。”
李小魚揉了揉下巴,緩緩站起來,看到他的動作。
識相的小聲應道:“我去給你換水。”
打完水回來,顧緋連手帕都不要她擰了,李小魚也沒有再作妖。
她坐在堂屋門檻上繼續想下策。
約莫一個時辰後,顧緋身上的燥熱消了下去。
李小魚進去端水,倒水時看見不知道去哪鬼混了一天的瓜娃子也飛回來了。
她在廚房做飯,鸚鵡便飛進房間。
不知道跟顧緋在說什麼,等她端着飯進堂屋,瓜娃子也飛了出來。
自個去站在房梁睡覺去了。
吃完飯,李小魚舀了些水燒熱擦身子。
她端着油燈回到房間,顧緋本來是平躺着,聽到她進來直接面向着牆壁躺着。
見狀,李小魚撇了下嘴。
眼睛又看不見,轉過去有什麼用?
把桐油燈放到桌上,吹熄後她輕手輕腳地爬上牀。
聽到她躺下,顧緋又從容的轉過身,面向着牀邊,總之就是一副不想看到李小魚的樣子。
瞧他彆扭的樣,李小魚也直接躺下背對着他睡覺。
裝了幾個時辰的孫子,該睡覺了。
凌晨,屋外颳起大風,冷風順着窗戶吹進來,拂在露出來的脖頸上。
涼到骨子裏。
李小魚嗓子本就不舒服,被風這一吹,她嗓子又痛又癢,抿緊嘴不停的咽口水。
想把咳嗽壓下去。
她嗓子受損,又怎麼壓得住。
“咳咳…”
下一刻,她捂住嘴不停咳嗽,先是咳了幾聲,後面控制不住。
弓着腰猛咳不止。
眼淚順着眼角滑落,滴進枕頭。
這樣大的動靜,顧緋又怎睡得着,聽着沒完沒了的咳嗽聲,他腦袋跟要炸了一樣。
想着她那會的行爲,以爲她又是故意賣慘。
低沉的聲音毫無溫和,盡是涼薄:“李小魚,別挑戰我的耐心。”
李小魚咳的心臟都牽的疼,她吸了吸鼻子,想壓制住哭腔,但喉間的哽咽怎麼都壓不住。
她沒回頭,小聲回道:“對不起吵醒你了,我喉嚨不舒服。”
說完這句話,她又開始咳嗽。
聲音愈發的大,好似要將肺咳出來一般,就連房樑上的瓜娃子也被吵醒,飛了進來。
聽着她微弱嘶啞的哭腔,顧緋食指微蜷。
不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