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
男人話剛落下,李小魚雙手各抓住一人的頭,把他們稍微拉開距離。
然後用力互相一撞。
直接撞得兩人眼冒金星,他們向前面滿臉震驚的老人求救,“村長,救命啊…這婆娘太瘋了,我們打不過啊。”
隨着他們的求救,李小魚擡頭看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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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喊自己那人的相貌時,她掛彩地臉上閃過一抹驚訝。
“師爺!”
“你怎麼來這兒了?”
今天林河專門請師爺來家裏吃飯。
村長飯吃到一半,去村口接他們,沒想到一回來。
整個林家亂成了一團。
村長眼前一黑,人差點暈過去,他手連連捶門,朝那些看熱鬧的村民大吼:“你們愣着做什麼,還不上去拉開他們。”
林河是林家最小的一個弟弟,也是最能讀書的。
才十二歲出頭,就因天資聰慧,被村長推薦到縣城的書院讀書,還推薦師爺當他的老師。
他長得眉清目秀,從小話不多。
看着眼前亂糟糟的場面,他情緒再穩定也不過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兩手交疊,拱手彎腰向身邊人致歉:“老師抱歉,學生本想請您來參加家父六十大壽,沒成想讓您看到這麼糟糕的一幕。”
他聲音帶着不安和緊張。
師爺打量了一番整個院子,先是微微搖頭,隨後低頭看着自己的學生。
不知是爲今天沒能吃上壽宴,還是因爲如此聰慧的學生家人中竟是這般亂。
一向嚴肅的聲音此時放柔和了些許。
“沒關係,有些桌上還有冒熱氣的湯,想來事情太過突然。”
見老師沒有發火,林河鬆了口氣。
看到爹孃在捱揍,他也顧不得其他,向老師說了抱歉,便匆匆趕過去拉開他們。
看着林河離開,而李小魚還抓着那二人的頭,將他們互相對撞。
他略微無奈地說:“再撞,他倆真該暈了。”
“是麼?”李小魚低頭瞧了瞧快暈過去的二人,然後猛地將他們再次一撞。
隨着咚的一聲,兩人徹底暈了。
她把二人丟在地上,也沒空問候師爺,轉頭又衝向跟二姐互揍的林家弟弟。
三下五除二,把人從院子邊緣踹進了田裏。
看着她魯莽狂野的行爲,師爺手中的摺扇一下一下敲在手心。
想不到小魚竟然這般狂野。
小王爺那般愛清淨之人,能忍?
顧緋能不能忍暫且不知,李小魚是不能忍。
李武被衆人拉開,林家爹孃趁着沒人拉住他們,趕緊上去對他手抓腳踢,李小魚過去就給他二人一腳。
踹得兩人哎呦一聲。
見他們又要打起來,村長急得拍大腿,“拉住,把他們都給我拉住。”
最後在村長的阻止下,兩家人停止了鬥毆。
林婷也把大夫喊來了。
裏面在治病,外面又在爲賠償鬧了起來。
李武想着手上有錢,乾脆給點錢算了,李小魚和李花花說什麼都不同意。
林家人多勢衆,現在還在他們村裏。
何況他們把林家人打得更慘,賠點錢也沒什麼關係。
這樣想着,他便對李小魚擠眉弄眼,“爹賠點銀子算了。”
李小魚雙眼一瞪,一掌拍在桌子上。
這一掌嚇住了林家人,也拍了紅她的手,她沉穩的聲音陡然擡高:“賠什麼賠。”
“林大山先打傷我大姐,又踢傷我二姐。”
那會打架她的情緒就上來了,只不過打得太激烈,她一時亢奮過頭,暫且壓制住了。
現在場面穩定,情緒和聲音一上來,淚失禁就壓不住。
“今天我李家要是賠了錢,明天你們就敢叫我受傷的大姐下地幹活。”
她指着身後的李花花等人,紅着眼眶對林家人吼道:“你真當我們孃家人是吃素的!”
說着,她又是一掌拍在桌上。
然後她眨了下眼,眼淚就順着烏青的眼眶滾出,滑過被抓傷的臉,再順着受傷的嘴角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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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人驚了…
明明她把林家幾個兒子打得更慘,她哭什麼?
被打得最慘的林家老二,他站在自己爹孃身後,此時再也沒有那會豪橫的氣勢。
他捂着腫胖的臉,憋屈地說道:“你瞧瞧你把我揍的,你還好意思哭。”
李小魚不僅哭,她還哭得理所當然。
一個眼刀甩過去,聲音又響又嘶啞:“你管我哭不哭,總之這個錢我們一個子都不會賠,不僅不賠,你們還要把我大姐照顧好。”
師爺坐在上位,他看着李小魚凌厲的氣勢。
再看着她嬌小的身板。
不禁在想,她也是這麼吼小王爺?
李小魚兇起來,李武都怕。
他自動往王桂花身邊坐了坐,遠離憤怒中的三女兒。
林家人剛想說話,李小魚又吼道:“你們要是照顧不好她,或是暗中欺負她,老子這輩子跟你們林家沒完。”
村長看了眼師爺的臉色,見他很是平靜,也猜不到他心裏怎麼想的。
打着圓場,圓滑地說:“李家小女,你先坐下。”
他把目光轉到李武身上,“李當家的,你說說你的處理辦法。”
李武擡眸對上李小魚哭泣也蓋不住凌厲的眼神,他哪敢說啊。
他怕說個賠錢,這瘋女兒得當場弄死自己。
害怕地嚥了咽口水,受傷的手指了指李小魚,笑了笑,“我們家大事,由我三女兒做主。”
孫翠翠在後面連連皺眉,公公要把家給李小魚當?
聽到這句話,坐在王桂花腿上,眼睛哭到紅腫的李梅,再次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她三姑。
後面扯了許久,在師爺和村長的公正處理下,李家一個子沒賠。
還要林家照顧好李小燕。
事情鬧成這樣,席也沒得吃了,李家人收拾收拾準備回家。
走到門口,他們才想起來李廣昌不見了。
這時,從山上跑下來三個人,每個人身上都是泥巴,看不出個人樣。
李廣昌抹掉臉上的淤泥,指着後面兩個泥人,他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齒,邀功似的對他們說:
“爹,我這次出息了,我一個人收拾了他們倆。”
聞着他身上的臭泥味,李武上去給他一腳。
“瞧你這點出息,回家。”
屁股捱了一腳,李廣昌疼的直叫喚,他一邊揉屁股一邊回頭望着林家。
“我才回來,怎麼就走了?”
除了孫翠翠,沒人想搭理他。
來時一家人穿的有多整齊,回去就有多狼狽。
他們剛走到村口,一只站在樹上的鸚鵡,飛速往顧家衝。
它衝進院子裏,對坐在門檻上的男人嘰嘰喳喳說:“回來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