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怒了,李小魚樂了。
李家其他人無語了,李武招的跑堂笑了,這都能把門牙摔掉,這大少爺怕不是個傻子吧。
再過一會,主子就要來了,李武哪有心思管他。
不耐煩地朝孫翠翠擺手,“趕緊把你男人帶去後面洗乾淨,丟人現眼。”
孫翠翠也沒想到自家男人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趕緊扶起他,在小二的帶領下,去了後面的院子,等他清潔完。
孫翠翠發現。
自家男人的門牙和公公的門牙,居然掉的挺對稱。
一個左門牙沒了。
另一個右門牙沒了。
在李小燕剛嫁到林家那會,林家的家境是要比要李家好上一些。
這才過了沒幾年,怎麼賭鬼岳丈就發家了?
林大山摸不到頭腦,他也丟下妻兒自個遊起了酒樓。
王桂花母女幾人沒見過什麼大場面,李武去做自己的事了,李廣昌也不在。
即使這是自家酒樓,她們也不知道從哪逛起。
李小魚悠閒地坐在板凳上嗑瓜子,她在等上次馬車上露手背的男人出現,一回頭見幾雙大眼小眼通通看着自己。
她吐出瓜子皮,長睫眨了眨,不解地問:“我臉上有東西?”
李梅現在在李小魚面前,比林婷膽子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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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過來拉住女子的衣袖,撒嬌般搖了搖,稚嫩地聲音甜甜地說:“三姑,你帶我們逛逛。”
李小魚也是第一次來,她對李武的產業不感興趣。
見她們似乎都很想去看看的樣子,她抿了下脣,把瓜子放兜裏。
略帶嘶啞地聲音很是柔和:“正好我也想逛逛,走吧。”
帶着李家女眷,她沿着一樓開始逛。
這間酒樓一共有三層,一樓大堂,二樓包廂,三樓住房。
後院是廚房和下人住的地方。
空間相對也不小。
因爲職業病,她會注意空間的合理性和一些小細節,這間酒樓的柴房挨着來往人員必經的位置。
還有上下樓梯口,好幾處都老化的很嚴重。
踩上去甚至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等帶完李家女眷看完酒樓,她單獨去找李武說了這兩件事。
李武忙着叫廚房上好菜招待貴客,哪有心思管什麼柴房樓梯,他不耐煩地說:“你自己去跟賬房說,讓他處理。”
他脾氣不好,李小魚脾氣更差。
她站在原地,目光冷冷地盯着他,李武頂了三秒,就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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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掉額頭上的汗,拉着她往廚房外走。
父女二人走到一處無人經過的角落,李武回頭往廚房看了看,見沒人往這邊瞧。
他拉下臉面,好言好語地對李小魚說:“祖宗唉,你是咱家三千金,有啥事你就向賬房提,你的意思就是你爹我的意思,你哥要是敢說半句不是,我把他門牙弄掉。”
另一邊,窩在一間客房心疼自己門牙的李廣昌,打了一個噴嚏。
李小魚沒心思跟他玩上下級管理的把戲。
做生意除了誠信,重點還要把客人的安全放在心上,她拽着李武的胳膊往大堂。
“別拿那些虛的給我畫餅,你是掌櫃,你自己去說,我看着你說。”
父女二人肩並肩,從旁人的角度看着是女兒扶着爹,誰能看出是女兒捏着爹的胳膊呢。
“行行行,我去說,我去說。”
李武真想哭,他堂堂一個一家之主,怎麼就被三女兒馴成這樣了?
他想不通,十分想不通。
把李小魚說的事情向賬房吩咐後,父女二人剛準備各做各事。
一個身高八尺,穿着華貴,除了皮膚比常人要緊緻幾分,相貌毫無亮點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後面跟着一個小廝。
一看到男人,李武笑得臉上皺紋擠成一團。
他小跑上去,態度恭敬彎腰行禮,“齊少爺光臨本店,是我李某人的榮幸。”
李武他爹還在世時,家裏有點田地。
那時還專門請夫子來教他識字唸書,這人自己不學好,天天捉弄夫子,偷偷跑出去玩。
活了幾十年,他讀書的日子加起來,總共也就一年左右。
他把他能想到的好詞,全都用上了。
“真是讓來贏酒樓蓬蓽生輝,大吉大利,和氣生財…”
李小魚在旁邊快聽不下去了。
她上前拉住李武,咳了一聲,提醒他別念了。
“爹,齊公子走了一路,應該也累了,你趕緊泡壺好茶給齊公子潤潤口。”
李武想想也對,趕忙招呼齊意上樓。
齊意從進來就注意到了李小魚,在他轉身往樓上走時,後者目光落在他左手背那道形似竹葉的疤痕上。
也不知道縣令上次來,有沒有打聽到什麼。
就在想思索之際,正在上樓之人突然側首朝她看了過來。
李小魚斂去眸中神情,跟李武一樣笑地沒心沒肺:“爹,廚房的大菜做得怎麼樣了?別餓着客人了。”
李武正在親自泡茶,他隨口應道:“我在泡茶,你去廚房盯着。”
“好呢。”
看着李小魚充滿笑意的臉,再看着她纖細的背影,齊意雙手背在身後。
右手蓋住左手,狠狠用力搓了搓那道傷疤。
手又有點…癢癢了。
廚房的菜做好,李武自認爲李小魚和他是同條船上的螞蚱。
既不要李廣昌陪同,也不要李花花她們端菜。
他和李小魚親自端。
父女倆一前一後,那狗腿的樣子,狗來了也搶不走他們嘴裏的骨頭。
瞧爹眼裏只寶貝三女兒。
李花花和李小燕倒無所謂,妹妹比較能鎮得住場子,爹要招待貴客,帶着妹妹合適一點。
李廣昌就不樂意了。
他朝王桂花抱怨:“娘,我不就是嗑掉了一顆門牙嘛,爹幹啥不帶我,他偏心。”
夜深人靜時,王桂花現在經常把自己這一生從有記憶開始重新捋一遍。
每捋一次,她腦子就會想得多一些。
也清醒一分。
她越想,越覺得三女兒自己罵自己那句話是對的。
李武打自己的時候,李廣昌沒拉過架,作爲男人,李武也沒心疼過自己。
反正是幾個女兒對自己很好。
相公兒子都自私自利,那她爲何要心疼他們。
王桂花不是冥頑不靈的人,她也年輕過,也爲自己爭取過。
但所爭取的人和物通通被打壓,以至於到後面,她都忘記了自己剛成親那段日子。
李武打自己,她反抗過。
這次,她沒站在大兒子那邊,“你爹是偏心,一直偏心你,忽略你三個妹妹。”
包間裏,齊意一口菜沒吃,他喝了口茶,隨後問李氏父女。
“近來,顧緋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