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媽煮了粥，我去給你熱一碗？”周霽昀坐起身，拿過旁邊的家居服穿上：“你別出來了，我給你端進來。”
“好，”剛睡醒的時候謝菁反應就有些遲鈍，別人說一句她要慢個幾拍才反應過來。因此謝菁就抱着被子乖乖地坐在牀上，等待着周霽昀的投喂。
看着謝菁喝完粥，周霽昀才在牀邊的貴妃榻上坐下。謝菁擦着手從衛生間出來：“怎麼了？你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剛剛出去的時候不好好的嗎？”
周霽昀捏了捏手指：“剛剛接到周霽達的電話，周霽聞被廢了。”
“嗯？”謝菁皺眉：“是我想的那個廢了？”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周霽昀點頭：“他初六動的手，那會兒爺爺還在參加昭哥的訂婚宴，爺爺是初七早上才收到消息的。”
“難怪爺爺早上回S市那麼匆忙，”謝菁此刻將周老爺子早上的異常和周霽聞被廢這件事徹底對上了，“爺爺身體怎麼樣？”
“在醫院，”周霽昀輕聲道：“我聽鍾管家說爺爺精神頭不是很好，他還指望着周霽聞蹲幾年出來再爲二房開枝散葉。”
“只是如今……全都毀在周霽達手裏了。”
謝菁低低笑了兩聲：“周霽達不就是二房的人嗎？他身上一樣流淌着周志達的血液。”
周霽昀：“可在爺爺心裏，他更看重的還是周霽聞。之前薑茶的孩子沒了，他可以安慰自己周霽聞還在。如今周霽聞被廢了，他的念想也徹底沒了。”
“周霽達這招，確實夠狠。”
周霽昀最後點評了一句：“確實夠乖張。”
謝菁：“爺爺有猜到是周霽達做的嗎？”
“大概率猜的到吧，”周霽昀說得有些冷血：“爺爺他這輩子總是在不該心軟的時候心軟，在應該硬下心腸的時候拖泥帶水。”
“當年若是爸媽出事後他壯士斷腕，也不會有這些悲劇。”
謝菁上前環抱着周霽昀的背脊：“所以啊，在知道了一切的源頭都在於爺爺以後，我對他再也生不出絲毫的孺慕來。”
“你若是難過的話就……”
“我現在一點都不難過，”周霽昀摟着謝菁的腰，臉頰貼在她柔軟的肚子上：“我現在有你，又有那麼多的親人，曾經的傷痛都被治癒，我真的一點都不難過。”
“不難過就好。”謝菁摸摸他的頭髮：“明天你該工作就工作，我代你去醫院走一趟吧。爺爺住院了，我到底要去看看。”
周霽昀猶豫：“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謝菁推推他的手臂：“這些對於我來說也不是難事，你不想做的事我來做就好了。而且明天是工作第一天，還是要討個好彩頭的，周董都不到場，員工們心裏該犯嘀咕了。”
“行，”周霽昀想想也是：“我讓司機送你去，周霽聞被廢，方琴肯定知道，誰知道她會不會狗急跳牆做出什麼來？”
謝菁凜然：“我懂，我會注意自身安全的。”
她和周霽昀越過了那麼多困難才終於在一起，又哪裏能容許自己如今的幸福生活被人破壞？謝菁已經在盤算明天去醫院帶哪些保鏢了。
“周霽達接下來的日子……是不是不好過了？”謝菁的思維忽然發散到了這邊，“等老爺子出院了，老爺子就該收拾周霽達了。”
“那是他的事，他既然做了，那就要敢認，像周志達一樣畏首畏尾的可不行。”周霽昀說得冷酷：“而且他這個性子，確實要扳一扳。”
“得要讓他知道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哪怕他事出有因也不行。如果這次輕輕放過，嘗過這種便利以後，他不會收手只會變本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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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菁好奇：“你打算怎麼做？”
周霽昀想了又想：“我還沒想好，你有什麼想法？”
謝菁脣角微微上翹：“那就讓他忙起來吧，一忙起來他就騰不出心思去搞事了。”
周霽昀想想也是：“行，是該讓他忙起來了，左右公司以後是要交到他手裏的。”
次日一早，謝菁和周霽昀同時出門，只是一個去公司，另一個則是去醫院。臨行之前周霽昀還特意叮囑：“若是遇到了方琴，你也別主動往前湊，避着點。”
“誰知道她會不會又發瘋？”
謝菁自然知曉：“我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知道如何保護自己的。”
醫院內，周老爺子靠坐在病牀上，手抖得不成樣子。鍾管家看他這副模樣，內心也是不落忍。他端過來一碗小米粥：“您多少吃點兒，這個時候您可不能倒下。”
周老爺子嘆氣：“你說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和小二之間就有這麼深的仇恨嗎？小二對他面上還是不錯的。”
周霽達的手段很隱蔽，周老爺子甚至都沒有證據，但他就是知道這是周霽達做的。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周霽達怎麼就對周霽聞這麼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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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薑茶小產，如今又讓周霽聞絕了子嗣，他和周霽聞就有這麼大的仇怨？
鍾管家一句話都不說，他也想不通。作爲私生子，周霽聞對周霽達已經夠可以，怎麼周霽達反倒不依不饒上了？
謝菁到病房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位老人家一坐一站。明明病房內灑滿陽光，她卻像能感覺到一股垂暮之氣。
“爺爺，您身體怎麼樣？”將帶來的雞湯放到旁邊的櫃子上，謝菁輕聲問了一句。
周老爺子嘆氣：“我還好，霽昀去公司了？”
“是，中午午休的時候他會過來的，”謝菁看了眼保溫桶：“雞湯是霽昀早上起牀燉的，他很擔心您。”
周老爺子露出一抹笑容：“這樣啊，小二的事你知道了？”
“昨晚聽霽昀說的，”謝菁看了眼沒動過的早餐，給老爺子盛了碗雞湯：“我也是半夜才知道您住院了。”
周老爺子接過她遞來的雞湯：“你說說，怎麼就鬧成現在這樣了？我到現在都想不通，小二對知達是不錯的，知達怎麼就下手這麼狠？”
謝菁淡淡道：“爺爺您有證據嗎？知達過年才六歲，他能做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