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霽聞起身：“爸，您放心吧。爺爺，我帶瑤之四處看看？”
周老爺子也不是那種封建獨裁的大家長，聞言也只是揮揮手：“去吧，記得過來吃飯就行。”
面對謝菁的時候老爺子就摩拳擦掌了：“菁菁，咱們殺一盤？”
謝菁也笑了，眸中滿是戰意：“好啊，我這次回去還專門研究了棋譜。”
周霽昀忍不住咳嗽了兩聲，他明智地不摻和進兩人的“戰鬥”中：“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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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臭棋簍子撞到一起，偏偏還都對自己抱有迷之自信，畫面太美，周霽昀都不敢想象。
很快，客廳中就傳來這麼一陣對話：“你的馬是千里馬啊？”
“您都被我將了三次了，還不認輸。”
“不行，上一步不算！重來！”
“爺爺，您好像每一步都在悔棋……我也要悔棋！”
周霽昀笑着搖搖頭，他看着這一幕的眼神很是懷念。從謝菁出事以後，這一幕只在他的回憶裏出現。如今兩人坐在客廳一角，面對着棋盤廝殺得頭破血流，誰都不肯先退一步。
偏偏兩人還都對自己特別自信……
這一幕在周霽昀眼裏，美得不可思議。
“霽昀？怎麼哭了？”雲嬸兒剛設定好煲湯程序，就看到周霽昀眼眶泛紅，不由關心問道。
周霽昀迅速回神，他眨眨眼：“就是看到這一幕，太感動了。”
爺爺和謝菁都好好地在他身邊，他們都健健康康的。
雲嬸兒似信非信：“也是，別看菁菁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實性格真不錯。她一回來，你爺爺每頓都要高興地多吃半碗飯。”
“而且特別耐心，陪着老爺子下棋，一坐就是一兩個小時。”
“管家早就不想陪着你爺爺下棋了，菁菁一回來，徹底把他解放了。”
雲嬸兒絮叨着謝菁回到老宅後大家的改變，周霽昀聽着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菁菁她就是面冷心熱，她性格真的很好。”
周霽昀想要在廚房裏幫忙，最後還是被雲嬸兒推了出來。周霽昀沒轍，只能提着茶壺給老爺子和謝菁當起了端茶續水的小二。
他根本不敢看棋盤，生怕自己忍不住破防。後來周霽昀索性坐在謝菁身側，像只護食的狗子似的，右手撐在謝菁的身後，雖然沒有和謝菁牽手擁抱。
但是這個姿勢，隱隱有將謝菁徹底納入自己地盤的意味。
老爺子從老花鏡上方看他一眼，見他一臉愜意，不由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他也是個時髦的老人家，絕對不是因爲敗局已定，因此老爺子隨手將棋子扔到棋盤上：“不玩了，我去找老鍾說說話。”
謝菁看看棋盤，這都到最後一步了，結果老爺子耍賴不玩了？
“爺爺，您別走啊，我們……”
周霽昀握着她的手：“爺爺和鍾管家有事要說，我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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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菁興致缺缺：“爺爺說你棋藝不錯，我對被虐沒興趣。”
謝菁能不知道自己水平嗎？也就只有在周爺爺面前她有幾分自信。到了別人面前，謝菁從來不說自己會下棋。
周霽昀開始給謝菁下套了：“我們不玩象棋，家裏有圍棋，我們玩最簡單的五子棋。”
謝菁承認她的確有些心動了：“我五子棋的戰績還是不錯的，你確定要跟我玩？”
周霽昀聳肩：“當然，我沒怎麼玩過五子棋，菁菁你讓讓我？”
謝菁依舊謹慎：“真的只玩五子棋？”
在得到周霽昀肯定的答覆後，謝菁眼睛轉了轉：“玩遊戲得要有彩頭才行，否則就算贏了沒什麼意思。”
謝菁想什麼太好懂了，周霽昀低低笑了兩聲，他坐到謝菁對面，慢慢將象棋收好。再從下方拿出了一副圍棋：“所以呢？菁菁想要什麼彩頭？”
謝菁不假思索：“嗯……那就輸了的人要答應贏了的人一個條件。”
周霽昀微微揚眉：“真的？會不會太苛刻了？菁菁我沒玩過……”
謝菁已經快要被喜悅衝昏頭腦了，絲毫沒注意到周霽昀臉上微妙的笑意：“不用，我覺得這個彩頭很好，你就說玩不玩吧！”
周霽昀垂眸，謝菁就見着他眼皮上的紅痣一閃而過，緊接着周霽昀就笑了：“好，菁菁難得開口，我自然奉陪到底。”
謝菁的後背微微泛涼，可是轉念一想自己手機上五子棋的戰績，再想想周霽昀說他沒玩過五子棋，謝菁的背脊立刻挺直了。
她今天還非要拿到彩頭不可！
看透了謝菁的雄心勃勃，周霽昀也只是低低笑了兩聲。有些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太壞了，明明自己是那個挖坑的人，可看到小白兔無知無覺地走到了坑邊，他還要跟着再鏟兩鍬土。
想想就有些過意不去，可一想到勝利的彩頭，周霽昀那點微妙的負罪感立刻煙消雲散。
“你又輸了，”再一次五星連珠，謝菁滿足地皺皺鼻子：“你已經連輸六局了，也就是說你要答應我六個要求了。你確定還要玩？”
周霽昀依舊面色如常：“當然，我這不是在慢慢學習嗎？說不定我下一局就贏了呢？”
謝菁還在那兒發善心：“你這話說的特別像賭徒，就期盼着下一局翻盤。要不咱們到此爲止？放心，我不會難爲你的，肯定都是你做得到的要求。”
周霽昀似笑非笑：“不要，我這人就是不服輸，咱們再來一局？”
謝菁揮揮手：“行吧，那就陪你再來一局。”
只是這一局，形勢發生了大逆轉。謝菁看着棋盤上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再看看對面的周霽昀：“你……確定你是真的不會？”
周霽昀挑眉，上半身微微前傾，和謝菁的面容只在方寸之間：“我確定，真的是第一次玩，而且我這是險勝，差一點就輸了。”
謝菁咬脣，還有些回不過神。她，手機五子棋遊戲記錄保持着，結果被一個從來沒下過五子棋的人贏了？這誰能忍？
“我們再來一局！”
“再來一局！”
“你怎麼又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