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我們還拿到了林楠的手機……”
“你現在說，還算自首，若是被我們查出來，你作爲周志達的枕邊人，包庇罪肯定是少不了的。”
雷隊的壓力給得足足的，方琴哪怕這些年在名利場上各種應酬交集，可哪裏經歷過這種場面？當時就被雷隊嚇得臉色煞白，一時訥訥無言。
雷隊看她這個樣子，知道她已經被嚇傻了，一時也覺得了無趣味：“你若是一直這樣，我就先走了……”
“我說……”方琴生怕雷隊這會兒就給她判了，忙不迭開口：“我確實不知道具體情況是怎樣的，但是我見過齊燕來找他。”
“齊燕……就是……就是肇事司機的相好，”她嚥了咽口水：“我有問過周志達，但是他說……他說他答應了別人，要照顧好齊燕的兒子，他跟我保證，說齊燕的兒子絕對不是他的！”
“我後來才知道齊燕和那個肇事司機是那種關係，可是那個時候，案子已經以意外結案過去好幾年了。我就誰都沒說，後來我也沒見過齊燕，後來我就漸漸忘了這件事。”
雷隊不滿意方琴的回答：“你將自己摘得太乾淨了。”
方琴上半身前傾，幾乎趴在桌子上：“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大哥大嫂出意外的時候，我真的在醫院陪護我媽。”
“我也是在醫院的時候接到通知，說大哥大嫂出意外了，這件事內裏是什麼樣子，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雷隊上身微微後仰：“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想刻意養廢周霽昀？”
方琴瑟縮了下：“我……我是財迷心竅，我就覺得大哥大嫂不在了，老爺子應該會重點培養周志達了。可是我沒想到，老爺子居然把他帶到身邊親自教養了。”
“甚至……甚至老爺子還提前立下遺囑……”方琴定了定神，手指關節泛白：“甚至大哥大嫂不在了，老爺子直接跳過了周志達，要把家裏的公司交給周霽昀繼承。”
“我就想着，若是……若是把周霽昀養廢了，是不是爸他就看到周志達還有我的兒子周霽聞了？明明同樣是他的孫子，爸他就是偏心！”
“他偏心大哥，讓大哥接管家裏的公司，而卻只給志達一個經理的位置。”
“明明我的霽聞也是周家的孫子，可爸偏偏只讓霽聞做小項目，根本就不給他展示的機會！”
雷隊任由方琴發泄，不任由她發泄了，他怎麼能尋找到方琴言語中的漏洞？
如此給方琴做了一個小時的筆錄，雷隊腦子嗡嗡地出了詢問室。這種豪門貴婦，他也是第一次打交道，她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偏偏每次說話幾乎都不一樣。
“雷隊，銀行保險櫃打開了，這是林楠寄存的文件。”雷隊捏捏眉心，迎面就看到小李過來了。他手裏揮舞着一個文件袋，臉上滿是振奮之色，就像是拿到了切實的證據一樣。
雷隊打開文件袋迅速看了看，證據確實很詳細。有周志達當年和劉軍的交易，有轉賬記錄，甚至齊燕當年來找周志達，她還錄音了。
雖說錄音現在不構成證據了，但是用來佐證還是說得通的。
周霽聞也在早上被叫到了警局，他也沒想到迎接他的會是警察的詢問。事實上，周霽聞他知道他爸周志達是殺害周志宏以及陸雯的兇手，畢竟重來一世，他知道的遠比其他人多很多。
只是周霽聞他最近也忙得焦頭爛額，在他被髮配到分公司後，周霽昀就開始查他了，周霽聞如今是自顧不暇，又要忙着掃尾，又要應付薑茶，又哪裏再顧得上他親爸周志達？
聽說周志達被逮捕，周霽聞只感覺晴天霹靂。不過就是短短一段時間，怎麼就發生了這麼多事？難道這就是強有力岳家支持的力量嗎？
僅僅憑着周霽昀，他哪裏能找到那麼多證據？心思思忖着這些，周霽聞回答得滴水不漏。他可不像方琴，事實上，周霽聞很穩得住的，尤其是在幹壞事這方面。
警察從周霽聞口中自然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他確實太滑不留手了。再加上週霽聞那個時候還小，可能對於周志宏夫妻的意外確實不知情。
因此周霽聞在做完筆錄以後就順利從詢問室離開，只是剛出來，他就遇到了方琴、周老爺子以及周霽昀和謝菁，還有謝菁的親戚以及她的那些保鏢。
四組人從三個房間出來，並且同時在大廳相遇了。一時間，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他們身上。
周老爺子拄着柺杖，他看了眼周霽昀：“你真能忍，硬是忍了這麼多年，偏偏一句話都不問。”
周霽昀表情不變：“爺爺您素來偏心二叔，明明二叔志大才疏，您偏偏爲了所謂的公平和手足之情，強行要我爸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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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還在的時候，每談成什麼項目，都要分一半給二叔。若不是您一直縱容他，養大了他的胃口和野心，我爸媽也不至於有這場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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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既然偏袒他，又何苦在我爸媽過世這麼多年偏向我？無非是您想彌補內心的愧疚罷了。”周霽昀這會兒可沒有昨晚的狼狽以及可憐了。
他一針見血道：“您嘴上說得看重我爸，其實您內心偏疼周志達。我爸因爲有能力，因爲是長子，他就活該被犧牲被傷害嗎？”
鍾管家感覺到周老爺子身子在顫抖，不得不開口：“霽昀少爺，老爺這些年心裏也不好受……您說這些話……委實過了。”
“他不好受，我就好受了嗎？”周霽昀這會兒眼眶沒紅，他的傷心難過只會在謝菁面前展示，至於在外人面前，他永遠無堅不摧。
“我本來有非常美滿的家庭，有恩愛的爸媽，他們甚至都在計劃再要個孩子。可就是因爲周志達的野心和貪婪，這些都沒了。”
“他害死了我爸媽，自己還心安理得地過了這麼多年的好日子。而我呢，哪怕爺爺您給了我那麼多東西，可那些都不是我最想要的。”
“您到底是疼我，還是想減少內心的愧疚，您自己心裏清楚。”
周老爺子身子顫抖了下：“你在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