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許嬌就轉移到了省城醫院，但結果還是一樣。
而姜妗則是繼續留在這裏輸液觀察，她擔心落下複習進度，還讓商立燮把書給帶來醫院。
“啊——”姜妗張着嘴，商立燮小心投喂。
“你會不會很辛苦啊？”商立燮現在要兩頭跑，早上送幾個孩子去上學，再來看她。
“不累，不看你我反而心慌。”
姜妗捂着嘴笑。
她心裏知道，在這段時間，駱修誠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消息，也來看了一趟。
這一次見面，兩個人都很自然，就跟普通朋友一樣。
閔麗姜濟都在這照顧着，其實他也不用來跑一趟，但他就是不放心。
之前就是因爲看的不仔細才發生了這樣的事
兩人蜜裏調油的樣子被閔麗他們看在眼裏，可能有時候平平淡淡才是真。
閔麗像是認命般地嘆了口氣。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也該相信妗妗的眼光。”
閔麗點頭，也只好如此。這她家閨女住院，倒是肉又長回來，反而看那小商，整個人倒是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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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對妗妗的心不假。
姜濟在這待了兩天就要回去，那邊嬌嬌的情況也得有人照看。
醫院費也都是醫院有憑證，一分也不會多要他們的，每一年覈算下來也得有
於芬他們也上門來商量過幾次，都是普通農民，口袋裏沒幾個錢。
閔麗這幾天也都住在這裏，但她沒露頭，她的情緒還沒控制好。
要是跟他們起了衝突，她是能回城，但宋銀就會難做人。
到最後實在不堪其擾，別回頭說他們城裏人欺負農村的，最後就變成前三年的費用。
這他們才算作罷。
宋銀知道閔麗是爲了她考慮，兩家人心更加貼緊，在姜濟回城前，終於有機會在一張桌子上好好聊了聊孩子們以後的生活。
嬌嬌就交給姜濟閔麗他們負責，本來許樅他們也想要盡一份力。
但閔麗開口，這也是爲他們之前沒盡過作爲父母的義務，但是就當是補償。
但他們閉口不言之前許嬌伸手問他們要錢的行爲。
許嬌是他們養的，如果知道她這樣的行爲，肯定心裏也一定難受。
但儘管這樣，宋銀還是強硬地塞了一百塊給閔麗。
至於姜妗……
兩家人也達成一個默契，全看她自己，不給她任何壓力。
等後面經濟越來越發達，兩家人走動也只會更方便，這點距離也不算什麼。
大不了兩家輪流住，也挺好。
宋銀其實心裏一直是愧疚的，一是沒把嬌嬌養正，二是妗妗來這裏，總是受傷受罪，她不是個合格的母親。
但閔麗都一一給她開解，最後兩人拉着手，都眼淚汪汪的，另外兩個男人還得各自安慰自家媳婦。
*
姜妗住了一個星期，才終於得到允許回去，但爲了照顧她的身體，還是決定去城裏住。
姜妗倒是表示過婉拒，但三方都回絕了。
姜妗:……
“那我怎麼找程老師問問題啊？”
“你問我，我再給你問。”
“那這不折騰你啊？”
“這算什麼，我樂意。”
商立燮還給她塞了點錢，“你都給我了？你還有的花嗎？你還有桃桃要養呢。”
“放心，我都夠，你才是該花的就要花，多吃點營養的，你要多長點肉。”
姜妗嬌嗔道:“怎麼嫌我瘦？我又不是豬。”養肥了好過年宰了吃。
“你要真是豬，我還沒那麼擔心你了。”
“誒，你！”兩人打打鬧鬧，很快就要別離小一段時間。
在姜妗還沒出院前，許樅就去了一趟許國富那，說明她的身體情況，不適合再做計分員工作。
其實還有一點，現在他們之間關係弄得也很僵，爲了不以後扯不清，最好是別扯上任何關係。
姜妗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書，但看太晚也不行。
在姜妗回來的後一天，姜啓才回來。
兄妹倆躲房間裏說了好一陣子話，閔麗趴在門口，啥也沒聽清楚。
打開門，姜啓剛回家還一臉迷茫無措的樣子，現在倒好像豁然開朗，“跟你妹妹說什麼了？你跟醍醐灌頂了一樣。”
“啊，沒什麼，就是我問問…她志願都填的哪裏？”
“這肯定要選一個近一點的地方，對不對？媽。”
果然，姜啓這把閔麗的注意力一下子就給轉移了，她連忙點頭，“對對對，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
“是要選近一點的，我們還能照顧。”
“這專業還是其次的，能選到她自己喜歡的就好，也不能太逼着自己。”
“是啊。”姜啓心裏默默給自家妹妹道歉，以後這天大的人情，他們一起還。
*
兩個月後，姜妗先住了回來，方便明天去考點。
一個老早天還沒亮就出發往相應的考點趕，是各個生產隊帶隊，因爲報考裏還是知青佔大多數。
許延騎着自行車，姜妗坐在後頭，手伸進口袋裏，還暖烘烘的，走之前宋銀替她問微微烤過。
身後跟着許樅，許弘，許朗，商立燮，景嘉玉，看着浩浩蕩蕩的架勢。
早上宋銀一大早就給他們做了頓豐盛的早飯，每個人都輪流，哪怕起不來的許朝都半睜着眼睛，來個“高考順利”的祝福詞。
一路上姜妗不停地說話，每一個東西都要跟商立燮和景嘉玉對一下，生怕落下什麼。
姜妗還揹着一個熱水壺，裏面泡的是姜奶，怕考場太冷，凍得直哆嗦，都寫不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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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複習的時候姜妗還覺得很緊張，反而臨近考試了她的心態倒放平了。
商立燮替她把羊絨圍巾戴好，他們倆不在一個教室裏，現在開始輪到他來各種嘮叨了。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啦。”姜妗聲音軟糯,悶悶的又似在嬌嗔。
看向一旁的景嘉玉，“我們都加油，一定行的。”
“嗯嗯。”景嘉玉眉眼微翹，眸子明亮如水。
他的狀態好像比之前好了不少，看來那次談話起作用了。
然後姜妗轉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是韋欣欣，這大冷天的她還穿着單薄。
她突然注意到韋欣欣手上紅紅的一片，應該是凍瘡。她也注意到了姜妗，不，應該說是一直都有關注。
在這所有的考生中，只有她就跟衆星捧月般地被人圍着保護着。
她有些侷促地把手縮進了衣袖裏。
“爸爸哥哥，你們快回去吧，我們要進考場了。”
“嗯嗯，妗妗啊，盡力就好，我們等你們回來吃飯。”
“好。”
*
姜妗和商立燮今天早早就起來，昨天接到了高考成績出來的通知。
“別緊張，別太在意啊。”宋銀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身上的布料是供銷社裏剛剛上來的新款。
然後她問鄰居借的縫紉機，給她量身定做的。
然後把帽子、圍巾、手套通通都帶了遍，生怕哪裏露出來。
之前姜妗從來沒生過凍瘡，前兩天突然嚷嚷着手上癢，宋銀一看，這可不就是要生凍瘡的徵兆。
所以啊，現在給她做的保暖措施是嚴防死守，每天睡前還得浸生薑水。
“沒考好就沒考好，又不是一年。”
“總還有其他的出路。”
“嗯嗯，我知道了，但我想考上，然後高高興興跟媽媽你去外公家。”
宋銀一早就徵求過姜妗的意見，乾脆今年過年前回一趟老家，見見兩位老人，兩個舅舅和一個阿姨。
宋銀吸了吸鼻子，“好孩子，只要見到你，他們一定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