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被逼着住了一段時間的牛棚,商立燮的爸去世的早,他媽媽也在生下商桃桃後就撒手人寰,他和妹妹是靠着爺爺奶奶過日子。
可老人家的身體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人就是那時候沒掉的。
這鬧出了人命,事態就大了,老村長這才“及時”站出來,把那些個村民好好批評教育了一通。
村裏在此之後才想起商家的好來,好歹良心未泯,把搶的吐出來不太可能了,也就是不再繼續鬧事。
所以即便現在商立燮住着這大房子,也沒人說什麼。
因爲大家心裏都知道,是他們欠商家。
姜妗察覺到他有些冷下來,估計她是說了什麼惹他不高興了。
姜妗直接趁他沒來得及反應走到他跟前,“你生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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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表情懵懂無辜,細看還有些好奇,根本就沒有道歉或者哄人的打算。
她說話時眼睛亮晶晶的,彎着脣。
“沒。”商立燮只說了一個字,就不打算再理她,只不過那一截白色太晃眼。
“你把褲腿拉下去。”
“哦。”姜妗低頭看了看,難得沒計較他命令式的語氣。
她差點忘記正事,從口袋裏掏出票來,商立燮沒等她開口,就率先拒絕。
姜妗樂呵呵的笑了起來,“誰說是給你的呀,這是我想託你給我去買些東西來。”
小姑娘的眼裏滿是狡黠,故意捉弄他一樣。
“喏,這才是你的謝禮。”
商立燮看過去,是三顆淺藍色塑料包裝的糖。
烏黑的髮絲被風吹過,有幾縷貼在瓷白的肌膚上,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睫毛濃密捲翹,十分漂亮。
意識到兩個人的距離過近,商立燮立刻往旁邊走了幾步,拉開距離。
商立燮沒說話,只盯着姜妗,眸子黑沉沉的,瞧着有些嚇人。
然後又扭頭不再看她,忙着他手裏的事。
商立燮拿着鐵鍬插進泥裏,從一旁的尿素袋裏掏出類似種子的東西,再從旁邊的鐵桶裏舀水,澆上,最後把土蓋回去。
姜妗有些好奇,“你在幹什麼?”
問了一遍,商立燮沒回答,姜妗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
還是沒回。
第三遍。
商立燮終於受不了她的追問,“翻土,播種。”
“種的什麼?”
“……黃瓜。”
連日的雨水讓泥土變得乾涸結實,商立燮手臂肌肉隆起,一鐵鍬下去,剛才紋絲不動的泥土跟豆腐似的,被大塊大塊地剷起,拍碎,露出底下新鮮的溼泥。
姜妗跟在他背後,看他寬闊後背上賁起的肌肉,把破褂子撐得緊繃。
她努力凸顯她的存在,可那個黑心肝的再糙漢就跟沒看見一樣,光顧着埋頭幹活。
前面的商立燮忽然停下,轉頭看她:“你要看到什麼時候?”鋒利眉梢微微擡起。
姜妗臉上全是委屈,又帶着一點倔強,“你管我!我要怎麼看,看多久,你管不着!”
很顯然,她生氣了。
商立燮生平第一次感到無措,他伸出手,“給我,我去幫你買。”
姜妗看出來,這是他向她低頭了。可憑什麼她要順着他的意思走。
她扭頭,微微擡高下巴,“用不着你,我找別人去。”
說着扭頭就走,誰知道踩到旁邊一塊從泥土裏翻出來的石子,姜妗驚呼一聲,身體後仰,以爲自己又要再摔一次。
她大腦一片空白,緊接着腰上一緊,身體靠到商立燮那強壯寬厚的胸膛上。
靠的太近,就算隔着衣服,他依舊能感受到少女腰肢的纖細,以及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卻勾人的香味,他心頓時漏跳一拍。
姜妗有些懵,心臟還在劇烈跳動着,緩了會才發現自己在男人的懷裏。
商立燮等她站穩就放開了她,又往外走了幾步,保持着相對安全的距離。
“你爲什麼生氣?”商立燮心裏莫名的煩躁,總覺得要是不問清楚原因,心裏有一塊兒空地。
姜妗立刻反駁,“是你先生氣的!”
氣勢很兇,像極了不給人碰的矜貴高傲的貓。
“我沒生氣。”商立燮避開她的視線,語氣有些彆扭。
“那我剛問你好幾遍,你都不理我。”姜妗嘴脣嘟起,明顯的不服氣。
商立燮做了個深呼吸,竭力用平靜的語氣道,“好好說話,別撒嬌。”
“誰撒嬌了?”姜妗更不高興了,“我說話本來就這樣。”
商立燮:“……”
“那你下次不能不理我了,要是你再不理我,我就真的不會不會再跟你說話了。”
她重複了兩遍不會,暗示她的態度堅決,沒有轉圜的餘地。
商立燮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輕聲“嗯”了一聲,然後說,“票給我,還有糖。”
商立燮再次給了個臺階,姜妗看在他沒讓她摔倒的份上,也就順着下了。
姜妗終於笑了,輕輕一笑就是勾魂攝魄。
商立燮心裏像被小貓爪子撓了一下,不痛,卻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氧。
太陽當空照,姜妗赤果果露在外的皮膚被曬得火辣辣地疼。
姜妗退到太陽曬不到的陰影裏去,“我渴了。”
“自己盛水。”商立燮還在忙着播種。
“不,我要吃櫻桃。”
商立燮沒忍住,嘴角飛快勾了勾。誰也沒她眼睛尖,倒是會挑吃的。
不過這個笑曇花一現,讓人幾乎覺得這是錯覺。
“如果你不怕又苦又酸,就自己去吃。”
“那算了,那你給我盛水喝。”
商立燮沒回答,只看着她。
“你看着我幹嘛,給我弄水呀。”姜妗一點也不慫的與他對視,聲音又嬌又軟。
從來沒人敢這樣理直氣壯地指使商立燮做事。
姜妗滿足的喝了一大口,涼到了心坎裏,白得晃眼的皓齒間露出一段殷紅。
商立燮在一旁正巧撞見,頓時僵在原地。
“別忘了給我買啊。”姜妗沒注意到男人的反常,直接囑咐了一聲就往前堂走去。
“誒,忘記問你了,你妹妹叫什麼名字?”走到一半,又折返回來。
“商桃桃。”商立燮的聲音聽着有些啞,姜妗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桃桃?嗯,這名字不錯。”
“她那羊角辮是你幫她梳的嗎?手藝也太差了,小姑娘都是愛美的,你實在不會,喊人幫你啊。”
“也就你能遇着我我這麼善良漂亮的,換別人,可不高興。”姜妗從來不知道謙虛,誇她自己已經算是日常。
“以後直接去我家找我,我給桃桃扎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