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娟今天早下工,回到家就看到閨女正站在那韋欣欣的房門口,一臉震驚,又滿臉通紅。
“你這妮子,看啥呢?”自從上次的偷錢事件後,盧娟就有意避開那個房門。
只一心琢磨着怎麼讓那韋欣欣自己離開。
她走上前,剛要拉走顧珍,就聽見從裏面傳來不對勁的聲音。
盧娟是過來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是什麼,只覺得遭了霹靂,這個管不住下半身的討債鬼!
她一把就拉過顧珍的胳膊,把她送回房間,“不準出來,給我死死的待在你房裏!”
顧珍有些怔怔的,然後房門就被關上。
她好像跟做夢一樣,耳邊也嗡嗡的,所以她哥跟那個韋知青搞在一塊兒了?
盧娟直接就拿着一把掃帚,本來想直接“哐哐”砸門進去。
誰知道兩人心大的很,根本就沒鎖門。
等韋欣欣聽到動靜已經來不及了,她下意識就把光着膀子的顧慶給推開,臉色也瞬間慘白,她趕緊從牀邊上撈起衣服就要穿。
“啊!不許看不許看!走開!”韋欣欣嚇得渾身顫慄,,只覺得此刻彷彿天才真正塌下來。
——她怎麼就稀裏糊塗的跟顧慶發生了關係?
顧慶只一開始露出一絲慌張,等被韋欣欣推開後,他看着自己的親媽,然後努力套着褲衩,“媽,你怎麼來了?”
“你還有臉叫我媽,你被外面的騷蹄子都迷昏頭了!”
盧娟氣不打一處來,她下意識偏向自己的兒子,儘管知道顧慶的德行,可還是認爲一定是韋欣欣故意勾飲了他。
然後她就直接讓韋欣欣猝不及防地把牀上散落的衣服搶了過來,甚至還想把那最後的遮羞布——被子也扯下來。
“好啊你個不要臉的踐貨,你現在可是出了名了,怎麼,是嫌你還不夠有名氣,現在改偷漢子了啊!”
韋欣欣及時攥着,被人撞見這樣不光彩的私密事的羞恥與難堪,再加上之前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舉報信事件,讓韋欣欣幾近崩潰,泣不成聲。
盧娟的嗓門本來就大,這馬上又是下工的點,韋欣欣是真的怕了,這醜事說什麼也不能再讓別人知道。
可剛剛才跟她在一張牀上的男人,見到他媽欺負她、辱罵她,也沒有半個動靜。
韋欣欣悔得腸子都青了,她這輩子已經全都被毀了。
“你別說了,讓我先穿上衣服好不好?別嚷嚷,我們的事關起門來說吧!”語氣裏帶着哀求,還有最後一點求生的意志。
可黃鼠狼專咬病鴨子,不知道是不是韋欣欣倒黴,這外面突然出現一個人,踮起腳探着身子往裏面張望。
陳愛鳳這幾天可是受了好大的罪,上次被那宋銀打的傷還沒好,回到家又被家裏那口子訓了一頓。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前面什麼事!現在瞧着人家有出息了,當上生產隊長了,就憋不住氣!”
“有本事你就登梯子上樹!”
“要是沒本事你就給我做個人!你不要臉,我我還要呢!”男人又惡狠狠的啐了自家婆娘一口,上工去了。
以前從來只有陳愛鳳給自家男人受氣飯的份,這下她在家裏的處境就全變了,伏低做小了好幾天,男人才對她稍微好點。
心裏憋了一肚子氣,這幾天上工她反而變成那個話題中心人物了,現在她恨不得立即有個別的事來轉移大家的注意。
誰知還真讓她給碰上了。
回家的時候,經過那盧娟家,大門敞着,裏面還伴隨着爭吵聲,這一定有貓膩。
於是陳愛鳳悄悄地走了進去。
“關起門來說?呸!你現在知道丟人了?你個騷貨!”
“一張紙畫三個鼻子,你反正都徹底不要臉了,還怕我說!”
盧娟真後悔沒早點想辦法攆人走,氣得她什麼話難聽她就說什麼。
“喲,什麼事這麼熱鬧啊!”正啜泣的韋欣欣驟然停了聲,扭頭看向從外面走進來,一臉揶揄看熱鬧的陳愛鳳。
盧娟沒想到把這婆娘放了進來,她也一時有些錯愕和尷尬,再怎麼樣家醜不外揚。
“你咋來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顧慶這時候倒知道要護着韋欣欣了,趕緊把被盧娟撒在地上的衣服給撿起來,遞給韋欣欣。
這家裏住的女知青,跟自己的兒子搞在一起,這麼丟臉的事,可不能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這是……啥子情況?”陳愛鳳笑得很不懷好意,“看起來,你家好事將近了嘜。”
韋欣欣沒接衣服,直接整個人縮進被子裏,然後一點一點的哭聲傳了出來。
“陳愛鳳,你可別瞎講八道!”
“怎麼,都睡一起了,你家還不打算娶人啊,這可不行哩。”看着盧娟大聲講話,陳愛鳳一點也不慫。
在她看來,盧娟只會咋呼,真動起手來還是宋銀厲害。
“人家好歹是城裏下來的知青,又不是咱們農村人,能隨便糊弄啊。”
盧娟頭疼得很,這婆娘嘴是最厲害的,只怕不出明天,他們家這破事就要傳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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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鳳,”盧娟的語氣緩了下來,邊說邊拉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外邊帶。
陳愛鳳也不是非要留在這,反正該知道了她都知道了,也就順着出去。
“娟啊,其實家裏能娶個知青,你臉上也有光咧。”這話放在之前沒問題,可現在誰不知道韋欣欣是個身上有污點的。
“愛鳳,你不清楚情況,我跟你說啊……”
“你看,我還要回家做飯呢,實在沒空,等我下次來慢慢聽你講啊。”陳愛鳳已經迫不及待要把這“好事”抖出去了。
“誒,你別走,你等我說完……”那婆娘溜得快,盧娟死活沒拽住。
她氣悶地罵了聲娘,自從這韋欣欣住她家後,就沒什麼好事。
*
許國富剛回到家,屁股還沒坐上,許白梅就迫不及待地詢問結果。
“爸爸,他怎麼說?”她帶着期待和緊張,小心翼翼地問着。
許國富看着閨女已經有些偏執的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念頭,他對於商立燮的原話有些說不出口。
他頓了頓,“他答應了。”
“真的嗎?”許白梅下意識的不相信,“爸你沒騙我吧?”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許國富故作生氣,許白梅果然徹底消疑,“那就好,太好了!”
“不過,你別忘記之前答應我的。”
許白梅努力按下心裏已經徹底翻涌的喜悅,“嗯,爸你放心,我知道。在我上大學後,我才跟立燮哥公開對象關係。”
許白梅就覺得跟做夢一樣,完全想不到這是許國富爲了讓她安心上大學,所說的謊言。
而也正是因爲這個謊言,後面害了許白梅的一生。
*
晚上好久沒做夢的姜妗又做了一個夢。
許白梅看着已經跟她結婚的商立燮,可她心裏一點兒也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