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安聽許招娣說得那麼嚴重,又看她反應那麼多,心裏頭不由得一緊,下意識就看向門外的天色。
不早了,的確是要回去了。
估摸着這個時間段,自家老媽肯定是在廚房燒火做飯。
他回去幫忙,雖然不給做,但好歹能洗個碗,擺擺桌。
能做多少是多少。
“那二嫂,我先回去了。”周祈安說。
許招娣連連擺手點頭,“趕緊的,婧婧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跟她說清楚的。”
“好。”周祈安轉身出去了,還特意看了一眼菜園子的方向,奈何沒瞧見禾婧的身影,估計是到後山的菜地去了。
沒見着禾婧,周祈安也沒多逗留,一股煙就往家裏溜回去了。
讓在家忙着的陳芳蘭都覺得奇怪,“咋回來了?”
“我還以爲你會留下來吃飯呢。”陳芳蘭下米的時候可沒放周祈安的份量。
這會兒也沒打算加,而是往竈臺裏面扔了兩個拳頭大的番薯。
“今晚沒煮你的飯,等會兒吃點烤地瓜。”陳芳蘭解釋。
周祈安:“……”
“你咋覺得我不回來吃飯的?”他不明所以,往竈臺前坐下,再去看裏面的柴火,覺得不夠就添了一把。
讓陳芳蘭看着急眼了,“你加什麼,再加我的飯都要焦了。”
“不加點兒,我番薯不熟啊。”周祈安很無辜。
陳芳蘭被噎住了,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過去,“我聽村裏人說何芳芳帶了男人回去。”
“我想着,這可不是禾婧以前的那個什麼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嗎?”
“你現在跟禾婧好上了,那不得留下來?”陳芳蘭沒想錯的。
接着,不等周祈安回答,陳芳蘭又問,“那人怎麼樣?”
“一般般,說是白斬雞,那都是對雞的不尊重。”周祈安嘖了一聲,“就跟個小白臉似的。”
“我一拳就能打十個。”周祈安說這話,可驕傲和自豪了。
唯獨陳芳蘭聽着緊皺起眉心來,還拍了拍他的肩膀,憂慮起來了,“禾婧以前喜歡這款的,怎麼看得上你?”
這話可真的夠扎心的,周祈安聽着就氣笑了,“媽,你怎麼說話的?”
“你兒子我還不夠厲害?”
陳芳蘭沉默了一會兒,“我兒子肯定是厲害的。”
“但……”陳芳蘭猶豫了一會兒,想起了從前的事兒,“野豬的事兒,你還記得吧。”
“人家禾婧在雲羅城嬌滴滴長大的,可不得喜歡那種斯斯文文的。”陳芳蘭往後退了一步,緊着的眉頭越皺越緊,都能夾死一只蒼蠅了。
“兒啊,不是媽說,你跟斯文就沒搭邊過。”
“……”周祈安又一次沉默了。
陳芳蘭嘆氣,“不過,現在禾婧都跟你在一起了。”
“可能是想換一換吧。”
周祈安:“……”
“禾婧說了,他們倆從小就不對付,根本就沒有互相喜歡過。”周祈安深呼吸後,認真地跟陳芳蘭說,“媽,婧婧說了,喜歡的就是我直白,不拐彎抹角的。”
“也不收收藏藏。”
看他得意的樣子,陳芳蘭都不想說話,只想翻一個大白眼過去。
不過,說歸說,陳芳蘭還是想知道何芳芳回來是做什麼的。
“應該不是真的是想帶個人回來看一看吧?”陳芳蘭問。
周祈安搖頭,“這我就不曉得了。”
“你不是去了嗎?怎麼一點兒都看不出來?”陳芳蘭不死心地追問,“是不是想隱瞞我?”
“沒有。”周祈安攤手,搖頭,而後一五一十地說了當時的情景。
陳芳蘭邊聽邊擰眉,愈發不能理解,“有點兒奇怪啊。”
“回來飯也沒吃,話也沒說什麼,就這麼走了。”陳芳蘭搖頭,想不明白,也就懶得想了。
“不過,我想着,明天兒估計還是會過來的。”
“還有不是說下個月就是結婚了嗎?”
陳芳蘭是不想給何芳芳什麼禮物的,又不是很熟。
而且,就那樣的關係,陳芳蘭也不想給,白浪費錢呢。
“我明天肯定是要去看的。”周祈安可不放心那只比不上白斬雞的江嘉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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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芳蘭嗯了一聲,“明天不是要送油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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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上禾婧。”
“別扯上他們,做自己的事兒就好。”陳芳蘭這麼說。
周祈安思考了一會兒,贊同了,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
這都快訂婚了。
還是要順順利利的。
——
第二天。
上午,開工了。
何芳芳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就讓司機開車到村裏來。
見禾家大門關着,以爲是沒人,就想直接推門進去。
江嘉遠看到了,輕嗤一聲,“你還把這裏當成自己家啊。”
何芳芳正要推門的手瞬間就停下來了,轉而就改成拍門。
“粗魯。”江嘉遠抱着雙臂,就在小車旁邊看着。
不管何芳芳做什麼,他都能挑無數個錯處來。
何芳芳聽着握緊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都凸顯出來了,可她忍住了,也一點點地改成自己的不良習慣。
拍門不成,何芳芳就改成了敲門,本想着直接大喊着問,有沒有人的。
但話到嘴邊,硬生生改成,“請問有人在家嗎?”
江嘉遠就在後面看她裝模作樣,不以爲然地笑了。
禾家是沒有大人在的,小孩子都在。
他們聽到聲音就跑過來開門。
聽着還不算陌生的聲音。
金寶他們幾個站在門口,看着何芳芳。
誰也沒有開口說第一句話。
何芳芳看着這幾個蘿蔔頭,不由得想到了上一世發生過的事兒。
好像是近幾年的事兒,何芳芳已經不太記得了。
就是八九月份,天氣還是很炎熱的時候,金寶帶着進寶,還有銀寶,跟村裏的孩子一起去河邊玩水。
結果進寶溺水沒了。
從此大房跟二房就翻臉,見面就得吵。
這會兒,何芳芳看着他們,心想着,要是他們說兩句好話,表現得還可以,就提醒一下。
要是不好,她可就什麼都不管。
要死就死。
反正傷心難過的人,又不是她。
金寶進寶他們幾個看着何芳芳,又去看後面依靠在車上的江嘉遠,沒弄明白是要做什麼。
但孩子們的眼神是清澈的,也是易懂的。
眼眸裏都帶着警惕。
看得何芳芳很不舒服,“做什麼?”
“見到姑姑不知道要喊人?”
“還有沒有禮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