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遠聽着就笑出聲來了,“這不就說說而已,誰說不出來?”
“問題是,你能做到嗎?”江嘉遠輕嗤一聲,“就憑你,能做得到?”
“簡直就是異想天開。”江嘉遠說完後就去看禾婧的反應。
他想就這麼簡單的話語,單純就是爲了好聽,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禾婧絕對是不可能相信的。
然而,江嘉遠看到禾婧的神情後,整個人都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皺起雙眉來。
上一次,在鎮上的河邊,禾婧跟周祈安才說過那麼一次。
當時,禾婧跟江嘉遠的想法是差不多的,話那麼好聽,肯定是很容易就說得出來。
但是要做到就很難。
禾婧以爲周祈安會忘記的。
可怎麼也想不到,他還記得,而且還說得那麼……那麼動聽。
周祈安根本就不在意江嘉遠是怎麼看自己,他在乎的從來都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禾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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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舔了舔脣,也感受到周圍的注視,是多麼的強烈,但他的視線還是緊緊地落在禾婧的身上。
“我知道我現在說的一切都是空話,但我能說的,只有這些。”
“禾婧,你相信嗎?”
“相信。”禾婧都沒有考慮過。
江嘉遠直接就瘋了,“禾婧!”
“你瘋了!”江嘉遠不能理解。
禾婧看了一眼周祈安後,轉眼去看江嘉遠,“周祈安說的,你能說得出口嗎?”
“不,你不能。”禾婧搖頭,很肯定地說,“江嘉遠,我們可以算是一起長大的,雖然交集不多,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是什麼樣的人,都能從旁人的口中知道一些。”
“朋友眼中的你我,同學口中的你我,還有老師父母親戚,他們眼中的你我是什麼樣子。”
“我想,你跟我之間都很清楚。”禾婧一口氣說完後,停頓了下來,再深深地呼吸,“你想讓我回去,你捫心自問,真的是爲了我嗎?”
“不,你只是爲了自己,你覺得你做了一件好事兒。”
“往後我不管我做什麼,只要有一點兒不符合你的想法,你就會拿這件事兒來壓我,讓我去服從你的想法。”
“江嘉遠,我不是你手中的提線娃娃,我是一個人。”禾婧說完了,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你胡說。”江嘉遠不願意承認,也不會去承認的。
“我說的一切,做的所有,都是爲了你好。”
“你怎麼知道你做的就是對她好?”周祈安哼了一聲,“你又不是她,怎麼知道什麼是好的,什麼是壞的?”
“我這個沒讀過書的人都知道要尊重她的選擇,你讀了那麼多年的書,不知道你都讀了什麼。”這是周祈安第一次說這麼多的話。
圍觀的人都覺得奇了個怪,悄悄地討論起來。
“周祈安怎麼說話一道一道的?”
“談對象了吧?”
“禾婧那麼有文化,周祈安要是不學着點兒,能繼續在一起嗎?”
村民議論的聲音很小,沒幾個人是注意聽的。
禾婧的耳朵好,能聽得見,下意識就看過去。
村民們說的對,周祈安是真的很努力。
從廢品站找回來的課本,從小學到初中的課程,這一個多月以來,小學的課程已經全部學完了。
字體從歪歪扭扭,到現在已經寫得很工整了。
只是還沒有什麼筆峯,但不難看得出,他這個人很規矩,也很老實。
喜歡做的事兒,那就是腳踏實地,一步一步來。
另外,算數上,周祈安是養豬的,算數能力似乎天生就很好,不是很難的算數題,一眼就能知道答案。
爲此,周祈安還驕傲了很久。
讓禾婧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除了語文跟數學,周祈安的英語是學得最差的,二十六個字母,分開都認識,可要組合起來,就不知道念。
但爲了好好學,他都會帶上自己抄寫的單詞本,到養豬場那邊,沒什麼事兒就拿出來看一看,念一念。
上回,禾婧過去,老楊都要吐槽,腦子都是那些雞腸,聽都聽不懂。
實際上,老楊也會簡單的單詞了,比如說嗨嘍,OK,沒問題等英文單詞。
所以,周祈安說的那些話,禾婧是相信他能做到的,絕對不是空口說白話。
禾婧再去看江嘉遠,眉目裏已經是沒有什麼感情了,那眼神就像是在看陌生人,還是一個阻礙自己生活的陌生人。
江嘉遠忽然覺得好挫敗,也覺得禾婧太過執拗了,放不下過去,只會逐步走向滅亡。
“行。”江嘉遠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既然是你的選擇,我不會再管你。”
“哪怕你以後求着我幫你說話,我也不會理你。”
江嘉遠本來是想瀟灑轉身離開。
可禾婧回答得很快,“你永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他噎住了,氣得更急,呵了一聲,“那就再好不過。”
這一次,江嘉遠真的走了。
腳步急促,背影看着有些落寞。
禾婧一眼都沒看,低頭握了握鋤頭的木柄,正想繼續鋤地。
周祈安一把手接過,“剩下的我來就行,你休息一下。”
“這怎麼能行?”禾婧不同意。
周祈安咧嘴一笑,揚了揚下巴,“你就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
“禾婧,男人疼女人,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你就讓他做。”
“就是,男人的力氣就是比女人要大,他們多做一點兒就是應該的。”
村裏人都開口幫忙了,禾婧要是再不同意,那就太不給面子了。
“行吧。”禾婧鬆手了。
反正剩下的地兒也沒多少了。
按照周祈安的體力,也就那麼五分鐘的事兒。
禾婧去一邊休息了。
一同還有幾個村裏的婦女,她們都結婚,孩子有的能結婚,有的也能相親,還有的最小的兒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她們一眼看去,周祈安穿的還是背心,已經泛黃的背心。
露出了結實的肌肉,黑溜的,線條完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
婦女們瞧了一眼,哎喲了一聲,都意有所指地看向禾婧。
“結婚後,你可享福了。”
禾婧知道她們在說什麼,那檔子的事兒,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幸福可言。
有的只有無盡的痛苦。
她微微地翹起了脣角,裝作不明白她們說的是什麼,“周祈安對人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