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勝仗,今晚的伙食比往常豐富一些,吃完飯收拾完伙房的衛生。
李小魚和小王準備回去休息。
剛要走到營房,一個說着蜀地方言的人從背後叫住了他們。
“前面兩位哥佬倌等一下。”
男人聲音裏帶着笑,李小魚聽着有些熟悉,她打了個哈欠,跟小王對視了一眼,隨後轉過了身。
這一轉身,她驚訝地張了張嘴。
來人看到她,也瞪大了雙眼。
“小…”在對方開口前,李小魚衝過去捂住他的嘴。
作爲家人,就是幾年不見,李廣昌也能一眼認出自家三妹,他沒有掙扎,只是嗚嗚了幾聲。
小魚點點頭,墊腳在他耳邊小聲說:“我會放開你,但你不能叫我的名字,聽到沒有?”
“嗚嗚”,李廣昌頭點的跟撥浪鼓一樣。
剛鬆開他的嘴,他就急忙問道:“你怎麼在這裏?”,他警惕地瞪着小王:“這男的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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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營房有些話不方便說。
小王看了看四周,用着他們幾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知道有個地方比較方便。”
說着,他帶着李小魚和李廣昌去了老陸的營帳。
老陸是自己一個人住,李小魚幾人假裝拿了一些饅頭,說是去給他送飯,這時老陸在主營跟顧緋商量接下的戰事。
聽到手下來報,他不動聲色地觀察了顧緋的臉色,隨後讓手下放他們三人進了營帳。
一進去,李廣昌圍着李小魚轉圈圈。
比以前成熟許多的他,說話也沉穩了不少:“小…小昌。”
這名字還真不習慣。
“你怎麼來這裏了?”
他剛問完,李小魚隨便找了地方坐,嚴肅地問他:“我還沒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他們二人講話,小王在門邊守着。
李廣昌好奇地看了眼小王,隨後在她身邊坐下。
嘿嘿一笑:“聽到有壞人要佔我們蜀地,好些人自發組織參軍,我跟着他們一起出來了,可這將軍隊伍不要我們。”
“爲什麼?”,聽到他肚子在叫,李小魚從碗裏拿了饅頭給他。
接過饅頭,李廣昌邊吃邊回:“他們說我們沒有受過訓練,上了戰場是送人頭,讓我們回去。”
“我們都是有血性的男人,他們不要,我們就自己去收拾那羣人。”
看他有點噎着,無奈中的女子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嚥下水後,李廣昌打了一個嗝,不好意思地說道:“結果……我們人沒收拾幾個,還被打的屁滾尿流。”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嗯嗯”,看到妹妹,李廣昌很開心,他又咬了幾口饅頭。
這才繼續說:“被追殺的途中遇到了將軍的隊伍,他們看我們太慘,把我們收了。”
聽到這裏,李小魚若有所思地問:“你沒見過那將軍的樣貌?”
不明白三妹爲何這樣問,李廣昌不解地回道:“沒有呀,我們普通士兵通常是見不到他的,是他手下的一個將領收的我們,據說他通報將軍,將軍同意後他才收的。”
“這樣啊。”
李小魚斂了下眸,“那你現在在軍營裏做什麼?”
吃完一個饅頭,李廣昌還是很餓,她乾脆把整個碗塞他手裏,李廣昌望了望這邊營帳。
猶豫地問:“陸副將回來,看到吃食沒了,會不會怪罪我們?”
聽到他這句話,李小魚心生一絲欣慰。
他好像…真的成熟了不少。
微笑道:“不會,你安心吃。”
對小魚,李廣昌是信任她的,她說沒問題,那就肯定沒問題。
把剩下幾個饅頭全部吃完,又喝了大半壺水。
這才回答妹妹問的那個問題,他說:“我現在是當後勤,他們在前線打完以後,我們負責上去清掃戰場。”
“後勤跟螞蟻一樣,這次跟着這個隊伍,下次跟着另一個隊伍。”
李小魚秀眉一挑,她雖然不懂,但多少能理解。
兵者詭道也,不可能只有一支隊伍上戰場,總是這裏部署一支,那裏部署一支。
“今天清理完回來,我累的不想動,讓一個同伴幫我把飯菜拿回來,那小子也很餓,他路上沒忍住,把兩份一起吃了。”
李廣昌氣得不行。
“我只能爬起來去伙房找飯吃,沒想到你們門關了,我只能去火頭軍營帳找人,沒想到碰到了你。”
聽完,李小魚也瞭解了。
她瞭解了,李廣昌還不理解,他急忙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裏?”
夜晚點了篝火,火光會將營帳四周照出影子。
李小魚往周圍看了看,見無人從外面經過,她低聲對大哥說:“我來處理一點事,可能過段時間就走,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聽出她不想說太多,李廣昌想,妹妹不說想,應該有原因。
等她想說的時候,她總會說的。
這樣想着,他也不鑽牛角尖了,老實回道:“軍隊每打回一個地方,就有同個地方的人回家,咱們老家沒被叛軍佔領,我估計在離老家很近的地方,我就會回去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呀?家裏人都很想你。”
三妹離開這兩年,家裏也發生了一些變化,爹雖然還是很愛面子。
但也改變了不少,以前算盤都不會打,現在算盤打的賊好,就是做生意不太行。
聽到他講到這裏,李小魚無語的笑了。
“他做生意不行,你又出來行俠仗義,酒樓誰管?”
李廣昌驕傲地說:“我媳婦啊,她可會節省成本了,偶爾娘也會過來幫忙,還有賬房先生幫我們,雖然吵吵鬧鬧,比以前那種日子好多了。”
聽到賬房先生,不知爲何,李小魚莫名升出一股怪異感。
她壓下心底的怪異,上下掃了大哥兩眼。
擰了擰眉,實在好奇,沒忍住問了出來:“不過,你爲什麼想來參軍啊?”
放以前,她怎麼也不會把這兩者放在一起。
李廣昌又是嘿嘿一笑,笑的有幾分傻氣,又有一些純粹。
他靦腆地抓了抓頭皮,語氣很是認真地說:“娘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我媳婦也找到自己想的事,就連爹好像也找到了,就我一直很迷茫。”
“這次叛軍打進蜀地,我聽到消息的一瞬間,我腦子裏有個聲音衝上來。”
“它告訴我,一定要去,然後我就來了。”
後面一句話,李廣昌說的很輕鬆,笑的也很輕鬆。
李小魚抿了抿脣,思索了片刻,問他:“打仗不是兒戲,萬一出了什麼事,你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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