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只是腦子還在發懵呢。”李悄然回過神來，解釋說，“就喫這些就好了。”
說着，李悄然立馬拿起一個小籠包就塞進嘴裏。
鮮嫩的湯汁在嘴中散開，一掃嘴裏的苦澀。
成爲靈魂的那年，李悄然也喫到了很多東西，只是不是用嘴，而是直接聞着食物的香氣，聞着聞着，胃裏自然而然就有實感。
但喫和聞，兩者對比起來，李悄然還是喜歡用嘴喫，因爲很有參與感。
聞晨鐘也還沒有用早餐，所以，坐下後，他隨手拿起一杯豆漿喝了起來。
修長的手指握着杯子，根根骨節分明，明明只是一杯普通的豆漿，卻硬生生讓他喝出了手持高腳杯，喝着八二年拉菲的感覺。
看着李悄然懨懨的樣子，聞晨鐘開口問道:“現在外面陽光很好，等下要去曬曬太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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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悄然看向窗外，外面的陽光確實很好，金色的陽光灑在樹上，看着就和煦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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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傳出聲聲喧鬧，似乎是很多人都去樓下曬太陽，聊天嘮嗑了。
李悄然眼睛一亮，心情瞬間變得雀躍起來:“好。”
醒來後的第一場陽光浴，聽着就很不錯。
他們來得不算早，很多位置都坐滿了來曬太陽的人，三三兩兩的，大多都是穿病服，畢竟沒有誰無緣無故來醫院，除了需要上班的醫護人員。
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張空的椅子，李悄然連忙拉着聞晨鐘的衣袖，跑過去，很幸運的搶到了位置。
李悄然坐在椅子上，倚着長椅，仰着頭，感受陽光溫暖地鋪在臉上的感覺。
此刻，她才真正覺得昨晚的夢只是一個夢，自己真的回到了三年前。
看着李悄然臉上滿足的笑容，聞晨鐘的心情也被感染，模仿着李悄然的樣子，也擡頭讓陽光照在臉上。
“哥哥。”
聞晨鐘睜眼看向她:“嗯？”
李悄然伸出手，手掌向上，真誠地對聞晨鐘說:“你打我一下。”
聞晨鐘不明所以，輕笑着，拍了一下她的手掌。
“太輕了，重點。”
聞晨鐘知道她是因爲噩夢過於真實，在驗證自己的想法。
“其實你感受一下週圍的事物，靜下來看看它們的變化，如果它們不是朦朧黑白的，這就不是夢。”
李悄然想了想，確實有道理，只是感覺到痛有時候比這個方法好用快速得多。
所以，李悄然暗暗掐了掐自己胳膊內側的肉。
人都習慣了對自己手下留情，所以，李悄然並沒有用力。胳膊內側的痛感仍然很強烈，這不是夢。
聞晨鐘看着她可愛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哥哥，你笑我？”
聞晨鐘:“沒有。”
李悄然:“你就是在笑我。”
“我就是沒有。”
李悄然搖了搖頭，冷哼一聲:“哥哥，你過分了。”
聞晨鐘認同地點點頭:“確實。”
“你……”
“姐姐。”
溫馨的畫面被一個聲音打破，聞晨鐘嘴角的笑意收起，臉色瞬間沉下。
李悄然眼神變狠，笑容也變得詭異起來。她保持原有姿勢不動，等着柳言旭地靠近。
聞晨鐘起身就要離開，李悄然輕聲說道:“哥哥，別走太遠，等等我。”
聞晨鐘點了點頭，說:“好。”
柳言旭走到李悄然的面前蹲下，邀功似地打開一個盒子遞到李悄然的面前。
“姐姐，你看我自己做的桃花酥，你嚐嚐合不合你胃口？”
說着，柳言旭已經將一個桃花酥遞到李悄然的嘴邊。
李悄然沒有張嘴，就那樣靜靜地看着他。
看着他圓框眼鏡後會說話的眼睛，他那真天又無邪的笑容，看着他那還有稚嫩痕跡的臉龐，那張熟悉又很陌生的臉。
李悄然只覺得諷刺至極。
李悄然掃視了柳言旭一番後，最後停在柳言旭臉上的巴掌印，開口問道:“疼嗎？”
柳言旭以爲李悄然是關心他，搖了搖頭乖巧地說道:“不疼。”
“啪！！”
李悄然伸手，在柳言旭的另一邊臉印下了一個巴掌印。
“你是不是怪我沒能力保護你啊？”柳言旭擡眼，眼淚從眼尾落下，楚楚可憐。
“啪！！”
李悄然擡手，又扇了他一巴掌。
“……”
連續被扇巴掌，柳言旭面上有些掛不住，臉色變了又變。
李悄然挑眉，看着想發作又不得不忍的柳言旭，內心爽極了。
重回四年前，我看你還能怎麼作妖。
“一點都不疼。”柳言旭強顏歡笑地對李悄然說。
李悄然冷笑一聲，擡眼直視他的眼睛:“你打算演到什麼時候？”
“……”
靜默了一會兒，柳言旭問:“姐姐，你怎麼啦？怎麼怪怪的？”
李悄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眼睛仍舊看着柳言旭，審視的目光試圖將柳言旭看透。
“你這劇本是從什麼時候安排的？”
柳言旭心下一驚，面上沒有任何改變，還是一副乖巧的模樣，順勢還坐在了李悄然身邊的位置。
而李悄然在柳言旭靠近的瞬間，連忙挪動位置，離柳言旭遠一些。
“姐姐，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問這麼奇奇怪怪的問題啊？什麼劇本啊？”
李悄然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樹上，腦中回想的是自己在海中不斷掙扎的畫面。
“讓我猜猜吧，是從我落水開始，還是我追你的時候開始，又或者是更久之前。”
“……”
被猜中心思的柳言旭並沒有說話，心裏思索着，爲什麼李悄然會知道。
“你接近我，在我落水的時候救我，後面又時不時在我的身邊出現，以此讓我對你產生好感，然後就順理成章追你。”
李悄然不等他回答，繼續冷言冷語:“柳言旭，這都是你安排好的劇本是嗎？而我只是你劇本里一個隨時都可以死掉謝幕的人物，是嗎？”
柳言旭也正經起來，拉着李悄然的手解釋道:“不是，姐姐我不知道你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請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怎麼會騙你呢。”
李悄然把手從柳言旭的手中抽出，看着他懇切的臉，冷冷說道:“原來是我低估你的演技了，我竟然不知道，你的演技一直都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