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她趕緊將手裏的溼衣裳處理了,自己尋了個地方躲起來。
剛準備好這些,外頭的院子裏就傳來一陣吵鬧,聽得蘇氏和月青正擔憂的聲音越來越近,“染兒,染兒你在房間裏嗎?”
聽到這聲音,小橘和小桃兩個丫頭趕緊開門出去,雙方差點撞上了,“老爺夫人,小姐今兒一大早就出去了,直到現在都沒回來,奴婢們正在爲小姐收拾房間……”
聽到這話,二老腳下一軟,直直往一旁倒去。
小橘和小桃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二位,擔心道,“老爺夫人,這是發生何事了?”
蘇氏已經急得說不出話,月青正一字一句道,“染,染兒……她,她跳河自盡了……”
兩個小丫頭不着痕跡地對視一眼,佯裝哭得很大聲,“嗚嗚嗚……怎麼會,這好端端的,小姐怎會去跳河呢?”
“老爺夫人,您們先彆着急,奴婢們出去尋一下,說不定只是那些人看錯人了……”
然而,她們嘴上雖如此安慰着,卻控制不住眼角的淚水,出口的聲音都越發哽咽了。
聽着外頭的動靜,月冉溪只暗自感嘆這兩個小丫頭演技狂飆吶!若當事人不是自己,她還真就相信了這兩個開心果!
外頭的夫妻二人聽到丫鬟這樣說,立刻反應過來,朝着一邊吩咐着,“對,對對對,你們都趕緊出去找小姐,說不定她只是出去玩兒了,一時半會沒有回來……”
得到命令,府裏所有丫鬟都趕緊出去了,陣仗之大!
這一切,都是月冉溪喜聞樂見的,街上那些傳言只是起到輔助作用,真正起效果的還得看蘇氏和月青正,他們越是着急,落在外人眼裏,這件事情只真不假了!
看到爹孃爲自己擔心,月冉溪雖然心疼,但她也無他法,只能做個不孝女了……
府裏所有人都出去找了,可是整整一天過去了,都沒有消息。
蘇氏和月青正也出去證實了這件事情,那麼多人親眼見自己女兒跳河,而且聽他們的描述,就是女兒無疑了。
晚膳時分回到府裏時,二老臉上已經沒有血色,眼眶紅腫得厲害,應是哭了許久。
“現在怎麼辦?那些人也都下河去尋了,可是都沒有尋到染兒,染兒她不會真的……”
“夫人,你先彆着急,我們就按照最壞的打算,只要我們沒有找到染兒的屍體,就還有一線生機,萬一染兒已經被人救起來了,只是沒來得及回家……”
聽到夫君這樣說,蘇氏哭得更傷心了,“都這麼久過去了,她若是還活着,一定就回來了……可是我們現在連個屍體都沒見着,我的染兒怎的這麼命苦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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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別哭了,明兒個我再讓人去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不會讓染兒像溪兒那般,死去後成爲孤魂野鬼!”
“哎,是不是我們府裏風水不好,爲何我的兩個女兒都離我而去了,染兒也是個傻孩子,有什麼事情直接同爲娘說就是了,去跳河做什麼呀……嗚嗚嗚……”蘇氏越說越難過,一時控制不住情緒。
月青正心裏也很難受,但他是一家之主,必須堅強,內心裏一邊難受着,一邊還要安慰夫人。
就在這時,一抹身影視線在院子裏,臉上帶着急促,“爹孃,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麼?”
說話的是月允昭,他剛出學府就聽聞自家姐姐自盡的消息,馬不停蹄回來了,就看到院子裏孃親哭得如此傷心,但他還是不信!
月青正不想打擊他,猶豫了許久,還是重重點頭。
“姐姐……”
月允昭嘴裏呢喃着,臉上帶着不可置信,腳下一陣踉蹌,同二老的反應一模一樣,他立刻放下書箱,就飛奔出院子。
瞧着兒子反應這麼大,他立刻追出來喝住他,“允昭,你這是去哪兒?”
月允昭腳下的步伐沒有停下,只應了句,“孩兒去找人打撈!”
“爲父方才已經找人去過了,沒有你姐姐的身影……”
“我再去一趟,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只要沒見到她的屍體,他就不相信那些人所言!
在他印象中,她那麼厲害,不僅學識比自己淵博,廚藝也是一絕,對自己也是真的好,她那麼愛笑一個人,怎麼會如此想不開呢……
他不信……他不信!
月允昭一邊狂奔,一邊安慰自己。
他去了一趟京城西邊,找了幾個會水的,去她跳河的地方打撈。
“你們仔細點,只要能撈到人,賞金翻倍!”月允昭一邊幫忙撲網,一邊喝道。
這幾個小工聽說獎金翻倍,撈得越發賣力了,然而,無數張漁網鋪下去,打撈上來的只有雜草和一些活蹦亂跳的魚。
“去下游,去下游找!”
“這位小公子,這裏是護城河,每個方位只有一個很小的缺口,屍體是飄不出去的,護城河也沒有下游。”
“我不管,我要去,你們幾個,誰若是跟我走,不管能不能找到人,通通五十兩白銀!”
聽到這麼多銀子,方才勸說的人立刻噤了聲,划着船往護城河的其他地方找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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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
“月郎,允昭怎麼還沒回來,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自從兒子跑出去以後,蘇氏臉上的擔憂就沒有斷過,如今半夜三更了,心中的擔憂更甚。
“這孩子從小就很犟,如今染兒不知所蹤,他心裏也很不好受,這孩子是將染兒當作親姐姐了,隨他去吧。”
蘇氏沒再說話,只站在門口呆呆望着,心裏期盼着趕緊見到兒子。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了,一點點亮光由遠及近。
瞧着來人走近了,蘇氏才看清正是兒子,她立刻上去,扶着垂頭喪氣的孩子,問道,“如何?”
月允昭六神無主地搖搖頭,“沒有,河裏什麼都沒有……我們找了整整三圈,只找到這個……”說話間,他攤開掌心,赫然露出一片女性的裙布。
蘇氏拿起碎布細細摩挲着,眼淚不爭氣的從眼角流出,“這,這衣裳是前幾日我給染兒買的,就是這樣的不料,不會有錯的……”
如此,就更加證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