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5章 你寂寞嗎

發佈時間: 2025-01-31 14:3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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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夜很靜,篝火熊熊燃燒,映紅了一張張年輕的臉,肉香飄散,風都變的格外溫馨。

大家都是風華正茂的少年模樣,此時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喝酒吃肉,那些芥蒂和不愉快都隨風飄去,彷彿是一羣許久不見的故友,氣氛熱鬧融洽。

段維比他們年紀稍大些,所以稍顯穩重,而駱月珍也端莊的坐着,只淺笑看着衆人嬉笑或者說那些趣事。

隨意、輕鬆、舒暢的聊天,這樣的感覺,她從來沒有過。

小似說了幾件和師父下山時遇到的那些奇事,衆人都很感興趣,沈敬聽她說的地名是華國,便問說,“你去華國嗎?”

小似點頭,“我小的時候就在華國,大概五六歲的時候和師父來華國和緬國的邊境,但是我到底是華國人還是緬國人,我也不是很清楚。”

沈敬又問說,“你父母呢?”

她現在頂着趙家大小姐的稱號,可是在座的都是明眼人,幾乎都知道鄭先河夫婦不是趙似錦的親生父母。

“我只有師父。”小似說,語氣平靜,沒有任何自艾自憐。

一個女孩,從小跟着師父長大,最大的可能就是被父母丟棄。

段楊泓想到小似不同於尋常的本事,想着也許她父母覺得她異於常人,才會把她丟了,之後被她的師父撿到,帶在身邊撫養。

然而他卻不喜歡旁人帶着同情的目光看小似,便說,“你父母或許有什麼迫不得已的難處,也許有一天他們會來找你的。”

沈敬目光柔和的看着小似,“哥哥說的對,他們一定會來找你的。”

小似卻並沒有他們那麼多的感觸,她也並不覺得自己沒有父母有多可憐,她師父對她很好,她也一直過的很開心,她沒解釋,知道大家對她都是心懷善意,所以只淺淺一笑。

念念看着小似,眼中沒了之前那麼多的敵意,因爲自己之前一直針對小似,反而有幾分愧疚,擡手將快要烤好的一只兔子往小似那邊不着痕跡的推了一下。

這個話題略顯沉重些,衆人不約而同的岔開話題,繼續聊些別的,氣氛也漸漸熱絡起來。

天空高遠,月朗星稀,衆人有些累了就仰臥在草地上,透過枝葉看天上的信心,別有一番風味。

微風拂過臉龐,穿過飄揚的髮絲,好像是整個人都變輕了,凡塵瑣事,都已經隨風而去。

小似半眯着眼睛,像是回到了山上,從頭到腳都是愉悅的、暢快的。

草叢之中,手掌突然被人用掌心覆蓋,然後輕輕握住,抓在手心裏。

小似微微側眸,看向左邊的男人,段楊泓長眸微微垂下,不知道是在看遠處的山,還是閉目假寐,昏暗中側顏輪廓分明、俊美,從容如常,像握住她手的人不是他。

小似不動聲色的翻轉手腕,小指在他手心撓了撓,立刻被他緊緊握住,再次攥在手心裏。

小似沒再動,任他握着自己的手,一股酥/麻的觸感自兩人交握的手心順着血脈涌往全身,讓人緊張、愉悅、心跳加速……

小似喜歡這種對她來說陌生的感覺,就像她擁有了整座山。

她仍舊半眯着眼睛看着夜空,舒服的想昏昏欲睡。

小似旁邊,駱月珍也躺在草地上,這對她來說絕對是一種“放肆”“違反大家閨秀”的行爲,在她活了二十五年裏,都不曾像這般放縱過。

然而這裏沒有讓她窒息的上流社會,沒有父親的嚴厲苛責,沒有那些總是盯着她的目光,只有羣山、繁星、月色,沒有人一直盯着她,讓她可以隨心而爲。

篝火對面念念沈敬兩兄妹在竊竊私語,好像是念念說了什麼笑話,沈敬嘲笑她的笑話不好聽。

左邊小似似是睡着了,右邊段維在慢慢喝酒,淡淡酒香一直順着她的五官往腦子裏躥,她像是接觸到了一個新奇的世界,醇香的酒氣讓她更加興奮。

過了很久,月亮已經升到了半空,火漸漸熄滅,露水打溼/了草葉,段維酒後醇厚低沉的聲音喚衆人起身,回帳篷裏睡覺。

如果真在草地上睡一晚,被露水打一夜,個個頭重腳輕,渾身痠疼,明早也不用上山了。

駱月珍第一個起來,阿星在旁邊靠着樹幹睡着了,駱月珍一動,她立刻驚醒,揉着眼睛喊了一聲“小姐”。

段維說,“駱小姐回去睡覺吧,晚上如果有事,儘管出聲喊叫,周圍都是警衛員,我們離的也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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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月珍點頭,“是。”

段維又掏出一些藥品遞給阿星,“將這個撒在帳篷周圍,可防止蟲蟻。”

阿星忙謝說,“謝謝段先生。”

小似淺眯了一會兒,此時起身,她一動,段楊泓立刻放開了她的手,她手被他握的有些麻了,手指動了動,納悶的看向段楊泓,她還以爲他早就睡着了。

“小似,要回去睡覺嗎?”駱月珍問道。

“去。”小似站起身來,看了段楊泓一眼,見他仍閉着眼睛,便也沒和他道別。

段維也照樣給了小似一瓶驅蟲的藥,沒有蟲蟻會接近小似,小似還是接了,道謝後和駱月珍一起回帳篷睡覺。

念念早睡着了,沈敬抱着她回帳篷,出來的時候見段楊泓仍然躺在地上,一手墊在腦後,半眯着眼睛看着天空。

“哥哥還不去睡嗎?”沈敬問道。

“再待會兒。”段楊泓側頭看向段維,“還有酒嗎?”

段維提着酒瓶子走過來,坐在他身側,遞上酒瓶子,淡笑說,“這個時候還喝酒,不想睡了?”

段楊泓仰頭灌了一口酒,清冽的酒水順着他殷紅的薄脣一直滾到脖頸裏,他坐起身,長腿曲起,一雙長眸藏了夜色,漆黑幽深,“二叔……”

“嗯?”段維轉頭看過來,直覺他有話要說。

段楊泓卻沒再說下去,頓了頓,轉頭時眸光裏閃耀着光芒,笑說,“二叔是不是該找個老婆了?”

段維掃他一眼,“剛剛明明不是要說這個。”

“我是認真的。”段楊泓脣含淺笑,又喝了一口酒。

段維懶懶說,“年紀大了,一個人最自在,娶什麼老婆,這輩子就這樣了。”

“不知道的還以爲二叔受過情傷,才會終身不娶。”段楊泓半開玩笑的道。

“我是經歷的太多,早已看破紅塵,娶妻生子,要麼被束縛,要麼糾纏在女人的爭風吃醋當衆,要麼流連在外,整天不回家,被家裏的女人孩子怨恨,這些東西,全都不是我想要的。”

段楊泓轉頭看着他,“我倒覺得二叔是沒遇到那個讓你心甘情願留在家裏,只要守着她便覺得心滿意足的那個人。”

段維搖頭自嘲,“不會有那樣一個人了。”

他轉而又問段楊泓,“你遇到過嗎?”

段楊泓將酒瓶子扔給他,垂眸低笑,“也許吧。”

他又說,“二叔一個人飲酒,看山看水,難道不是因爲寂寞嗎?”

段維冷哼一聲,不屑於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