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一路上的臉色都沒好起來,直至見到燕王,才不得已上前打招呼。
一坐下,晉王便問:“方才那人是誰?”
身邊的人悄聲道:“殿下忘了?那是嚴侍郎家的公子,方才還朝您見了禮。”
晉王想起來了,之前還見過一次。
不遠處,姜年再次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裏,晉王瞬間又看直了眼。
姜明遠順着視線看過去,就見姜年與那嚴青松好像在說着什麼。
那廂燕王副將看到姜年,指着說道:“就是她,咦?身邊還跟了男子?”
另一位副將笑道:“方才那邊那麼多姑娘,感情你只看見人家了?”
小副將撓撓頭,沒辦法,誰讓這姑娘離得最近…長得最好看呢。
燕王循着副將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一抹清麗的身影,顧盼生輝的眸子此刻正微彎,紅脣邊漾着笑,宛如春華明妹。
只是這樣的可人兒,對着的是另外一個男人。
姜明遠看到這一幕瞬間沉下臉,小心翼翼地瞧着晉王的臉色,果然比他的還難看。
他怎就忘了這回事?
姜年與那嚴青松有婚約,年後便要去嚴家做妾……
姜年見那邊的人都瞧見了,也沒必要與嚴青松周旋,瞬間就像回家了。
“我妹妹還在那邊,嚴公子請自便吧。”
適可而止,若是今日這事傳到嚴青松未婚妻那裏,她可惹不起。
嚴青松突然就這麼被拋下,一臉錯愕,心道不是你約我來的?便趕緊將人攔下。
晉王咬着牙,猛地站起身,走到兩人不遠處的地方,想聽聽兩人在說什麼。
姜明遠膽戰心驚,跟在身後,一個字都不敢說。
姜年嘴角微微一勾,有些傷心:“咱們之間雖有婚約,但你馬上就要娶妻,還是要避嫌,希望嚴公子能記着你之前說的話。”
“年兒放心,我一定不會忘記,一定接你過門。”
兩人之後又說了一些海誓山盟的話,姜明遠實在聽不下去了,晉王則涼涼地瞥了他一眼。
那邊兩人說了一會話,嚴青松便離開了。
察覺到晉王幾人也離開,姜年鬆了口氣。
這下好了,婚約不用她操心了,自然有人着急。
叫上寶珠回了亭子裏,一擡眼便瞧見了不遠處的晉王正朝她看。
晉王對姜年倒是沒有意見,但對嚴青松那是恨極了。
他都沒得到的女子,竟對旁的男人這般溫柔繾綣,讓他如何甘心?
尤其是看到姜年那張美得不可方物的臉,還有那柔弱無骨的身段,在房中該是何等佑人。
姜年就當沒瞧見,將頭轉向一邊,霎時愣住。
燕王?他也來了?
燕王正看着前面的馬球,依舊是冷冰冰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誰惹了他不高興,還是天生冷臉。
剛移開視線,燕王便看了過來。
身邊的副將見自家殿下一瞬不一瞬地盯着人家姑娘,心中疑惑,盯着人家姑娘作甚?
……
見姜年一直沒動,姜明遠從晉王處走來,沉聲道:“還不去給晉王殿下見禮?”
方才他們等啊等,就是不見姜年過去。
“啊?晉王殿下來了?哪呢?”
姜明遠:……
“跟我走。”
起身看向姜念:“妹妹不一起嗎?”
姜明遠臉色一變,“她方才已經見過禮了。”
姜年不情不願地走過去,就要行禮。
“不必多禮。”晉王語氣裏是藏不住的激動。
姜年也沒客氣,還真就收回手,直起腰,身邊的寶珠嚇得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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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她一個小官之女,能夠見到晉王殿下,就已經是榮幸,若換了別人早就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但是姜年在晉王面前裝都不想裝。
上輩子,這人就難纏得很,在路上頻頻偶遇,動不動就讓姜明遠帶她出去,甚至還與她說些葷話,好色兩個字都寫在臉上了。
此時的晉王那個激動啊,終於見着了!
晉王府裏雖然姬妾衆多,各類的都有,但對他這般不屑一顧的,姜年還是頭一個。
美人到底是美人,就是與旁人不一樣。
眼前的少女,膚如白玉,一抹朱脣嬌嫩欲滴,只輕輕一瞥,便足夠讓人沉醉。
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姜年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就算不看晉王的眼神,她也能知道是什麼噁心表情。
上輩子晉王身份擺在那,她對他一直也是疏遠有禮,但是這人不但看不懂眼色,反而得寸進尺。
這輩子,休想讓她給他半點好臉色,大不了治她的罪好了。
姜年愈發坐不住,她的目的達到了,便不想繼續待着。
打了個哈欠,眼角涌上淚珠,看得晉王更是心癢癢。
“五弟好興致。”是燕王的聲音。
在座的人趕緊起身,姜年行了禮,擡頭朝燕王投了一個感謝的眼神,福了福身便趕緊溜了。
有貴客,她這般身份的就不便待了。
回到亭子裏,姜念便道:“姐姐,那可是晉王殿下,你該恭敬些才是。”
“我還不夠恭敬嗎?”
她已經夠恭敬了,若不是因爲她惜命,高低都得惹惱了那晉王,讓整個姜家都給她陪葬。
姜念一噎,委屈着低下頭不再說話。
看了一眼從晉王處出來的燕王,心道得趕緊走,不然晉王那廝怕是還得來找她。
站起身,看向姜念:“我身子乏了,就先走了,妹妹和大哥一起回去吧。”
說着,邁着步子就要走。
姜念正要追出去,“念念。”姜明遠叫住她。
一同叫住的,還有走在他身前的燕王。
眉心微蹙,念念?
那日在太清觀中,門外那人好似就是這般叫屋內的女子。
不由得朝那女子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經過亭子的時候,方才那個大風箏就這麼被扔在地上,燕王瞧了一眼,身後的下屬立即會意,將風箏撿起來帶走了。
姜年爬上馬車,吩咐外面的車伕:“走走走,快走。”
寶珠不懂:“姑娘,咱們不等大公子嗎?”
“不等了,咱們先走。”
車伕趕了馬車,就這麼往城裏走。
等燕王一行人出來,馬車已經走遠,燕王上了馬車,“走吧”
“是。”
燕王的人馬就走在後面,不緩不急,姜年朝後面看了一眼,只瞧見應該不是晉王的馬車,鬆了口氣。
馬車一路上很順利的回了姜府,路上沒有半點差錯。
……
當晚,燕王府書房內的燈又亮到半夜。
下屬將調查結果放於案上便退了出去。
燕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點着案桌,看向立於一旁,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笑臉的風箏。
姜年…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