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
賢妃並沒有因爲他是皇帝就對他有好臉色，跨進門檻，語氣冷漠：“有事就說，說完了就走。”
建寧帝嘆了口氣：“你我之間，非要這般說話嗎？”
“不然呢？”
建寧帝也不生氣，坐下來，語氣溫和：“你恨朕，朕都知道，但是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放下？”
賢妃冷笑：“放下？如何放下？要不你下去陪他，或許我就放下了。”
建寧帝轉移了話題：“今日是你的生辰，朕…就是想來看看你。”
“呵，今日確實是我的生辰，但也是他的忌日，陛下這是怕我忘了？”
“午夜夢迴，你就不會想起他嗎？”
“朕說過，不是朕……”
“不是你還有誰？”賢妃突然吼出聲。
“陛下，有些事情是藏不住的，當年你沒有殺我，想來現在也後悔了吧？”
建寧帝咬着牙，一張臉終於難看起來。
賢妃一雙眼裏滿是恨意：“你讓我留在這，我照做了，但是，別想再從我身上拿走任何東西！”
建寧帝站起身，想說什麼終究是沒再開口，腳下踉蹌着出了殿外。
外頭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陛下不常來，賢妃可以說是宮裏失寵的那一個。
可是陛下每次來，走的時候都失魂落魄的，卻不會有任何責備。
甚至每次來過之後，都會差人送不少東西。
二十年了，都是如此。
所以哪怕陛下從來不宿在這，宮中上下也都不敢對賢妃有半分苛待，就連陳貴妃都敬着。
建寧帝走後，賢妃一個人坐了許久，想哭卻哭不出來。
這麼多年，也該習慣了。
這廂建寧帝剛走，永寧宮就得了消息。
“你是說，陛下又去了賢妃那？”
“是，只是沒有一刻鐘便走了。”
“唉，這麼多年了，又是何必？”
“陛下走後，又往那邊送了不少東西，賢妃照樣都送出了宮。”
都是造的孽啊……
太后閉了閉眼，搖搖頭：“罷了，隨他們去吧。”
殿內沉默一陣，太后又問：“送出的兩個女子如何了？”
“回太后，陛下方才回到議政殿，燕王殿下就帶人就進了宮…估摸着時辰，應該就快來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宮人退出去，沒一會兒，就傳來建寧帝進了永寧宮的消息。
建寧帝與太后的關係也算不上多好，一進來，就不悅道：“母親，說好了不管孩子們的事，您怎麼非得插一槓子，現在好了，都把人送到朕跟前兒來了。”
陛下不悅，太后更生氣，一拍桌子，“哀家是太后，是他的祖母，祖母往孫子府上送人有什麼錯？不就是打了幾場勝仗？怎麼，現在還管不得了？”
“母親，兒子知道您一向不喜燕王，但這是他們自己的事，皇后那個當孃的都沒說什麼，您說您操什麼心吶？”
一說起這個太后就來氣，要是皇后是個中用的，她還需要操這個心？
“膽子大了，敢告狀了，看來還是哀家對他太好！”
“母親！”
太后氣紅了臉：“好啊，燕王真是好大的本事，竟能挑撥的皇帝與哀家這般說話，一個燕王，到底爲何能讓陛下這般維護？”
建寧帝沉聲道：“那母親告訴兒子，燕王到底有何過錯，母親就這般厭惡他？燕王不好嗎？”
太后不說話了，鐵青着臉。
建寧帝嘆氣，多少年了，太后就是不喜歡燕王。
“燕王好嗎？”
“燕王爲咱們大祁立夏赫赫戰功，北境能維持這麼多年的安寧，都是燕王的功勞，燕王是朕這幾個兒子裏面最好的！”
聞言，太后不可思議道：“陛下，你別忘了，咱們大祁可是有太子的！”
建寧帝冷下聲音：“太子臥病在牀多年，咱們大祁以後難道真的要讓一個站不起來的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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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不想讓太子繼位，爲何又要將他立爲太子？”
建寧帝不說話了，爲何？
這個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太后臉色越來越黑，不想再做無謂的爭執：“這皇位是你的，你想給誰就給誰，哀家是管不了了，你走吧。”
殿內只有母子兩人，其他人早就退了出去，生怕聽見什麼不該聽的。
建寧帝起身，朝太后行了一禮：“希望母親以後不要再爲難燕王，兒子告退。”
建寧帝一走，外面的人也跟着鬆了口氣。
太后身邊的嬤嬤進來趕緊端了茶，上前捏肩，輕聲道：“太后不要生氣，燕王勞苦功高，陛下向着一些也正常。”
太后嘆了口氣：“你說我這麼做，他能明白嗎？”
嬤嬤笑道：“肯定能，太后的心是好的，都會明白的。”
……
姜年不知道燕王將人送去了哪，只知道宮裏幾天後就賞了東西。
來的內侍說了，這些都是陛下、太后和陳貴妃的心意，讓她一定要收下。
陛下和太后送東西倒是能理解，但是這個陳貴妃…又想害她？
但送都送來了，沒有不收的道理，這些可都是錢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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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坐在屋裏數錢，寶珠進來帶了信兒，說是安樂公主病了。
前幾日去宮裏的時候安樂公主就有點不對勁，姜年有點不放心。
“準備一下，咱們去看看。”
安樂公主府的人知道她要來，早早便在府門口等着，也沒有通報，直接將她引進府。
說是病的已經下不了牀了，但是姜年進去的時候，就見人正半躺在美人榻上看書，身邊還有丫鬟捏肩捶腿。
這個樣子倒是少見。
“你來了，快坐吧。”
將殿內的人打發出去，安樂公主拉着她坐在對面。
“殿下不是病了？”
“別提了，再這麼下去，我就算沒病也快有病了。”
安樂公主說起這兩日的事情。
“貴妃不死心，不敢直接派人去燕王府，便讓我帶你去，還有太子妃那邊，也說讓我帶着你進宮坐坐，前幾次我都推脫有事，後來實在推不掉，只能裝病。”
她惹不起。，躲着還不行嗎？
“貴妃還想讓我學規矩？”
“她才不是想讓你學規矩，就是看你不順眼。”
“那你不帶我去，惠妃娘娘會不會受牽連？”
“放心吧，我母親在宮中多年，貴妃也就是斥責幾句，不敢太過分。”
安樂公主嘆氣，生活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