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娘已經漸漸敞開了心扉,月冉溪也不打算過分爲難於她。
月冉溪岔開了話題,沒有再糾結於這件事,轉而主動地談論起輕鬆的話題來。
“我也有一個孩子,就在江南,叫做麟兒。”提起麟兒,月冉溪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了下來,面上露出淺笑。
天下母親大多一般模樣。
兩人談起各自的孩子,氣氛也漸漸輕鬆了下來,眉娘也不再同原來一般一直低垂着頭。
忙活了一整天,眉孃的手中已經有了一件漂亮的小褂,針線精緻,看得出她的手藝有多好。
而月冉溪……她皺了皺眉,盯着自己手裏頭四不像的半成品,有些頭疼。
她自己都不想承認這玩意兒是從自己一針一線做出來的!
“眉娘,我這……”月冉溪擰着眉,糾結地甩了甩手裏的東西。
眉娘也打量着她手中的玩意兒,輕笑了一聲,輕聲鼓勵道:“無礙,小姐初學,能成這副模樣已經是天資聰穎。”
聽着對方的鼓勵,月冉溪嘆了一口氣,苦惱地說着:“想讓麟兒穿上我做的衣服,估計是很難了。”
兩人說笑間,天色漸黑,月冉溪吩咐着小桃,將吃食送到了眉孃的房間裏來。
在月冉溪的陪同下,眉孃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也進食了一些食物。
月冉溪懂得事情要徐徐圖之,也不急着要眉娘幫襯着他們對付辛有桐。
她很清楚,要讓眉娘自己好好地想明白。
……
幾日過去,月冉溪不時來找眉娘學習針線活,漸漸地學得有模有樣起來。
午後,她們二人照常說笑間,正坐在桌椅旁。
“很不錯了。”眉娘端詳着月冉溪新鮮出爐的作品,輕笑着,點了點頭,誇讚道。
月冉溪盯着自己手中的繡品,也默默地點了點頭,嘀咕着說道:“好歹比第一天強得多了。”
小桃閒來無事,也坐在一旁圍觀着,她有些猶豫遲疑地盯着月冉溪手中的繡品,又比對着眉娘精緻的繡品。
“小姐,你這……差別有點大。”小桃糾結着擰了擰眉,實在地說道。
月冉溪斜了她一眼,故意威脅道:“小桃,你好好想想自己說的話,不應該好好鼓勵我嗎?”
“可我說的是實話,小姐。”小桃委委屈屈地癟癟嘴,眼裏卻帶着笑意,眨了眨眼。
幾人說說笑笑間,氣氛相當融洽。
突然。
“娘!”
樂平清脆的驚呼響起,帶着濃重的哭腔。
話音未落,樂平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臉上帶着焦急之色,淚水在眼裏打轉兒。
“娘!樂安從樹上摔下來了!”
什麼!?
眉孃的臉色一變,趕緊站起身來,往外頭院子裏走去。
月冉溪和小桃也心生焦急,趕緊跟在了這對母子兩人的後頭。
樂安正坐在地上,小臉煞白,滿臉驚恐和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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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眉娘走了過來,樂安哭得更加厲害。
“娘,我的腿好疼!”
眉孃的心尖一顫,趕忙湊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小兒子的情況。
“別亂動,以免加重傷口。”月冉溪站在一旁,出聲叮囑道。
眉娘趕緊收回了手,只在一旁焦急地幹看着。
“等大夫。”月冉溪安撫地拍了拍眉娘,說着。
小桃已經跑出去尋找大夫。
很快。
大夫來了。
這大夫在這村莊裏頭已經行醫多年,白髮蒼蒼,邁着緩慢的步伐走了過來。
他屈下身,湊近了過來,打量着樂安的傷勢,眉頭緊鎖了起來。
“這孩子,摔得太重了。就算是後邊養好了,這腿也廢了,怕是得終身跛腳。”
大夫端詳了許久,這才慢悠悠地說出了這句話。
一旁心急如焚的眉娘,一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是一僵,顫抖了幾下。
跛腳!她的樂安才多大,要終身跛腳!
眉娘只覺得心口處陡然一縮,雙目一黑,整個人便是直接昏倒了過去。
“娘!”樂平還在一旁爲摔斷腿的弟弟哭哭啼啼,一轉頭看到自己的娘也倒了下來。
月冉溪和小桃趕緊伸手,攙扶住了眉娘。
“你娘沒事。”月冉溪柔聲安撫了樂平一句,這才伸手掐了掐眉孃的人中,將她安置在一旁的石椅上。
眉娘只是驚嚇過度而導致昏厥,很快就清醒過來。
而月冉溪也吩咐着小桃將束手無策的老大夫送了出去。
即便是清醒過來,眉孃的臉色依舊是一片煞白,雙手捂着臉,無聲地流着眼淚。
“樂安還這麼小,怎麼能……”
月冉溪見她這麼傷心,一時間也於心不忍,出聲保證道:“眉娘沒事的,我能保證樂安的腿不會有事,恢復之後就能夠蹦蹦跳跳,不會落下病根。”
“我說的是真的,我有能力救治好他的腿。”
眉娘哭泣的動作一僵,擡起滿是淚水的臉,呆呆地注視着月冉溪,小聲地追問道:“小姐,真的嗎……”
“是,你相信我!”月冉溪的眼裏是一片自信,肯定地點了點頭,斬釘截鐵地說道。
“小姐,你有孕在身,不合適。萬一……”小桃面露糾結,不太贊同地說着。
“沒事,我心裏有數。”月冉溪安撫了小桃一聲,便直接吩咐了幾聲,開始救治起樂安的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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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時醫術很難救治樂安的腿,但月冉溪畢竟身負高科技的醫藥箱。
她取出醫藥箱,開始忙活了起來。
半個時辰過去,月冉溪這才探起身來,疲憊地長呼一口氣。
她擡起手,揉了揉痠麻的眉心,有孕在身,這般勞作也確實讓她喪失了大量的精力。
“小姐,你看你都累到了。”小桃在一旁有些擔心,趕緊攙扶着她,低聲地抱怨着。
“好了,待半個月之後,樂安的腿便能夠恢復如常,但這段時間要注意着點。”
月冉溪不放心,又交代了一聲。
樂安痛苦的臉色已經緩和了下來,在孃親和哥哥的攙扶下,回到了房間裏休息。
眉娘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緊皺的眉眼也舒展開來,眉間的悽楚褪去。
她千恩萬謝之下,便是要跪下來感謝月冉溪的大恩。
“不用行大禮,我也是爲了樂安。”月冉溪的面色淡然從容,點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