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道聲音的出現打斷了姜盈的思緒,她擡頭看向陸雋,“阿雋你喊我?”
陸雋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在回答你剛剛說自己灌香腸的話,你在想什麼?”
他第一次看見姜盈出神,忍不住打量了她幾眼。
姜盈對他笑了笑,“沒什麼,就是在想今天遇到個老人家,他教我灌的這個腸。”
陸雋總覺得她出神的原因不是這個,不過他並沒有追問,只是主動給她夾了一筷子香腸,“那快吃吧,再不吃就要被阿景和嫋嫋吃光了。”
姜盈笑着點頭應了,倒也低頭認真吃起了東西。
四個人剛好吃完,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周相如好像風一樣地跑了進來,“姜盈!你個踐人!是不是你把那四千塊的撫卹金給貪了!趕緊還給我!”
本來看見姜盈她們頓頓吃肉她內心就氣,後面想着自己每個月都能有四千塊,照樣能吃香的喝辣的。
這段時間,姜盈和陸雋吃肉,她和李燕也吃,人都吃地圓潤了一圈,眼看着兜裏的錢快揮霍一空,想着那筆撫卹金應該要送過來了,就熬一熬。
可等來等去也遲遲沒過來,她就有些急了,乾脆跑到村長那去問。
村長則是笑眯眯地和她打太極,“周妹子,小青不是娶媳婦了嗎?陸家現在有女人操持了,這錢理應給他媳婦管着才是,你以後就輕鬆了嘞!”
周相如內心一個咯噔,原來又是姜盈那個踐人作祟,她說呢,怎麼頓頓有肉吃,就連那兩個野種都穿上新衣服了。
她原本還以爲是陸雋賺來的錢,那時還在心裏罵陸雋這個沒良心的,自己照顧了他這麼久,賺了這麼多錢也不知道拿回來孝敬孝敬自己。
卻沒想到居然是那筆本該給自己的撫卹金。
周相如頓時急眼了,火急火燎地就趕了回來,見桌上又是肉沫雞蛋又是香噴噴的香腸,頓時怒火中燒,猛地一拍桌子。
“你趕緊把那筆錢還給我!這不是你們該拿的!”
姜盈頓時笑了,“舅媽你可真愛說笑,論關係,我是陸青的妻子,阿雋是陸青的親弟弟,阿景和嫋嫋更是陸青的親生孩子,怎麼也輪不到你這個舅媽來拿走這筆錢不是嗎?”
“我……”周相如被堵得一愣,回過神來的她怒火橫對,恨不得殺了姜盈,“現在我管家,我在陸家忙裏忙外累死累活,這筆錢是我應得的!”
聽見她的話,姜盈更想笑了,終於還是沒忍住,“大嬸,你臉皮不要太厚,你說說你在忙些什麼?忙着偷吃還是忙着虐待孩子?還是忙着打麻將聊八卦?”
“姜盈!”周相如被姜盈一席話說地面紅耳赤,“我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和我說話的!城裏來的就是這種教養嗎!”
“我的教養是針對有良知和道德的長輩,不包括某些爲老不尊的傢伙。”
“你!”
周相如壓根說不過姜盈,見姜盈油鹽不進,她立刻將矛頭轉向了陸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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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雋,看在舅媽照顧了你三年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不會活活看我餓死吧?”
陸雋還沒開口,就感覺姜盈在桌下踹了他一腳,儼然是警告他不許心軟。
陸雋內心有些好笑,不過還是開口說,“我知道舅媽你在我家很辛苦,我也很心疼您。”
姜盈猛地看向他,用眼神警告他。
而周相如眼中立刻流露出了得意之色,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可不是嗎!照顧你們三個可是個辛苦活,可差點沒把我給累壞了!還是小雋你懂事!不像某個潑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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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罵潑婦的姜盈氣地在桌子底下猛踹陸雋的腿,心裏罵着該死的陸雋,你要是敢犯聖母心我就立刻收拾行李走人,讓你一個人被這個老虔婆磋磨死好了!
陸雋任由她踹,面上依然不動聲色,隨後看向周相如話鋒一轉。
“我都不知道原來照顧我們三人對舅媽來說這麼痛苦,這麼多年也辛苦你了,我看不如這樣吧,既然您在我們家操持地這麼累,現在都是嫂子在照顧我們,您就可以搬回去了,這樣您以後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陸雋話語落,姜盈的動作停下了,而周相如直接傻在了原地。
“你……你說什麼!你要趕我走?”
陸雋嘴角卻勾起一絲淺淺的微笑,“您別說趕那麼難聽啊,本來大哥讓你們來就是爲了照顧我和阿景他們的,現在我覺得嫂子已經照顧地很好了,您也說待在我們家太累了,所以我就想着讓您別受累,這不也是遂了您的意嗎?”
說着,他又看向姜盈,“只是這樣就要委屈嫂子了,嫂子要照顧我們三個拖油瓶,你不會嫌累吧?”
“不會,我一點都不累!”
姜盈立刻開口,已經在背後給他豎大拇指了。
“既然嫂子沒意見,那就好辦了,你說呢,舅媽?”
別看這陸雋平日裏沉默寡言,這懟起人來殺人不見血,讓周相如嘴脣張張合合了好幾次都沒能說出一句反駁的話出來。
“我……我……”
周相如哪裏肯走,陸青家雖然不大,好歹還是水泥做的小洋樓,她家那個破房子早就給拆了,現在回去就是喝西北風,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她家那口子說是要去外面做生意,回來就是問自己要錢,這不這次出去一個月都沒回來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現在只能靠着陸家了。
這兩個人她一個都說不過,情急之下她只能繼續耍無賴哀求陸雋。
“小雋啊,舅媽先前是亂說的,舅媽一點也不辛苦,你嫂子她是年輕女人,年輕女人嬌氣,哪會帶孩子啊!還是得舅媽我來,嫋嫋,阿景,你們幫舅媽說句話,你喜不喜歡舅媽?小的時候是我給你們把屎把尿的你們忘記了嗎?”
陸嫋和陸景紛紛搖頭,“忘記了。”
而且他們希望舅媽離開,在他們有記憶的時候周相如就對他們一點也不好,甚至還經常打罵他們。
周相如徹底絕望了,見陸雋似乎真的有把自己趕走的意思,畢竟這房子寫的是陸青的名字,陸青死了,就自動變成陸雋的了,要是真鬧到村長那裏,她也贏不了。
於是她只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陸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小雋啊,你要理解舅媽啊,舅媽也是有苦衷的,我打罵你們也是爲了你們好啊,你現在把我趕走了,你舅舅回來該怎麼想你,村裏人該怎麼想你?我們那邊房子拆了,你現在把我趕走,就是讓我和燕兒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