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穆向晴踏進教室坐下，陳辰和楊念明顯看出她的心情比早上好。
這是他們比較瞭解熟悉穆向晴的性格。
此刻她眉眼放鬆，眼底清澈。
陳辰說，“老大，都回信息了。”
“嗯。”穆向晴隨意點頭。
上官凌看向穆向晴，“向晴，你拍下的那塊地怎麼打算？”
穆向晴往後靠了靠，含笑問，“上官二少，感興趣？”
上官凌笑了，沒立刻回答，有人朝他走近，把奶茶遞給他，他又放到穆向晴跟前，還把插管都插好，“老陳說你喜歡奶茶。”
穆向晴端起喝了一口，“直接點。”
上官凌也開門見山，“我想和你合作。”
穆向晴吸一口奶茶沒回話。
上官凌又說，“想做點投資。”
穆向晴反問，“不怕虧了？”
“不怕。”
穆向晴放下奶茶，想了想，北安市她不瞭解，上官凌確實是個好人選，“我考慮考慮。”
等她處理好所有事。
“好。”
放學，穆向晴獨自開重型機車離開，陳辰載楊念和于思迪去飯店。
看着前方的穆向晴，于思迪雙目亮晶晶，略帶一絲花癡，“向晴真是太帥了。”
楊念十分贊同。
到了飯店，他們四個走進包廂，除了盧日峯其他人都到了。
他們齊聲道，“老大。”
“上菜，邊吃邊等就好了。”穆向晴面無表情坐下。
服務員上菜，衆人很安靜吃着，直到盧日峯的到來。
盧日峯在坐下的同時和穆向晴對視一眼，一起長大的默契，一眼就明白對方的意思。
穆向晴說，“吃飯吧。”
可能是過於安靜，衆人都有點食不下咽的感覺。
在穆向晴放下筷子時，蔡志文最先按捺不住問，“老大，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所有人都放下筷子，看向穆向晴。
穆向晴擡眼，平靜的目光掠過所有人，最終落在盧日峯身上，微微點頭示意。
盧日峯聲線微微壓低，略帶一絲威壓，“最後一次機會，關於阿晴網上的事自己承認。”
話一出，除了盧日峯和穆向晴的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他們都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蔡志文最不喜歡彎彎繞繞，“峯少，你直接說，到底怎麼了？”
在場的人都不是蠢人，疑惑過後他們就反應過來了。
陳辰略震驚看向穆向晴，“老大，你是說我們之間有人出賣你？”
“不可能吧。”趙越朋環視一圈，落在於思迪時多了審視，但下一秒又否決了，那些事那時于思迪都沒出現，他又看向楊念。
蔡志文和張星然也是看向楊念，他們和趙越朋看法一樣。
陳辰也有那麼一秒懷疑楊念，但很快就否決了，這大半年相處，他認爲他們之中楊唸對穆向晴最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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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念很淡定坐着。
盧日峯冰冷的視線掠過每個人，最後落在程夢如身上，她微微低頭，“程夢如。”
所有人順着盧日峯的目光看去，除了于思迪和楊念，他們完全不能相信這個事實。
他們做了三年的高中同學，他們沒想到他們之間會有人出賣彼此，更不可能是出賣穆向晴。
坐在程夢如身邊的張星然看到她攥緊雙手，哪怕這樣還是不能壓制雙手的微顫，她們那麼熟悉，一看就知道她在害怕，和心虛。
“夢如，老大在問你。”蔡志文很焦急說，“你不會真的背叛老大吧？”
程夢如如芒在背，她知道會被發現，但沒想到會那麼快，她以爲她能逃。
盧日峯冷厲的目光多了一絲厭惡，“程夢如，別想着找藉口，證據我有，一千萬就讓你出賣阿晴。”
程夢如閉上眼眸，從盧日峯嘴裏說出一千萬，她就知道她逃不掉。
“是我。”
程夢如依然不敢擡頭看穆向晴。
陳辰他們心底最後一絲期待落空，十分失望看着程夢如。
“原因。”穆向晴的聲調很冷，她有那麼一點失望的，不可否認，這個場面她沒預想過，她自認對待他們是真心。
張星然伸手抓住程夢如的手臂，問，“夢如，你是不是被威脅了？”
程夢如沒有回答，張星然急躁說，“你說呀。”
“星然，別給她找藉口了。”盧日峯嘲諷開口，“如果她是被威脅的不會什麼都不說，程夢如，平時你是我們之中膽子看似最小，沒想到你才是膽子最大的。”
蔡志文很不想相信，煩躁地擼了擼頭，“夢如，到底爲什麼？”
程夢如咬緊牙關，擡起頭，略爲激動道，“我沒有被威脅。”
程夢如朝穆向晴看去，一直埋藏在心底對她的不滿在這瞬間涌起，“穆向晴，我從來就不想跟着你，是我的父母逼我的，我本不該上德元高中，我的夢想是唱歌，是音樂，是舞臺，可我父母硬是安排我到德元，還是被所有人都厭惡的11班，就爲了讓我能接近你，討好你，爲家族帶來利益。”
“跟在被那麼多人討厭的你身邊，我根本就擡不起頭來。”
蔡志文瞬間炸了，“程夢如，你亂說什麼，老大是最好的。”
趙越朋此刻看着程夢如的目光刺骨冷冽，“你別忘了，你得到了多少，而老大從未要求過你。”
“夢如，你現在也進了華清的音樂系了。”張星然紅着眼眶說。
程夢如冷笑一聲，“華清音樂系算什麼，學校最差的系，我想要出國深造，可我的父母不允許，還要我跟着穆向晴，討好她，我不想再這樣。”
“所以尤琦琦拿着一千萬來找我問你事情的時候我說了。”程夢如眼底略顯瘋狂激動，“有了一千萬我可以脫離父母，去追求我的夢想。”
于思迪是在場最不瞭解程夢如的人，聞言，笑了，“那是你父母的錯，不是向晴的，你這是顛倒黑白，你自私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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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志文氣憤道，“對，程夢如你就是自私，老大給你的那百分之三的股份就不止一千萬。”
“好一個白眼狼。”趙越朋眼底全是嘲諷，“當初老大根本就沒有一定要我們跟着，是我們自己的選擇，是你自己的選擇。”
陳辰說，“程夢如，老大從未勉強過我們任何一次。”
張星然流下淚，還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楊念很平靜，她和程夢如本就不熟，平時見到連招呼都沒打，除了工作上的事沒有其他交流。
盧日峯此刻對程夢如是一點同學情分都沒有，只有生氣和憤怒。
他看向穆向晴，她看似很平靜，但眼底的冷冽透露她的失望，他知道穆向晴把他們都當作真朋友，“阿晴，怎麼處理？”
這句話如一盆涼水澆到程夢如的身上，恢復幾分冷靜，害怕恐懼慢慢親蝕她，穆向晴有仇報仇的性格她見太多了。
想到以前得罪過穆向晴那些人的下場，程夢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穆向晴揚起眼睫，眼底全是冰冷，“既然道不同，那就分道揚鑣。”
包括程夢如在內他們沒懂穆向晴是什麼意思。
盧日峯壓低聲線，“把那百分之三的股份轉出來，公司不用回了，從別墅搬出去，你家和穆氏和盧氏的所有合作在完成後不會再有，這已經是給了你情分了。”
貿然斷開所有合作會牽扯太多人。
最後一句話徹底擊垮程夢如。
在尤琦琦來找她的時候她想的是，她終於可以去追求她的夢想了，後果她當然也想過，哪怕之後被穆向晴驅趕也無所謂，這樣正好，她可以出國去，走的遠遠的。
可萬萬沒想到會牽扯到家裏。
程夢如慌了，站起來，抖着聲線，“老··老大，這不關我家裏人的事，他們不知道，我也沒說其他你的事，真的，你懲罰我就好了，而且那些事一查都能查到的。”
穆向晴往後靠，微微仰頭，淡漠看着她程夢如，“這件事的本質不是你說了什麼，而是你說了，你覺得說了我幾件事無所謂，可對我而言很嚴重。”
本來張星然也想開口幫程夢如求情，她們兩個在家族裏的處境差不多，可聽到穆向晴的話，她開不了口。
程夢如被噎住了嘴，心漸漸往下沉，整個人晃悠了一下，無力跌坐在椅子上。
“只懲罰你，那多沒意思。”穆向晴收回視線，站起來，冷漠往外走。
于思迪和楊念起來跟上，她們是不會可憐程夢如的，她選擇接受一千萬把穆向晴的事說出來就該想到要承受後果。
盧日峯也站起來，冷冷盯着程夢如，“一天時間，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裏，不然後果就不止這些了。”
在盧日峯離開後，陳辰，趙越朋和蔡志文對程夢如也無話可說，只是心底還是有那麼一絲可惜，搖了搖頭也走了。
程夢如那張秀氣的臉白透了，她不敢想象她父母知道失去盧氏和穆氏的合作後會是怎樣的情形，她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完了。
此刻她腦海只剩下這兩個字。
左眼角滑落淚水，不知是後悔還是恐懼。
張星然擡起手，想觸碰程夢如，也想開口說些話安慰她，可最終沒說出什麼，也把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