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璃右手耍着長槍和皇甫奈的劍打着,左手毫不費力和厲鬼對了一掌。
一股剛烈的氣息從他們對上大掌迸發而出。
這看得太后和皇帝心驚膽戰的。
不過也才發現南璃的厲害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厲鬼以爲南璃還是之前的南璃,雖沒小看她,但也沒用盡全力,他是不敢用命拼的。
所以這一掌用了八成內力,以爲就算不能擊敗南璃,也能讓她受傷。
可南璃的內力比自己想象要剛猛,內息從掌心傳過來,胸腔只覺得被無數的利劍在刺。
厲鬼連忙後退幾步,一口血控制不住噴出來,想擡手時才發現右手還斷了,驚恐中透着不可思議,“南璃,你怎麼做到的?”
她之前內力沒有如此深厚的。
南璃的長槍在皇甫奈的身上劃出一道傷口,她跌坐在地上,再無還手之力才冷冷看向厲鬼,“技不如人問了又能如何?”
厲鬼被噎住了嘴。
皇甫勵剛好走到南璃身邊,雙手握着她的雙肩,上下打量一圈,雖然一直看着,但還是要問一問才放心,“沒事吧?”
“沒有。”南璃在看向皇甫勵的瞬間,眼底的冷意和殺氣瞬間消散,嘴角揚起一抹絢麗笑弧。
皇甫勵多看南璃幾眼來確定,然後才鬆開她,轉身,嚴肅揚聲道,“來人,把這些人清理走,有些事該說清楚了。”
侯在門口的禁軍立馬進來,除了皇甫裕謙和皇甫奈,所有人都被押下去。
而若風帶着南儒也來到了,他在路上看到太監宮女都在清理血跡和死人。
南儒多少能猜到什麼,心底就擔心外孫女。
走進金鑾殿,看到外孫女被被皇甫勵按着坐在一旁,看到她沒事才向高位上的太后和皇帝微微彎腰行禮。
皇帝開口,“南大長老免禮,賜座。”
只是不懂他爲何要來?
等南儒也坐下,皇甫勵才看向被拖到中央無力癱坐在地上的皇甫裕謙,他眼底有着不肯認輸的偏執,“你不是想知道我怎麼猜到你的計劃和原因嗎?”
皇甫裕謙緩緩擡頭。
“爹,張叔,把人帶上來。”
衆人以爲還在泰安的皇甫陽青首先出現在他們的視野,隨後是張凡。
後面還有暗衛押着的一箇中年男子。
身材矮胖,穿着打扮富貴,樣貌長的不錯,現在一臉恐懼不安,但有點灰頭土臉的感覺。
皇甫裕謙在看到他時,頓時瞭然了,原來是他。
可他的人怎麼沒有通知他呢?
轉念一想,也是,皇甫勵怎麼會讓他知道,這樣他就有防備了。
一行人行禮後,皇甫勵指着被押着的中年男子說,“皇伯父,此人叫周庭偉。”
“皇甫裕謙,周庭偉,張凡,黎司空四人在西北時是好友,曾經他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是交心的朋友,起碼在黎叔眼中是這樣的。”
“不過,這一切都在皇甫裕謙的陰謀被黎叔發現過就變了。”皇甫勵看向周庭偉,“你來說。”
周庭偉心虛地朝皇甫裕謙看了眼,他眸光陰狠暴戾,彷彿要吃了他般,嚇得他立馬收回視線,瑟瑟發抖跪下來,“小人周庭偉,大概十四年前,有天黎司空來找我,問我想知道皇甫裕謙有沒有鐵礦。”
皇甫勵反問,“那時你和皇甫裕謙同流合污,你把事情告訴皇甫裕謙,對吧?”
周庭偉臉上閃過心虛,“是,我告訴了他,之後的事我就不清楚,直到黎司空一家出事的消息傳來,我猜測會是皇甫裕謙做的,但我不敢問,之後我家多了一個管家,我的生活一直在監視下,苦不堪言。”
張凡終於忍不住開口,語氣充滿氣憤,“周庭偉,別把自己撇得那麼幹淨,這些年你在皇甫裕謙手裏得到的好處多多了,不然你以爲你後院的女人和孩子大風吹來的嗎?”
這段時間住在周庭偉家,張凡和凌念竹透過他後院那些女人才知道周庭偉這些年過得多奢靡。
不僅娶了十幾個妻妾,還每天都去外面的樂坊玩,每天都是燕窩漱口,金銀加身,鋪張浪費,堪比首屈一指的富商。
“你這些年所用的銀子和享受的生活都沾着黎家的血,你可曾夢見司空。”
聽着張凡哽咽的話,南璃和南儒都紅了眼。
南璃起身,走到南儒身邊,伸手按這他的肩膀,無言安慰他。
周庭偉先是心一凜,難堪低下頭,沒想到張凡一點面子都不留給他,不過還是辯解道,“我也是沒有辦法,皇甫裕謙是王爺,當時西北是他的封地,我不敢得罪他。”
“夠了,反正都是死罪一條,這些年你所做的傷天害理之事罄竹難書,把他帶下去。”皇甫勵開口。
周庭偉頓時慌了,連忙看向張凡,“張凡,你當時不是說,你說我來指證皇甫裕謙會放我一條生路,你不能言而無信。”
張凡冷笑一聲,“我當時是放你一條生路,但其他人我管不着。”
如果不是要周庭偉來指證皇甫裕謙,張凡在知道周庭偉出賣黎司空時就想拿劍劈他,被凌念竹勸住了而已。
周庭偉被打暈拖走後,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皇甫裕謙的身上。
皇帝目光復雜,正要開口,倏然心口一疼,臉色瞬間鐵青發白,擡手捂着的同時,一口血毫無預警噴出來。
頓時所有人都驚了一下。
太后臉色一沉,驚恐道,“皇帝。”
皇甫御和皇甫勵連忙往他衝去。
“哈哈哈···”
南璃和南儒循聲看去,皇甫裕謙仰頭大笑,是那麼狂肆興奮。
南璃冷冷開口,“皇甫裕謙,你真謹慎,做了幾手準備。”
不得不說皇甫勵都算漏這一點,太子皇甫御是皇甫裕謙的目標,但皇上他也不想放過。
所以他們都忽略了皇上的安全。
皇甫裕謙眼底猩紅,帶着癲狂,“有他賠我,值了。”
南璃看向龍位之上,南儒也走上去了,和皇甫勵一人把着皇帝的一只手,兩人臉色微沉,很嚴肅。
讓人看得很心急。
皇甫裕謙也盯着,他怕南儒有辦法救皇帝。
“南大長老,如何了?”太后被嬤嬤扶着上前,心慌不已。
南儒鬆開皇帝的手,伸手輕撫白鬚,“太后無需擔心,能救。”
皇甫裕謙心底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不可置信吼着,“不可能,怎麼可能,你們怎麼能解毒···”
南璃看向皇甫裕謙,輕啓嘴脣,“皇甫裕謙,知道我爲什麼能提前練出太子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藥嗎?”
“什麼?”皇甫裕謙被氣暈了,思緒很混亂,要是以往他現在肯定能反應過來。
“沙河被我救走了。”
皇甫裕謙恨不得把南璃千刀萬剮,她和皇甫勵一樣讓他討厭。
皇甫勵把他想做的事都看透。
而南璃一次次破壞他的事,無論是剛才叫來殤羽還是就走沙河。
猛地起身朝她衝去,但立馬被禁軍抓住。
“黎楠,你爲何要活下來,你就該下地獄,去陪黎司空,你去死。”
面對瘋狂如野獸般失控的皇甫裕謙,南璃笑了,目光清亮,“我是從地獄爬回來的魔鬼,找你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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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聽到皇帝有救,鬆了一口氣,因爲知道南儒不會說假話。
更不想繼續聽皇甫裕謙的聲音。
太后看向皇甫御,“太子,哀家累了,你先處理。”
“是。”
皇帝被皇甫勵和南儒帶走去醫治,太后也跟着離開,皇甫御的視線越過皇甫裕謙,落到皇甫奈的臉上,她很安靜,彷彿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在他的記憶裏,這個堂妹就是一個嫺靜溫婉的郡主,以前被皇薇欺負但又從未在她臉上看到一絲氣憤和怒,沒想到頭來卻僞裝得那麼深。
剛才看她的招式凌厲狠辣且很熟練。
如若她沒參與,他會求父皇求情的。
“來人,把皇甫裕謙和皇甫奈收歸監地牢,等皇上發落。”
看着皇甫奈向來沒有靈魂的瓷娃娃被押走,南璃忽然好奇一點,揚聲問,“皇甫奈,你可曾後悔過做的這一切?”
腦海一片空白的皇甫奈緩緩回神來,歪頭看了看南璃,目光苦澀且無奈,“南璃,我從來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無論是要做靜逸師太的女兒還是衡王妃的女兒,從她是衡王的女兒那天起,她只能按照她父親的話長大,做事。
她的命運早就準備好。
有時她也想過,如果她的親生母親帶着她遠走高飛,父王不知道她的存在,生長在民間她過的生活是不是單純多了,簡單多了,快樂多了。
她僞裝久了,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了。
“你爲何不反抗?”
皇甫奈被問住了,仰頭看着金碧輝煌的屋頂,眼神灰暗,一點都沒有照亮。
反抗啊,她好像從來都沒有想過,從小到大,父親就很強勢幫她決定好一切,哪怕告訴她的身世。
父王告訴她自己的身世是爲了讓她更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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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害怕失去一切。
最後皇甫奈沒有回頭,轉身離開。
南璃閉上眼,一股前所未有的輕鬆籠罩全身。
黎楠,黎家父母,一切都結束了。
你們瞑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