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勵和家人用了早膳就帶着周行天去了王府的暗牢。
周行天疑惑地問,“師弟,去暗牢做什麼?”
他記得暗牢裏沒關人。
“師兄,給機會你審問人。”皇甫勵拿着桐骨扇輕敲着另一只手掌,黑眸掠過寒意,蔓延至全身,再到空氣中。
周行天察覺到皇甫勵身上突如其來迸發出的寒意,更好奇了,“師弟,一大早的,誰惹你了?”
皇甫勵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進去就知道了。”
周行天正好歪頭,把皇甫勵那抹嗜血的笑意映入眼眸,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肩膀,太恐怖了,這樣的神情很罕見啊。
不過也猜到有事情發生,不由挑眉。
走進暗無天日的地牢,守衛立馬恭敬在前方帶路,因爲只關着一個人,所以很安靜。
因爲安靜,所以不很快就聽到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在這空洞的暗牢下傳來讓聽的人心頭髮憷,產生懼意。
周行天很是好奇會是誰,做了什麼,皇甫勵爲什麼這麼狠辣?
暗牢好久沒關人了,更很久沒動過那麼刑具了。
皇甫勵走到刑房,坐在唯一的椅子上,無視被綁在木樁上渾身是血,沒了半條命還暈過去的人,看向旁邊拿着鞭子的人,“問出什麼了?”
那人面露惶恐,單膝跪下,“世子贖罪,他嘴硬得很,我們還沒審問出來。”
“是嗎?”皇甫勵面無表情歪頭朝周行天看去,“師兄,你去?”
“我沒這個興趣。”周行天很是嫌棄,他是喜歡練武,但對於單方面虐人沒興趣,尤其已經是滿身血腥的人。
皇甫勵也不勉強,悠然站起來,把桐骨扇朝周行天遞過去,“那就讓我來。”
周行天伸手接過扇子,更好奇了,認真看了看渾身血跡,低着頭在哀嚎的人,沒見過,他到底做了什麼事能讓他這個非常嫌棄來暗牢的師弟親自來,還親自動手審問?
好奇,實在是好奇。
皇甫勵伸手把放在一旁的火盆,燒到通紅的鐵鉗拿起來,考慮着清醒下手還是讓他從疼痛中醒來?
半響開口,“讓他清醒過來。”
“是。”
一旁候着的人立馬提來一桶涼水澆到那人身上,被綁在木樁上的人頓時清醒過來。
本來渾身的疼痛讓他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被涼水這樣一淋,疼痛不止翻倍,整個人完全清醒過來,可疼痛更能深切感受到,痛入心扉和骨髓裏,哪怕他是殺手也沒試過這樣慘厲的審訊。
太恐怖了,也真的沒想到皇甫勵手底下有這麼多暗衛,寧王府裏有個暗牢,皇甫勵如此冷厲,這些信息他不會再有機會彙報了。
他深刻明白到他不會有機會走出暗牢。
皇甫勵毫無預警用燒紅的鐵鉗抵在那人的胸腔,焦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啊···”那人臉上佈滿痛苦與恐懼,張着大嘴不斷吸氣,想借此來緩和痛楚,可沒有多大用處,還時不時從喉嚨擠出來悽慘的喊叫。
皇甫勵嫌吵,微擰眉頭,“住嘴。”
淡淡的話語卻帶着不容反抗的命令,那人雖然覺得疼痛不已,靈魂都要出竅了,但一股殺氣如排山倒海般朝自己襲來,頓時疼痛都被忽略,猛地住嘴擡頭,眼底滿是懼色。
“知道我是誰嗎?”皇甫勵收回鐵鉗,笑問,不過笑意沒到達眼底。
那人虛弱點頭,皇甫勵把鐵鉗重新擡起,對着他的喉嚨,雖然還沒觸碰到,但火氣還是很大,那人恐懼得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往後縮,“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誰讓你動南璃?”
隨着話落,冷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山雨欲來的濃郁殺意皇甫勵從身上迸出來,那是一種獨屬於上位者的凌厲氣勢,迅速卷席整個暗牢,使得周圍的空氣都壓抑。
一旁的守衛噤若寒蟬。
周行天頓時明瞭,怪不得他師弟連殺氣都冒出來,原來事關南璃。
而那人控制不住恐懼,神情驚悚,整個人抖擻得如秋天落葉。
在衆人眼裏,皇甫勵就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世子爺,沒想到狠起來那麼嚇人,下手毫不留情。
可他還是不能說,他的命不要緊,他家人不能死。
皇甫勵耐心用完,手中鐵鉗猛用力朝前方刺去,正中對方的喉嚨。
“啊··呃··”
鮮血從那人口中噴涌而出,被皇甫勵的快準狠驚呆。
看着那餓如地獄歷經苦難都要爬上來的惡鬼,不過暗牢裏的守衛依然面無表情。
皇甫勵下手的角度很刁鑽,讓他的喉嚨受傷但又不會要他的命,片刻把鐵鉗抽出來扔在地上,黑眸深沉幽寒,冷聲道,“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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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在查了。”
因爲皇甫勵從來都是做兩邊準備,所以底下的人也是這樣做事,早在抓到人就在查他的來歷。
走出暗牢,皇甫勵對周行天說,“師兄,你去和奇寶閣說一聲,還有,問問其他事情的情況。”
“師弟,你對南璃認真的?”周行天硬朗的臉龐滿是好奇,語氣裏還是帶着一絲不可置信,他以爲像他師弟那麼聰明睿智又冷靜的人不會有爲別人擔憂的一天。
之前雖然見很多自家師弟對南璃的特別,但他以爲那是的一時好奇,可剛才才真的感受到他對南璃的認真。
皇甫勵擡眼看向周行天,很嚴肅認真地點一下頭,“師兄,有的人就是如此特別。”
南璃在華茵街的新店看着裝潢,不需要大動作,但一些地方還是要稍微收拾一下。
寧溫兒來找她,“璃姐姐,謝姑娘來了,找葉大哥,她真的很執着啊。”
南璃輕嘆一聲,頭次覺得自己做錯了事,當初她就不應該讓葉昊宇救下謝喬喬,“我知道了。”
“璃姐姐,你打算怎麼做?”寧溫兒好奇問。
南璃難得揚起一抹苦笑,“我也不知道。”
她自己都不懂得處理情感事,怎麼去處理別人的。
寧溫兒微瞪大眼,掠過訝異,“璃姐姐,還有你都處理不了你的事?”
“對啊,我只是人。”南璃攤攤手,瑩潤嘴脣無奈撇了一下。
寧溫兒被逗笑了,“裁縫匠做了多少衣服成衣了?”
南璃搖頭,“不急,對了,你出去的時候有沒有人跟着你?”
“沒有啊。”
南璃聞言瞭然,不過也放心了些,起碼寧溫兒是安全的。
將近午時皇甫勵和肖樂澄來找南璃和寧溫兒。
肖樂澄一到就把寧溫兒拉到一旁說悄悄話,“溫兒,我表哥和南璃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我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有點微妙。”
寧溫兒雖知道一些內幕,但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攤攤手,無言搖頭。
肖樂澄只能轉移話題,“這裏是要開飯館嗎?”
可她環視一圈,不像是飯館的裝潢風格,因爲看到兩邊做了很多架子,而且還有一些她看不懂大木樁吧?
像是醫館裏學習穴位的木人偶。
“不是。”
“爲什麼啊?”肖樂澄失望嘟嘴,“我還想吃表哥他們說的火鍋呢?”
上次聽到他們說起,她可好奇了。
寧溫兒笑了,“這簡單,我們搬新家了,要不要去我們家玩,讓璃姐姐做,很好吃的。”
肖樂澄激動跳起來,抓着寧溫兒的手搖晃着,“真的嗎?”
南璃和皇甫勵都聽到,後者問,“樂澄,什麼事這麼開心?”
“溫兒邀請我去她們的家吃火鍋,南璃姑娘,可以嗎?”
皇甫勵一聽朝肖樂澄投去一枚讚賞的眼神,他顧着查那人的來歷,倒是忘了讓人去查南璃新家地址,後者一臉懵,眼睫眨也眨的,被誇得一頭霧水,只能眨着眼盯着南璃,有吃的最重要。
南璃看到皇甫勵愉悅的神情覺得刺眼,皇甫勵轉頭對她笑着問,“阿南,午飯我請,晚飯你做,如何?”
南璃還沒開口,肖樂澄和寧溫兒異口同聲激動道,“可以。”
南璃的拒絕梗在咽喉,無奈輕笑點頭。
四人往德慶樓走去,十分注目,尤其是走在後面的皇甫勵和南璃,俊男美女,更重要的是皇甫勵那滿臉璀璨的笑意。
不遠處茶樓二樓的雅座坐在窗邊的人也把這一幕看在眼裏。
鄭中旻泛着陰冷的眼眸更暗了幾分,“辛明傑,我讓你辦的事怎麼還沒辦好,你的能力越來越差了。”
站在他後面的辛明傑猛地抖了一下肩膀,惶恐害怕,“少爺,我派出去的人都沒有回來,我打算親自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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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鄭中旻朝窗外指了指,“那個就是南璃。”
辛明傑擡眼看去,四個人中只有一個他沒見過,就是身穿淺青色衣裳的女子,哪怕距離遠也能看出外貌美麗,“是和皇甫勵走在後面的人嗎?”
“對。”
“可她應該是南璃閣的南璃吧?”辛明傑眯着眼,仔細端詳着。
鄭中旻聞言收回視線看辛明傑,“你什麼意思?”
辛明傑也擡手指了一下寧溫兒的方向,“那個和肖樂澄走在一起的女孩是我在泰安城的南璃閣見過的,她應該是南璃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