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趙世澤眼巴巴的望着趙老夫人。
旁邊趙懷玉也好奇的看來。
滿屋子的下人更是唰唰擡頭投來目光，叫趙老夫人如芒在背，騎虎難下。
要是應，趙家哪兒來那麼多現錢！
可若是不應，這臉就丟到天邊兒了！還有那麼多下人看着，往後叫她如何面對他們的異樣眼光！
趙老夫人死死掐着手心，最終微吸口氣，勉強擠出個笑容來，道：“那是自然的。這事有燁兒這個做父親的處理，不用你再操心。你就靜養着，再給玉姐兒找好女夫子就行。”
“不過，這在湘春樓結識周先生也只是個開始，往後澤哥兒的念學還是要你多費心的。到時候可就不許你推辭了。”趙老夫人故意開玩笑道。
程南枝笑了笑，“這是一定的。兩個孩子的將來，我可是日思夜想的盤算着，就希望他們過的和我想的一模一樣才好。”
最後一句話，狠意乍現。
但趙老夫人滿腦子都在想怎麼辦，其他人也沒有留意到。
趙世澤眉開眼笑，湊過去親暱的道：“就知道還是祖母和爹爹對我最好了！”
趙懷玉見此，羨慕的看他。
她清楚自己是女兒身，恐怕在夫子一事上，便是趙家重視，也絕不會像對趙世澤這般細細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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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永遠不可能對她有對趙世澤一般的期許。
思及此，趙懷玉眼神微黯。
趙老夫人心裏都在滴血，勉強笑笑：“瞧你說的，我們自然是最疼你的，往後要再像方才那般頂撞祖母，祖母可就不管你了。”
“不會的！孫兒保證不會了！”趙世澤嘴甜的說。
趙老夫人心裏勉強好受了些。
程南枝看着，扯了扯嘴角。
單是這樣，這麼夠呢？
沒多久，趙老夫人就藉口頭疼先走了。
趙世澤和趙懷玉還巴巴的近着程南枝，眼神頻頻看向她身後的內室，期待的意思很明顯。
往常母親就是叫人從那裏面拿出好東西送他們的！
程南枝聽着他們的心聲哪會不明白，但她故意裝不知道，叮囑他們些日常瑣事和照顧好自己，便叫蓮若送他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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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肉眼可見的失望，又礙於臉面不好說什麼，走的悶悶不樂的。
程南枝遣退下人，只留了青黛和蓮若。
“吩咐你的事情，都辦好了？”程南枝看向青黛。
青黛笑了，信誓旦旦道：“小姐放心，奴婢都安排的妥當，就等着人往裏鑽呢！”
她冷哼道：“大人和老夫人分明就是想讓您出這冤枉錢，還耍心眼算計您！這次必叫他們出出血，讓他們知道您不是那輕易能算計的！”
程南枝道：“後面須拋頭露面的事，你就叫陳望離府去辦，你儘量少出去。你畢竟是我身邊的大丫鬟，認識你的人多，別暴露了身份。”
青黛點頭：“奴婢省的。”
程南枝再轉向見蘭，“見蘭，你再讓人找三梅一趟，用得上她的時候到了。”
見蘭道：“小姐這次想讓三梅做什麼？”
程南枝玩味的說：“自然是讓葉如月知道澤哥兒在湘春樓沒位置的要緊事。”
光親爹上心怎麼夠？當然要親孃也一起了。
想必兩人合夥，能更幹出一番讓人驚喜的大事。也有更多亂子能鑽。
“對了，青黛，”程南枝想起來一件事，“這兩日，你找出當初我嫁進來時的嫁妝單子，再清點庫房，看都少了多少東西。”
她可不能白讓趙家花她那麼多。
將來和離的時候，必須讓他們一分不少的吐回來！
青黛眼睛發亮；“那庫房這幾日還上鎖嗎？”
程南枝在府中的時候，趙家人就會時不時進去拿東西，從前程南枝當他們是一家人，從不計較現在卻不是了。
程南枝道：“去買幾把大鎖鎖上。”
要是趙燁和趙老夫人湊不出錢，想偷摸把她的東西拿去典當還錢，必不可能！
另一邊，趙老夫人一回壽安堂，就見着了在等着的趙燁。
“娘，如何？”
趙老夫人恨恨道：“程南枝那個踐人！”
趙燁一怔：“她怎麼了？”
張嬤嬤告狀道：“大人您是沒看見，夫人實在是太氣人了！不僅教唆少爺小姐爲她說話、不敬老夫人，還不願意出錢，竟說趙家是沒錢了才找上她！”
“什麼？她怎敢如此！”趙燁一怒之下將桌上的東西拂落在地，猛地起身，“我這就去找她要個說法！她這麼折辱看不起趙家，合着記不起當初是她非要倒貼嫁進來的事了？現在在這兒裝什麼清高！”
“你去，可你有什麼理由責難她！”趙老夫人道。
趙燁猛地停住。
趙老夫人咬牙道：“何況程家現在並未倒臺。你去惹氣了她，最後還不是得賠罪哄她！”
可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
趙燁心裏極不舒服，想除掉程家的心在這一刻達到頂峯。
他倒要看看，到時沒了程家，程家人又成了衆矢之的，她還有什麼傲氣？！
“現在當務之急是湊筆錢，拿下湘春樓的位置再說。”趙老夫人一說起這個就愁的不行，“那麼大一筆錢，我們哪兒有啊。”
趙燁臉色青了點，沒有作聲。
張嬤嬤有了主意：“老夫人，咱們不如這樣。橫豎這錢都只能從夫人手裏出，不如咱們先去夫人庫房拿幾樣東西當了補上，別叫夫人知道不就行了。她也不會看庫房的。”
“這主意好！”趙老夫人眼睛發亮。
趙燁覺得這麼做還不如去找程南枝攤牌的名頭好聽。
可程南枝那邊已然行不通了，也就只剩下這條路了，總不能趙家真傾盡現有家財。
張嬤嬤便領命去了。
然而沒多久就回來了。
“大人，老夫人，夫人的庫房突然上鎖了！守着的丫鬟說夫人近來想清點下覈查賬目，若要進去拿東西，必須要先報了她！不管老奴怎麼磨嘴皮子說，就是不肯放人進去！”
“這踐人，是在防我們不成？她把我們當賊嗎？！”趙燁怒而拍桌。
趙老夫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去找程南枝報用途？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