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程南枝揉了揉眉心，讓自己清醒些，叫見蘭過來說。
見蘭道：“回小姐，三梅試探過表小姐了。表小姐對少爺能在詩會上出頭一事非常篤定自信。但她沒有打聽什麼有才之人，也並未着急大人是否想辦法讓少爺在詩會上出挑。”
程南枝聞言心下有了判斷。
趙世澤是葉如月的親兒子，詩會事關趙世澤的前途，葉如月不可能不着急，也不可能不跟着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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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然沒有，定然是趙燁已經將自己的法子告訴了葉如月，葉如月知道會怎麼辦了。
也就是說，葉如月一定程度上可能知道趙燁身邊的能人！
“趙燁還真是信任她，連這都告訴她……”
“小姐您說什麼？”見蘭沒有聽清，青黛也是，看向程南枝。
“沒什麼。”程南枝道，“你再去給三梅遞個話，讓她務必想辦法打聽清楚，葉如月是不是知道趙燁身邊多了什麼人能用，這人又是誰。”
單單只是陳望去打聽，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有結果。兩邊雙管齊下，結果能得的快些。
她這邊再尋個機會試探趙燁，看能不能從趙燁的心聲裏聽到答案！
見蘭應是出去。
程南枝褪下外衣歇息，但也沒能睡多久。
一個時辰後，丫鬟便進來叫醒她，她忍着睡意，叫青黛幾個進來給她梳洗。
爲免太困，還叫蓮若泡了壺濃茶喝下提神，連早膳都沒能吃進去幾口。
青黛不由得道：“大人也真是的，做什麼非要您一起去！要是您不用去，就能多休息會兒了。”
“小姐，一會兒帶些點心上車吧，路上能再吃點墊墊肚子。”見蘭道。
蓮若脆生生的道：“在湘春樓也能吃的，左右夫人都餓不到，不會虧着胃的。”
程南枝打了個哈欠，肯定了蓮若的話。
反正去了她要應付趙燁幾個，是沒機會睡了，不如在馬車上補補覺，懶得再吃什麼了。
收拾好後，看時間差不多了，程南枝帶人去前廳。
她只帶了蓮若和兩個小廝。
同去湘春樓的除了趙燁、趙世澤何趙懷玉，還有葉如月。趙老夫人說要留在府中主事，便不去摻和小輩的場合了。
“表妹沒參加過詩會，我便叫表妹跟着一起去見見。夫人你不會介意吧？”趙世澤道。
程南枝微笑道：“怎麼會呢。表妹僻遠小戶出身，想多見見世面，妾身當然能理解。”
一句話，叫趙燁他們幾個同時黑了臉。
這滿屋子的人裏，除了程南枝，其他人都算是小門小戶。
若是放在以前，程南枝肯定是不會說這話的，還會顧及着他們的自尊心捧幾句，叫他們不覺低人一等。
但現在程南枝懶得那麼心累了，怎麼舒服怎麼說話。
至於趙燁他們如何想，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縱是生氣，趙燁也不好說什麼，只板着臉道：“什麼小戶，既進了趙府，那便也算是我們趙家的人，往後不必分的那麼清。”
這話說的，好像趙家就已算高門大戶似的。
程南枝笑了笑，“夫君說是就是吧，聽夫君的。”
“你……”
這下趙燁惱了。
趙老夫人也不悅的要說什麼。
程南枝卻沒給他們機會，扭頭轉身，“時候不早了，該出發去湘春樓了。”
說罷就走，又揮手叫趙世澤和趙懷玉跟上，溫聲問詢趙世澤備的如何，看上去就像是一心爲着趙世澤才忽略了別的。
趙燁一口氣哽住，不上不下的難受。
“好了，你們先去詩會要緊，別的容後再說。”趙老夫人只得忍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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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燁和葉如月便跟上去。
外面備了兩輛馬車。
趙燁大手一揮，叫趙世澤和自己一起，程南枝和葉如月帶着趙懷玉。丫鬟小廝隨行在側。
“看來是要叨擾嫂嫂一路了，嫂嫂不會嫌棄月兒話多煩了你吧？”只要趙燁不和程南枝一起，葉如月就怎麼坐都樂意。
程南枝不緊不慢道：“我相信表妹會自己閉嘴的，畢竟表妹如此善解人意，怎麼會真擾了我呢。”
葉如月一噎。
程南枝叫上趙懷玉上車。
葉如月就看向前面還沒上馬車的趙燁，委屈又不滿的跺了跺腳。
趙燁也聽見了，暗罵程南枝不識好歹，給了葉如月個安慰的眼神，葉如月這才上車。
車內佈置的好，覺不出顛簸來。
程南枝懶得應付葉如月的主動找話挖坑，直接一句話堵住葉如月的話頭，閉目小憩。
而趙懷玉忍不住掀開簾子看外面熱鬧的街市。
隨行的大丫鬟迎秋瞧見，忙把簾子拉下去，道：“我的小姐啊，您可不能這樣，若是叫外男瞧見您的模樣，會有礙您的名聲！”
葉如月不樂意了，“玉姐兒才多大，至於這麼拘着嗎？她正是愛玩的年紀，想多瞧瞧也正常！”
外面迎秋答道：“回表小姐，小姐已不小了，再過三四年就該議親相看着，又兩三年便要定下，名聲可是頂要緊的！”
趙懷玉暗暗的撇嘴，顧及程南枝還在，不情不願的繼續端坐着。
葉如月心疼道：“那麼小就議親做什麼！再說便是議親，也不必要不準做這做那！難道多做了就不能找個好人家了嗎？”
程南枝回神便見趙懷玉滿眼贊同的望着葉如月。
她正要開口，突然聽到趙懷玉的心聲。
【爲什麼我就要被這麼拘着，哥哥就不用？】
【難道是因爲我只能像祖母說的那樣嫁人，而哥哥不用嗎？】
【要是我也能像哥哥那樣繼承家業就好了！可祖母又說我是女兒身不能，必須要嫁個好人家幫襯扶持哥哥！】
趙懷玉神情微黯。
程南枝登時想起夢中趙懷玉的未來。
正是嫁給兵部尚書的嫡次子，作爲聯繫的紐帶讓其一家和趙家站在了一條船上，更加穩固趙家的地位，又成了趙世澤仕途的助力！
真真是應了那句要扶持趙世澤！
她以爲這也是趙懷玉願意的，現在看來，她最初壓根沒想要那麼做？
還有點念頭想做男子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