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文乘南:我就是你的靠山!

發佈時間: 2025-02-13 12:5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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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着這道聲音的,是聲聲急促的馬鳴與車輪滾過的聲音。

百姓們紛奇奇回頭,就見一馬車疾速而來,車口除了馬伕,還有一身形有些瘦削了的老者,急色匆匆!

百姓們不約而同的讓開條路,將其露於盛公公與宋硯瀾、藺蘭酌等人視線中。

“文前輩?”宋硯瀾認了出來,先是高興文乘南終於醒了,隨即而來的就是擔心,才醒就這般奔波過來,於身子無礙。

藺蘭酌則是面色一喜。

他爹說過了,其他人可能都沒法救宋硯瀾,但是文乘南絕對可以!

“來人!”

盛公公皺眉開口。

有禁軍上前攔住馬車再往前,文乘南便叫車伕停下,自己急急下來。

因下的急,他還踉蹌了下,差點摔倒。

“文前輩!”

宋硯瀾一急藺蘭酌趕忙上前,利落的扶着文乘南過來。

情況緊急,文乘南顧不上看扶自己的人是誰,只看向了宋硯瀾,卻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身後那駭人的釘牀!

他臉色一變。

這時,盛公公皺眉發問:“來者何人?行車驚擾喧譁於宮門前,你有幾個腦袋敢這麼做?!”

宋硯瀾一聽急了:“不關他的事,他只是個旁人,與剛才那些百姓一般不忍而已……”

“我是宋硯瀾的師父!”

文乘南同時開口,斬釘截鐵的喝聲怕,瞬間壓過了宋硯瀾的聲音。

宋硯瀾怔住。

文乘南心疼的看着遍體鱗傷卻還堅持下去的宋硯瀾,一字一句強調道:“我是你身後那名舉子的師父,他是我的弟子!”

“前輩……”

宋硯瀾愕然的喃喃出聲,沒有想到文乘南會在這時候說出這樣的話。

他搖頭,紅着眼說:“前輩,我馬上就是將死之人,您何必在這時候和我扯上關係呢?是晚輩對不住您,明明說好報答您,卻連累了您,晚輩怎麼有臉面做您的弟子……”

“你說過要孝順我的晚年,難道這話不作數了?”文乘南只問。

宋硯瀾搖頭。

文乘南便道:“那從你說下這話的開始,你就是我文乘南的弟子,唯一的關門弟子!”

他轉向盛公公,沉聲道:“自古法例嚴明,可是法也容情!我弟子已這般模樣,如何滾得了釘牀?難道就不能開恩一次嗎?何況春闈舞弊本就是朝廷該查的分內之事,爲何還要填上我弟子的一條性命才能扣開宮門見天下舉子寒苦?!”

他字字聲若泣血,聽的後方的百姓們都紅了眼眶。

盛公公目光環視一週,仍不改其口,冷靜的有些殘忍。

“既以白身告御狀,自也要付出相應代價。否則日後人人都見無事紛來告,將陛下置於何地?又置天家威嚴又何地?!”

文乘南啞口無言。

宋硯瀾笑了笑:“前輩,您能來,我可以見您最後一面,晚輩甚是心喜。您不必再說了,這是晚輩情願的。”

“宋舉人,請吧,別浪費時間。”盛公公肅然道,“今日誰再阻攔橫生枝節,殺無赦!”

百姓們聞聲不由得後退。

宋硯瀾深吸一口氣,目光最後落在釘牀上,毅然就要倒上去。

文乘南再也忍不住,也不抱希望於見民情而法外開恩,從懷中拿出那玉佩高高舉起示衆,吼道:“法不容情,天家容!”

“今日我在這兒,誰也別想讓我的弟子滾那釘牀!”

“他也必要給我活下去!!”

衆人微驚。

藺蘭酌提心吊膽的注意着,就等這樣一刻,連忙喊宋硯瀾。

但見宋硯瀾已閉眼往下倒,他情急之下,抽開的腰帶長條往前用力甩去,在宋硯瀾要倒在那釘牀上時險險的捲住了宋硯瀾的腰身!

藺蘭酌往裏將人一拽,隨即提起輕功飛身往前,於半空中接住宋硯瀾穩穩落地。

想象中的劇痛沒有到來,宋硯瀾愕然睜眼,“恩公您……您怎麼能在禁軍眼皮子底下攔下……”

話未說完,宋硯瀾注意到了周遭的萬籟俱寂。

他費勁的扭頭,竟見盛公公等人如同被定在了原地般,一動不動的瞪大雙眼看着文乘南拿出的玉佩。

他不解,百姓們也不解。

突然,盛公公竟是惶恐的一撩衣袍撲通跪下了。

禁軍們也如潮水般紛紛跪倒。

衆人懵了。

“您手裏拿的……是陛下多年前送出去的貼身玉佩!陛下曾說過,見此玉佩者如見他!”

盛公公語出驚人。

盛公公跟隨齊帝已經幾十年了。

縱然當初齊帝幾顧茅廬欲請文乘南出山時,他沒有跟在齊帝身邊,但他認得齊帝的隨身物件!

後來,齊帝也曾對他囑咐過次玉佩的去處,說是交給了一個很重要的人,若改日有人拿此玉佩前來,可直接入宮覲見!

盛公公想到這兒,臉色唰地一下白了,回憶着自己方才有沒有對對方不敬過。

文乘南一步步走到盛公公面前。

這次再無人攔着他。

“不錯,這是陛下當年贈於我的。”

“他說,若有朝一日我想通了願意入仕,便帶着它來京出示,他待我之惜才之心,始終不變。”

文乘南看着玉佩,指腹細細摩挲着它上面的紋路。

“我本無心入仕。”

“奈何有人一而再的欺負我唯一的弟子!”

“不就是靠山嗎,跟誰沒有似的!”

文乘南擡頭看着盛公公,凜然道;“麻煩盛公公帶路,我要進宮覲見齊帝!我的弟子,誰也別想欺負,屬於他的春闈名額,也得給我還回來!上京官員不官官相護不願意查這春闈舞弊,那我就代爲請道聖旨,必須給我查清楚,還舉子公道!”

寂靜中,文乘南之聲震耳發聾。

盛公公不敢耽擱,趕忙起身彎着腰作出請的姿勢。

文乘南卻盯着他道:“我的弟子,要和我一同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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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公公現下也不敢拒絕,更不敢說什麼宋硯瀾形容愧見天顏之類的話,直接過去親自將茫然懵住的宋硯瀾扶起來,看他行動不便,還叫來一個禁軍,吩咐好生的揹着宋硯瀾。

藺蘭酌拒絕了,自己背起宋硯瀾。

盛公公也不強求,賠着笑請文乘南入內。

文乘南這才進去。

釘牀邊的一個宮人變了臉色,趁着和其他人搬着釘牀回去時,使銀子給別人得了點空,忙去傳信。

禁軍們則驅趕百姓離開,不讓百姓們再駐足圍觀。

百姓們卻還有些不想走,震驚於發生的一切。

“沒成想,那個老頭其貌不揚,居然有着不俗的背景,還見過聖上!”

“這下好了,宋舉人肯定死不了!”

“那春闈舞弊一事也肯定能查個清楚了!”

“太好了太好了,這麼多年了,終於有人能爲咱們寒門子弟主持公道了!!”

“下屆春闈定然真的公平,我這就回去再用功苦讀,爭取下次高中!!”

宮內,長長的宮道中,宋硯瀾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藺蘭酌又餵了他幾顆藥提住精神,但他望着爲什麼,腦子空白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文乘南哂笑:“怎麼?跟不認識爲師了一般。”

宋硯瀾道:“不是,我只是沒想到,前輩您……”

文乘南故意沉下臉。

“難道你想反悔,日後不認我爲師孝順老夫晚年了?”

“當然不是,晚輩說到做到!”宋硯瀾急忙還要解釋什麼,被文乘南打斷。

“這就夠了。你只需要記住,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你的師父,這點永遠不變。”

文乘南拍了拍宋硯瀾的肩膀,道:“往後,你也是個有靠山的人了,且安心去做你想做之事,爲師給你撐着!”

到了齊帝處理朝政的聖宸殿,盛公公請他們稍等,先進去稟報。

不多時出來,吩咐人給宋硯瀾喝藺蘭酌搬了凳子坐,便轉向文乘南:“文先生請,聖上點您自己進去覲見。”

文乘南給了宋硯瀾一個放心的眼神,理了理衣冠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