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如月一聽扯到自己就有點慌，道：“憑什麼要查我？嫂嫂，你不能因爲我看不過去爲表哥說了點話，就故意針對我吧！我也是爲了趙家好，你怎麼能如此待我？況且我還是未出家的清白姑娘，這麼一來，我還有什麼名聲什麼臉活下去！”
趙老夫人就壓根不覺得這會是葉如月。
她清楚葉如月對自己兒子的癡心，不然也不會願意無名無分的跟了那麼些年，還爲她兒生兒育女！
當下不爲葉如月說話道：“月兒說得對，你怎能如此污衊她！不知道這話會毀了她嗎？！”
“那方才表妹口口聲聲說我私通，難道就不會毀了我嗎？她都沒爲我這嫂嫂考慮過，我爲什麼要替她考慮？！”
程南枝一句話說的趙老夫人啞口無言。
程南枝站的有些累了，索性落座，往後一擡眼冷冷淡淡的掃視她們。
簡單一個動作，壓迫感驟增。
“今日我就查定表妹了！她若當真清白無辜，何懼查？若真的我誤會她了，事後我定向她道歉，滿上京宣揚我對不起她！”
“所以，夫君、婆母，你們選吧。是此刻應了查表妹，還是我即刻出去擊鼓鳴冤，鬧的滿上京都曉得，請天家爲我做主查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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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選，可程南枝壓根沒有他們選擇的可能。
趙老夫人和趙燁都被她這仗勢欺人的話弄的臉色又青又黑。
葉如月發覺到不對勁，央求的望他們，一個勁兒的說自己無辜。
但趙燁這次卻沉默了。
趙老夫人見此，心一橫，自己做主道：“查！你的丫鬟呢？叫出來問話！”
葉如月心頭直跳，聽完倒鬆了口氣，忙把春雨推了出去，眼神暗示她。
春雨從未經歷過如此場面，腿都發軟，冷汗直流，但頂着葉如月的視線，以及來趙燁的隱隱約約陰沉的注視，她努力鎮定下來，磕道：“那不是表小姐的！奴婢從未見過表小姐有此！”
葉如月登時放心了。
“看吧嫂嫂，就說不是——”
“急什麼，你不是還有個貼身丫鬟，叫什麼三梅嗎？一併叫過來問問。”程南枝似笑非笑的說。
趙燁沉聲：“程南枝，在外人面前，你適可而止。表妹畢竟是自家人！”
“她是你們趙家的自家人，卻不是我的。夫君，你是要拒絕我嗎？在才傷了我的心之後嗎？”程南枝一字一句的問。
趙燁青着臉說不出話了。
趙老夫人也覺得程南枝過於欺人太甚了，剛要開口，就聽葉如月大義凜然道：“既然嫂嫂非要如此找事，那月兒就應了！”
她強忍着委屈：“只要嫂嫂消氣，往後別再弄得家宅不寧便行。”
然葉如月心裏卻在狂笑。
叫什麼人不好，竟然叫她的貼身丫鬟三梅？？
不說三梅今兒莫名昏睡，顧不上她，醒不醒不知道。就是醒了，三梅可是對她最忠心耿耿的！
今日這一局，她贏定了！
葉如月越是可憐委屈，就襯得程南枝越咄咄逼人。
趙燁和趙老夫人都露出心疼，對程南枝極爲不滿，周遭其他人看程南枝的眼神也微妙起來。
但程南枝不介意，開口特地叫錢亦冬和張嬤嬤一起去把三梅叫來。
見此，葉如月更得意了。
真是腦子進水了！
不叫自己的人去，連做手腳的可能都沒有！
程南枝只嘲諷掃了眼她，就瞥向見蘭。
見蘭暗暗點頭。
——程南枝吩咐給見蘭去做的事，就是和三梅有關，確保三梅無事，能夠正常到前廳來說話！
事實證明程南枝的這決定很有先見之明，見蘭去時三梅正在昏睡，嚇得見蘭想辦法叫她，雖然過程不易，好歹是趕在程南枝定的時辰前弄醒三梅，然後她趕回觀棠院等待召見了。
此時三梅也定收拾好自己，不露異樣了。
三梅很快來了，來時也確形容如常，還一副惶恐疑惑的樣子，見到前廳氣氛不對更是直接跪下，怕的瑟瑟發抖。
葉如月嘴角勾起，上前去柔聲關懷三梅：“今早發現你睡得久了，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沒事吧？”
“多謝表小姐關心，奴婢只是太累了，加之昨晚睡前吃了些助眠的，所以今早才起的晚了些。不知喚奴婢來何事？”三梅低着頭道。
葉如月就講清發生的事，指着呈在桌前的那粉色肚兜問：“三梅你看，那是不是我的？”
她一併暗暗提醒：“三梅，你想好再說。”
三梅卻猶猶豫豫。
葉如月皺眉：“說啊！”
程南枝揚起脣角，不緊不慢道：“怎麼這還吞吞吐吐的？難不成……”她別有深意的頓住，任衆人自想，而後才道：“有什麼說什麼便是了。本夫人就不說什麼騙人後果了，省的表妹覺得我再威脅，可人啊，做事得憑良心。”
三梅似乎再三糾結，忽然表情凜然，砰地磕了個響頭。
“夫人說得對，做事得憑良心！表小姐，夫人是個好人，在府內如何體桖下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奴婢柏不能聽表小姐你的昧良心去污衊夫人！”
“表小姐，那就是你的肚兜啊！”
“當日您因不滿夫人先前給您難堪，想報復她，可是思來想去想不到辦法，就把注主意打到了夫人剛拿到手的鋪子上，說只要鋪子出事，大人老夫人絕不會繞了她！”
三梅字字清晰，猶如巨石落入深淵，激起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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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要奴婢特地去。打聽她找的管事何時來，又在當日尋機會與之接觸，故意想法將肚兜藏入那裝賬本的盒子裏，叫他帶走。事後再尋機會離府去知味閣鬧事，趁機以肚兜構陷掌事，威脅其給您一大筆銀子！”
這番話一出，萬籟俱寂。
葉如月瞬間僵住，緩緩扭頭不可思議的看向三梅。
周圍人瞪大雙眼。
趙燁和趙老夫人變了臉色。
三梅每一句話都踩在了他們雷點上：“然後您還騙走了那掌事的信物，代其借印子錢，都推到掌事身上。”
“說這樣，您能憑空得兩筆錢，一筆自己存着脫離趙家安身立命，一筆給大人說是借到的給澤哥兒買湘春樓位置的錢，好讓大人感激您，事後得他還印子錢的數再變爲自己的！”
“如此一來，您能得到兩筆錢，借的錢還是由掌事還，還不了就逼其抵押鋪子鬧大，推到夫人身上！！”
三梅砰砰磕頭，將額頭都磕的紅腫磨出血，聲聲澀然。
“表小姐，您莫要再執迷不悟了！做這種惡事，會天打雷劈的！！”
話落，前廳裏徹底陷入死寂。
葉如月耳邊嗡嗡的響，不敢去看其他人是個什麼表情，她尖叫出聲，撲上去死死掐住三梅脖子，怒道：“你胡說！你是我的貼身丫鬟，怎麼能這麼污衊我？是不是程南枝教唆你的！”
三梅窒息的眼球充血。
程南枝立刻給了青黛三人一個眼神。
三人立馬衝上去，兩人用力拽開葉如月拖遠死死按住，一人擋在三梅前護着她。
程南枝不慌不忙的換了個姿勢，諷刺道：“表妹這張嘴真厲害，什麼都能說。這滿府誰不知道，三梅是你身邊忠心耿耿的大丫鬟？我素日裏都接觸不到她，也不到表妹你院子裏去，如何買通她？”
“更別提，滿府都知道，她曾爲了你幾次三番的打聽我院子裏的事，與我作對！那怎麼可能會被我買通？”
“倒是表妹你，這麼着急動手，是心虛了想要殺人滅口嗎？能做出那麼狠的事，又下這麼重的手，難怪她再忠心都不敢再向着你，選擇順良心說出真話了呢。”
“你滿口胡說八道……”
葉如月要急瘋了，但還沒說完，就被青黛眼疾手快的塞了帕子堵住嘴，硬按着怎麼都掙扎不開。
三梅爆出那些事後，再怎麼對她，衆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程南枝這時轉向死死盯着葉如月，難以置信到失聲以及臉色駭沉同樣無法接受的趙燁。
“想要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簡單。”
“第一，去查她錢莊的戶頭，看是不是真的無緣無故多出筆鉅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