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女子嬌怯怯地跪着,一身粗衣布衫,卻也能凹出曼妙身形,一張梨花帶雨的臉竟是美豔嬌柔,我見猶憐!
最重要的是,這女子眉目間竟有三分肖葉如月!
趙老夫人一下子就滿意了!
趙燁在意葉如月那麼多年,陡然給趙燁安插個通房丫鬟,趙燁未必能接受,還不一定能入眼。
要是不能把趙燁的心從葉如月那兒攏回來,那她還給趙燁安排什麼?
趙老夫人先前便都在想該選何樣的打動趙燁,卻沒想到竟有個神似葉如月的!
憑着這份相似,她就不信她的兒子不會動容!
如此貌美,也不委屈她的燁兒。
到時再叫這女子用幾分心思,籠絡住燁兒還不是手到擒來?
最重要的是,這女子一看就老實膽怯,比較好拿捏!
趙老夫人越想越滿意,給張嬤嬤使了個眼色。
張嬤嬤會意,便上前問那女子名字和出身背景。
見此,程南枝和見蘭交換了個隱晦的眼神。
程南枝順手端起茶杯抿了口,掩住微勾的脣角。
那女子小聲回道:“奴婢名叫靜珠,南方人氏,但是天災下家破人亡,隨生母一路逃亡來京求個活路。誰知路上母親病重,需要銀子看病,奴婢實在沒辦法了,就主動賣身爲奴。”
張嬤嬤看向牙婆。
牙婆立馬點頭表示沒錯,還把賣身契給拿了出來交由張嬤嬤過目,上面表明了來處路引公章,籤契也過了府衙明路。
張嬤嬤回頭朝趙老夫人略一點頭表示沒問題,又問靜珠:“那你的生母呢?”
靜珠雙眼頓紅,哽咽道:“病太重了,沒能救回來。”
牙婆隨即道:“哎確實是個苦命人,拿到銀子請了大夫,還沒等熬好藥灌下去,她母親就去了。還是我親自看她下葬了她母親。”
身世孤苦,沒有倚仗。
更好拿捏了。
趙老夫人滿意的道:“行了,我也不計較你方才了,就你吧。不論你從前如何,等入了府,就要拋卻過往,好好伺候府內的主子。莫要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曉得嗎?”
靜珠似乎是認命了,深吸一口氣深深伏地:“謝老夫人收留,奴婢謹記在心!”
程南枝這時才開口:“婆母再掌掌眼,可有旁的看上的奴婢?”
其他四個本羨慕的看着找到主家的靜珠,聞言激動起來,殷切的望着趙老夫人。
那目中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算計和貪戀叫趙老夫人不喜。
再看剩下的都不如靜珠聽話又容色過人,趙老夫人更看不上眼了。
“只她吧。”
程南枝看了看靜珠的臉,似乎不大樂意,“婆母,真不再挑個了嗎?我瞧那個就是個好的。”
她指着右邊邊上四人中容貌最不顯的女子,道:“兒媳看她就很適合去伺候夫君,至於靜珠,兒媳覺得與她有緣,不如將她給兒媳在身邊伺候吧。”
程南枝當然不是想要靜珠,但是爲防趙老夫人日後想起此時回過味兒來心生懷疑,她還是做做樣子的好。
果不其然,程南枝一反對,趙老夫人就更喜歡靜珠了。
“放到燁兒身邊伺候的,自是該處處出挑的,你尋個普通的是何意思?難道你竟對一婢女生妒,容不下她在你夫君身側嗎?南枝,你素日裏該做的賢良淑德哪兒去了?!”趙老夫人呵斥道。
那被程南枝指着的女子本來都高興的要磕頭謝恩了,一聽這話,黯然的立住,其他女子也都失落的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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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夫人更不喜她們,堅定了要靜珠的念頭。
程南枝垂下眼簾,似乎有些難過的應是。
趙老夫人這才臉色和緩起來,叫程南枝給牙婆結清銀錢,過好身契,讓人送牙婆出去。
她再一個眼神,張嬤嬤會意的對靜珠道:“算你命好,從今往後,你就在主君的身邊伺候了。但是能不能得主君的意,讓主君留你下來,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所以你務必要記得,須勤勤懇懇當好差,勿要行出差錯記住了嗎?”
她話中的委婉意思不言而喻。
靜珠驚詫擡頭,似乎在驚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但見張嬤嬤意味深長的瞧着自己,她如受驚般,飛快的低下頭去,唯唯諾諾應是。
“婆母,兒媳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了。”程南枝適時的起身,強忍不悅似的福身,見趙老夫人一點頭,帶着見蘭轉身就走。
趙老夫人差點沒笑出來。
她總算看到程南枝吃癟了!
真是暢快!
趙老夫人便安排張嬤嬤親自領着靜珠去趙燁的院子,一併在路上叮囑靜珠規矩,她先回了壽安堂。
沒多久張嬤嬤回來了。
“老夫人,那靜珠瞧着與她那狐妹子的臉不一般,是個本分的,老奴說什麼她都應的乖巧。只是當老奴暗示她伺候大人時,她倒裝聾作啞,跟聽見什麼殺頭的大事似的,小臉煞白。”張嬤嬤稟報自己接觸靜珠下來的判斷。
這確實是個好把控的。
趙老夫人不緊不慢道:“她沒有一口應下,才說明她老實,可以用。若是直接應下,就說明她表裏不一,是個心思深沉的,那是萬萬不能給燁兒的。本來府內就多了個葉如月,可不能再出第二個葉如月。”
張嬤嬤笑道:“老夫人想的周到。”
“不過斷定一個人如何,不能單憑這短短半日的見聞,因爲她也有可能是裝的。且先不急,觀察她段時日,看她會不會抵不過富貴/佑/惑/迷了眼。如果到時她還是這般,那就可以直接開了臉送去燁兒房裏了。”趙老夫人謀算道。
“不過,要想得用,也要看她有沒有本事。”趙老夫人看了眼外面,“燁兒先前讓人留信兒說今晚會在府中歇息,不在禮部過夜了。那就看這個靜珠到時能不能讓燁兒留下她了。”
若是不能,一開始就不能在趙燁面前得眼的話,那她就趁早放棄選他人,不浪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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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嬤嬤笑了笑說:“老奴斗膽覥着臉說句,自個兒識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老奴覺得大人會留下這個靜珠的。”
觀棠院裏,程南枝回去時,青黛和蓮若已經安排好了人,正等着程南枝一一認臉留下的人。
兩個婆子分別是叢婆子和魯婆子,都是程家當年隨程南枝入京的忠僕。
而且叢婆子還是藺伯的繼室,原配的胞妹!
藺伯早年喪妻,原配是當年程南枝入京那年所逝。
能在世家大族中長留的僕人,眼界都比平頭百姓要深的多,再加上都是程家人信得過的,也深知程南枝進京實情,明白日後的艱難。
藺伯原配妻子便擔心藺伯一邊看顧程南枝,一邊養育藺蘭酌顧不過來,便在逝前勸說藺伯同意娶自己妹妹叢婆子爲繼室,兩個人相互扶持。
叢婆子是個心善又賢惠的,待藺蘭酌也很好,藺伯便應了,多年來兩人相敬如賓。
叢婆子也一直很忠心,聽說程南枝缺了人,直接主動勸藺伯同意,她進府來到程南枝身邊。
而魯婆子則是程家當年在邊關相助的寡婦。當時她相公死在戰亂中,她一人孤憐,又無子女,夫家族親就起了心思強佔她的家產,逼的她走投無路尋死,但運氣很好的遇到了程南枝的母親搭救,她爲報恩就自願入程家爲奴。
說起來,當時程母生程南枝時,兩人還在旁伺候接生呢。
程南枝還在邊關時,也是由她們照料,跟奶嬤嬤沒區別。
程南枝單獨召兩人在內室說話,只留了青黛,讓見蘭和蓮若在外面看着不許人靠近。
此時見了程南枝,兩人都熱淚盈眶。
“小姐,許久未見,您怎麼清減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