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趙懷玉眼裏浮現出怨恨。
忍忍忍，所有人都跟她說要忍，可是她憑什麼要忍？！
這明明不是她該承受的折磨，爲什麼要叫她忍？！！
趙懷玉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於嬤嬤看着趙懷玉的目光裏滿是驚疑驚疑，彷彿突然間洞察了什麼祕密。
這叫於嬤嬤臉色幾經變化，暗暗朝趙懷玉使眼色，示意趙懷玉離開。
只可惜趙懷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未發覺。
反倒是程南枝發覺到了。
程南枝脣角微不可察的勾了下，主動道：玉姐兒，你才回府，快回去歇息吧。現在你爹爹還在禮部辦差，估計會回來的極晚，所以你不用等着，晚些時候再去給你爹爹請安也不遲。”
嘖，希望趙燁別叫她失望，千萬要給力叫趙懷玉下定決心。
趙懷玉卻不甘心走，還想再嘗試央求程南枝幫她想辦法離開烈女堂。
“小姐，夫人今日多勞累，您若是想多陪陪夫人，不如明日再來。”於嬤嬤看準時機立即起身開口。
一旁的茱萸默默跟着起身。
趙懷玉聽於嬤嬤提醒走，只得起身告退。
她們才出去，程南枝面上的笑意就消失的一乾二淨。
蓮若很快進來，“小姐，她們已經走遠了。奴婢瞧見玉姐兒還抹眼淚，可見是真不想在烈女堂待着啊。那於嬤嬤不知和玉姐兒說了什麼，她倒很快沒哭了。”
之後如何，蓮若就不知道了，因爲她們消失在了她視線裏。
程南枝聞言意味深長的說：“看來於嬤嬤是個聰明人。”
蓮若疑惑：“於嬤嬤？”
“是啊，她的心眼，可比趙懷玉這個主子多不少。趙懷玉有她這麼個嬤嬤，真是她的福氣。”程南枝似笑非笑的說。
蓮若在門口大概聽到了程南枝和趙懷玉都說了什麼，聞言很快明白過來，不禁笑了起來。
程南枝隨即吩咐她：“要是趙懷玉去找葉如月，你讓那邊的下人都當不知道，給她機會進去。”
蓮若：“是！”
與此同時。
趙懷玉才出觀棠院，一想到自己往後還要在烈女堂待下去，就委屈的又哭了出來，跟於嬤嬤道：“爹爹，祖母和母親沒有一個是真的在乎我的！不然他們才不會叫我受……”
於嬤嬤想着事兒，頭一次沒有順着趙懷玉，而是急急的道：“小姐，我們先回玉隱居，老奴有件要事要跟您說！這也許關係到您還會不會繼續在烈女堂待下去！”
趙懷玉和茱萸都是一愣。
事關烈女堂，趙懷玉相信於嬤嬤不會無矢放地，就立即收起眼淚回去。
一回到玉隱居，於嬤嬤叫茱萸出去守住門口，不許任何下人靠近。
茱萸聽話的去了。
趙懷玉對此更一頭霧水：“嬤嬤，你到底要說什麼。”
於嬤嬤鄭重的說：“小姐，夫人說的沒錯，那個靜姨娘真的和表小姐長的相像！而且在表小姐的那事裏，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大人和表小姐早就認識還有一腿，不然她都將趙家害成這樣了，大人怎麼還留下她？”
“所以，可見夫人說的是真的，表小姐在大人心中的地位極其重要，靜姨娘也是因爲表小姐才受寵的！”
趙懷玉知道趙燁和葉如月的事，對此便不算意外，不解的看着於嬤嬤：“那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爹爹在乎誰，又不影響狠心叫我繼續待在烈女堂。”
於嬤嬤卻激動的說：“可您確實和表小姐有幾分相像啊！”
如今葉如月長開不少，臉上的嬰兒肥沒了後，那五官輪廓更加明顯，能瞧出些從前沒發現的影子。
臂如，神似葉如月！
於嬤嬤仔細端詳着趙懷玉的臉龐，飛快地說：“靜姨娘僅僅只是和表小姐長得像，就得了大人的青睞，小姐您頂着這張臉去見大人，大人肯定也會對您心軟幾分！”
“可您不止如此！就像夫人說的，若是外人見了您，恐怕會誤以爲您是表小姐的女兒，可世間哪兒有這麼巧的事？”
“算算您和表小姐的年紀，表小姐是有可能生出您這個年紀的女兒的。另外，您和大人其實細看也有些相似啊！”
聽到這裏，趙懷玉整個人完全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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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於嬤嬤激動的說出那個猜測：“或許您是表小姐和大人的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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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懷玉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着於嬤嬤，覺得於嬤嬤是不是瘋了。
這怎麼可能呢？！
然而順着於嬤嬤的話一想，趙懷玉又很難否認，於嬤嬤的那話……真的有道理！
霎時間，趙懷玉呆在了原地。
於嬤嬤這時一把拉住趙懷玉的手，道：“如果您真是大人和表小姐的親生女兒，大人說不定就會心軟，不讓您再去烈女堂了！”
這話叫趙懷玉驟然回神。
她擡頭看着於嬤嬤，於嬤嬤肯定的朝她點頭，趙懷玉的眼裏頓時迸發出一道奇異的光芒。
再一想，趙懷玉卻又有點不確定，她道：“我如果真是的話，爹爹難道會不知情嗎？他……”
趙懷玉猶豫了下，面對看着自己長大的於嬤嬤，她咬咬牙，說出實情：“其實我早就知道爹爹和葉姨認識了！先前爹爹和葉姨經常借我和趙世澤的幌子出府去和葉姨私會！爹爹叫我們不許說出來。”
“我若是爹爹的親生女兒，爹爹早就知情了，怎麼會在最初就捨得爲趙家放棄我，叫我去烈女堂受折磨呢？”
於嬤嬤倒吸了一口涼氣：“小姐您早就知道大人和表小姐的間情？”
趙懷玉點頭。
於嬤嬤想都不想的緊張問道：“夫人知道嗎？若是夫人曉得您幫着瞞她那麼久，您在夫人那兒的前途就全沒了！”
趙懷玉被嚇了一跳，趕緊搖搖頭說自己瞞的很好。
於嬤嬤這才放心下來想別的，她一時間不禁也猶疑起來。
是啊，小姐和他們接觸那麼多，若小姐真是大人和表小姐的親女兒，大人不可能不知情。
於嬤嬤反覆思量，最終不太確定的道：“老奴不清楚表小姐和大人的過往，小姐您清楚嗎？”
趙懷玉搖頭：“爹爹他們沒告訴過我。”
於嬤嬤心一橫道：“也許大人不知情呢？或者出於某種緣由，大人和表小姐有了您，但是那時候他們分開了，大人又才和夫人成婚，不可能顧及到表小姐，所以很有可能不知道。而表小姐又說不定是因意外失去了您，您陰差陽錯到了趙家族親手裏呢……”
縱然如此猜測，於嬤嬤的底氣卻很低。
她一把握住趙懷玉的手，鄭重的說：“小姐，說多少都不如做，我們乾脆去試探下大人。只有弄清楚了大人的態度和到底是否知情，才好做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