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嬤嬤勉強鎮定下來，拍拍趙懷玉的手，安撫她道：“大人不會知道的。若是大人知道，豈非早就來責問您了？可大人不是沒有嗎。”
“老奴想，應是咱們昨晚上的努力起效了，大人當真念起舊情去見了葉姨娘，可葉姨娘言行無狀，或是沒準備好那麼快見大人，言行之間就露出了馬腳，惹得大人不快才如此。”
“這一定和您沒關係的，您別多想！”
說到後面，於嬤嬤的底氣卻越來越不足，說不上是在安慰趙懷玉，還是在安慰她自己了。
趙懷玉也越想越害怕，她道：“嬤嬤你快去打聽下爹爹這個時辰去上朝了沒有，若是沒有，我要去見見他！”
如果爹爹還願意見她，才說明爹爹真的不知道她幫葉如月了！
於嬤嬤覺得此法甚好，立即去了。
而趙燁這時候在晗香園才起，正在春雨的服侍下應用早膳，稍後便會離開去上朝。
於嬤嬤趕緊回去跟趙懷玉說。
趙懷玉立馬叫茱萸給她更衣梳妝，但急的耐不住，草草收拾完就出去了，守在趙燁會出府的必經之地等趙燁。
她心急如焚的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見到趙燁的身影！
“爹爹！”
趙懷玉立馬過去。
然而不遠處趙燁冷冷看了她一眼，理都沒理她，大步流星的直接經過她離府。
趙懷玉見此急了，想追上去，卻被留下的錢亦冬攔住。
“小姐，大人趕着上朝，實在沒有工夫陪您說話。您若是找大人有事，不妨等大人有空閒之時。”
趙懷玉慌的不行，情急之下問錢亦冬：“昨夜爹爹在葉姨那兒，可怎麼會發火呢？葉姨做了什麼惹爹爹生氣？”
她還找了個理由：“葉姨對我那麼好，我不想看到她和爹爹鬧僵，他們沒法再和好看了嗎？”
一副顧念過往情誼的樣子。
錢亦冬意味深長的看着趙懷玉，只道：“小姐見諒，大人的事實，奴才不敢過思，這也不是小姐該管的。小姐若有心，還是顧好烈女堂那邊吧。”
說罷錢亦冬炸轉身離去了。
趙懷玉如遭當頭一棒，道：“茱萸，嬤嬤，爹爹他就是知道了我幫葉姨，他對我生氣了！他會不會今日就讓人將我送走？？”
茱萸和於嬤嬤同她一樣心慌。
錢亦冬方才的那話，已經說是趙燁意思的警告了！
於嬤嬤勉強鎮定，道：“小姐您先別急，大人就算知道了，這不是還沒挑明嗎？只要沒挑明，就說明大人沒有我們想的生氣，只要這幾日先老老實實的，大人自會滿意的。他只是不滿您聽葉姨娘的話而已。”
“真的嗎？”趙懷玉緊緊望着於嬤嬤。
於嬤嬤點頭。
趙懷玉卻還不能安心，想了又想，最終道：“我要去見母親！只要母親還要，我留在府中，爹爹就不能把我送去烈女堂！”
趙懷玉一刻都等不及了，立馬帶着於嬤嬤和茱萸趕去觀棠院，想借請安的由頭順理成章見到程南枝，試探自己留在府中的事。
但是她沒有見到程南枝。
她只見到了程南枝身邊的青黛，說程南枝昨夜貪涼多讓人放了些冰，以致受寒精神不濟，怕過了病氣給她，就免了請安。
連同來請安的春雨都沒有見。
“小姐您安心回去，若是閒暇多，不妨想想過幾日老夫人的壽辰時，您要送夫人什麼壽禮。”青黛道。
趙懷玉不甘心見不到程南枝。
她還未說什麼，於嬤嬤就給她使眼色。
趙懷玉在這時鬼使神差的瞬間意會，讓她準備壽禮，不就是她能留下來的意思，暫時她不會回到烈女堂了！
趙懷玉鬆了口氣，也歇了見程南枝的念頭，告辭回去。
春雨與她一同告辭。
眼珠子微轉，春雨看着趙懷玉，念頭就起來了，她當即跟上，溫柔的笑道：“小姐好，一直未曾給您正式見禮，也沒怎麼說過話，是靜珠的不是。”
趙懷玉皺眉，想到趙燁昨晚棄葉如月二而去，卻進了春雨的院子，心裏升起幾分不喜和蔑視。
對方同葉如月容貌相似，趙燁昨晚此舉，同下葉如月的臉面，折辱葉如月有何區別？
何況，爹爹這恐怕也是在宣示對她得不滿！
拿這麼個奴婢出身的人來警告她，也是對她的折辱！
“你是爹爹的妾室，便算是我的長輩，我可當不起你一句不是。就此別過吧。”趙懷玉冷冷說完便走。
春雨卻在此時道：“話雖如此，可小姐畢竟是府中的正經主子，姨娘在再如何都是伺候人的，自然是小姐尊貴，小姐受的起。”
春雨狀似惆悵的道：“何況，我在大人心中並無多麼重要的地位，昨晚大人還將我當成了那人，問爲什麼要騙他，儼然還有舊情……”
還未說完，像是意識到自己說話的不妥，春雨猛地停住，臉色非常勉強：“我只是隨口一說，小姐就當不曾聽過。”
春雨帶着竹菱福身一禮就走了。
趙懷玉卻愣在了原地，若有所思着：“原來，爹爹還是將這女人當成葉姨的替身，將對葉姨的悲憤都宣泄在了這女人那兒。”
她突然問於嬤嬤。
“你說，爹爹還有舊情的話，那葉姨是不是還有機會挽回爹爹？”
畢竟是生母，趙懷玉私信心裏還是希望葉如月在趙家的地位能好的。
而且，葉如月的分量重了，往後能幫她的不就更多了。
那是她的生母，幫幫她怎麼了？
“小姐，可是我們不能輕易的相信靜姨娘的話吧，萬一是假的呢？”茱萸顧忌的說，直覺告訴她，趙懷玉最好不要再和趙燁的姨娘扯上關係了。
“這倒未必，”於嬤嬤想的不同，“看靜姨娘方才的那神情，不似作僞，她還對大人的行跡很傷心呢。這麼說來，大人對葉姨娘真的有情的話，便還能死灰復燃！”
於嬤嬤說：“我們的目的是拿到大人的血，若是沒有葉姨娘這條路，其他的法子，不知道要有多難。”
趙懷玉覺得是，道：“那這樣，等爹爹回來了，我再……”
“不小姐，茱萸說的也對，我們不能草率的相信靜姨娘。”
於嬤嬤謹慎的說，“不然這樣，趁現在葉姨娘那兒的人不多，老奴想辦法接觸葉姨娘，問清昨晚的事再判斷。若是大人當真對葉姨娘仍有情分，我們再做也不遲。”
“小姐您暫時就別去接觸葉姨娘了，免得一不小心叫大人發現更不喜，對您無益。”
趙懷玉點點頭，“那就這樣！”
觀棠院裏，程南枝實際並未真的生病，那只是搪塞趙懷玉的由頭。
程南枝醒的早，叫小廚房做好早膳呈上來，邊喝着銀耳蓮子粥邊問：“偏院那幾個挨板子的下人，都安頓好了？”
“好了小姐，”青黛給她布膳說，“陳望給他們找了大夫也用了最好的藥。事先準備的賞銀也給他們了，他們會帶着家裏人離京，到他鄉過日子，再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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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枝道：“要確保他們能痊癒。”
蓮若吐吐舌頭說：“他們可真是運氣好，碰上小姐您，挨頓板子就不用再爲奴，家裏日子也好了！”
“話不能這麼說，到底是危險事，那給他們後路安排好，便是他們該得的。”程南枝說，吃完早膳後，便吩咐見蘭：“給葉如月院子安排的人，可以混着趙燁的送進去了。”
佈置了這麼多，葉如月也是時候開始搞事了。
可別辜負了她的期待。
程南枝扯了扯嘴角，幽幽的道：“希望老夫人能喜歡我給她準備的這個壽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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