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玉和葉如月都同時被嚇了一跳。
葉如月強自鎮定的道:“老夫人,您在說什麼?我怎麼沒有聽懂?這丫鬟又說了什麼?我不知道啊。”
對上趙燁的目光,葉如月趕緊道:“我也不認識她!從未見過她!”
這給趙懷玉搞懵了。
她和於嬤嬤對視一眼,謹慎的選擇閉嘴後退。
而就在這時,跪在地上的丫鬟卻突然擡頭看向葉如月,驚慌道:“葉姨娘,您怎麼能翻臉不認人呢?!”
葉如月火氣一下子被點燃:“閉嘴,我就是不認識你!”
“您說謊!”丫鬟難以置信的看着她,“奴婢是香荷,您怎麼可能不認識奴婢?先前奴婢可是在您院裏伺候過的!雖說沒多久就被逐出去了,可是後來您又讓人尋到了奴婢,要奴婢幫您做事!”
想到什麼,香荷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是看事情敗露,想我給您背鍋,把所有事都推到我身上是不是?!”
葉如月怒道:“你胡說什麼!”
她趕緊轉向趙燁和趙老夫人想解釋一二,卻被香荷搶了先。
只見香荷豁出去般道:“大人,老夫人,香荷方才說的都是真的,就是葉姨娘指使奴婢做了今日西山別莊之事!如今葉姨娘既然翻臉無情,那奴婢也不必替她遮掩了,這便如實道來!”
“先前葉姨娘不想一輩子都被禁足在偏院中,便想盡辦法重得大人的寵愛,可惜幾次試圖通過小姐來複寵都未曾成功,最終就打定主意,想通過揭發少爺小姐都爲她所生之事,獲在府中立足!”
“剛好這時夫人有孝心爲老夫人舉辦壽宴,葉姨娘就打定主意要在壽宴衆目睽睽之下做成,以此比趙家不得不善待她!”
葉如月扭頭看她:“住口!你這踐婢滿嘴……”
“閉嘴!”
趙燁突然厲喝,嚇得葉如月心頓時沉了下去。
趙懷玉也哆嗦起來,掩不住慌張,下意識的看向於嬤嬤。
於嬤嬤直咽口水,悄悄扯了扯趙懷玉的衣袖,示意她冷靜。
趙燁臉色陰沉無比,對香荷道:“繼續。”
趙老夫人也氣道:“你全部說清楚!若有半分隱瞞,定不饒你!”
香荷害怕的低下頭,囁嚅道:“大人老夫人明鑑,奴婢不敢有妄言。葉姨娘爲能在壽宴上一舉成功,綢繆許久,先是私底下見到小姐,要小姐利用夫人對壽宴安排的紕漏鑽空子,將她帶去西山別莊。”
“其次又讓奴婢盯着大人和賓客的動向,在合適機會將她引至大人必經之處裝作偶遇大人!而且葉姨娘明知賓客就在附近,卻故作不知賣可憐博得大人青眼,再戳穿少爺小姐之事呢!”
這番話一出,偌大前廳頓時鴉雀無聲,靜的窒息。
趙燁死死的盯着葉如月,那目光叫葉如月四肢百骸都生出了寒意。
她當即推開扶着她的下人,衝到香荷面前,一巴掌甩上去,怒道:“一派胡言,漏洞百出!首先你說我曾在我院裏伺候,那我爲何沒有見過你?!”
“葉姨娘,您現在裝對奴婢不識,不覺得太晚了嗎?”香荷被打的嘴角出了血,臉都偏了。她緩緩扭過頭來擡起直視葉如月,眼底是只有葉如月看到的驚人的恨意。
她道:“奴婢先前就是在您院裏伺候的人,但您先前犯下大錯,以致院衆人都受重罰都扔去了莊子。香荷便是其中一個。這不是查不到的事。”
葉如月愣住。
先前她院裏都有什麼人,她從來沒注意過。
趙老夫人看向張嬤嬤。
張嬤嬤會意轉身離開,沒多久就帶回了一本冊子,上面就是府中的下人記冊。
葉如月的偏院換人算大動靜,張嬤嬤記得清清楚楚,很快就翻到了。
微微一頓,她擡頭,問了香荷幾個籍貫問題,及何時入府等等。香荷都一一答上,張嬤嬤道:“不錯,香荷確曾是葉姨娘院中人。”
趙老夫人怒道:“葉如月,這下你還有何話可說!”
葉如月開始有點慌了:“老夫人,這分明還有疑點!若香荷真是因我如此離府,她該恨我才是,如何會幫我,又如何從莊子上離開的!”
香荷無聲的冷笑。
由於葉如月在她面前正好擋住了她,趙燁和趙老夫人都沒看到。
香荷道:“當然是因爲……葉姨娘你對奴婢有恩啊。你曾派人帶了一小筆銀子到莊子上去給我算是贖身,還讓人給我請了大夫救治我。若非如此,我早就像莊裏其他人一樣沒熬過去死了!這點,莊子上的人有不少知道的,一去打聽就知!”
葉如月道:“說謊!當時我在府內,算半禁足,我怎麼可能做得到這個?!”
“那奴婢就不知了。奴婢只曉得,是葉姨娘救了奴婢,這點千真萬確,一查就知。至於葉姨娘怎麼做到的葉姨娘……神通廣大,能做到很稀奇嗎?若是葉姨娘無能,恐怕也不能圖謀今日西山別莊之事了。”香荷道。
香荷心裏卻想,葉如月當然不會救她,救她的是夫人!
若非夫人,她早就死了;若非葉如月,她也就不會遭那一難!
葉如月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反駁,慌亂之際,突然聽到趙燁陰沉沉的說:“錢亦冬,傳信去問!”
葉如月猛地回頭,看向不相信她的趙燁。
趙燁面色冰冷。
一旁的錢亦冬立馬離開了。
香荷所說的莊子就在京郊,不算太遠,用鴿子傳信更是快上不少。
趙燁冷着臉讓衆人等。
葉如月坐立難安,想怎麼辦,卻絕望的發現她根本想不到,因爲她根本不知道她被設計了哪些,又有多少所謂的證據在等着她!
沒多久,錢亦冬回來了,隱晦的看了看葉如月,小心翼翼對趙燁道:“大人,莊子上的人回報說,確實曾在香荷說的那天晚上,有一陌生男子帶着一個大夫在夜裏悄悄進莊子醫治,報的是葉姨娘的名,還不許聲張!”
“因當時只剩下香荷一個活口,便只救了她!”
話落,趙燁陡然發作,抓起手邊的茶杯就砸向了葉如月。
滾燙的茶水濺了葉如月滿身,好在葉如月後退及時,那茶杯掉落四分五裂,沒有砸痛她。
但葉如月還是心口彷彿被灼燒出了一個血淋淋的洞!
“燁郎,都經歷了那麼多,如今你竟還是不能無條件的信任我嗎?你知道的,我根本做不到被禁足還能找到人去做這個啊!”葉如月受傷的說。
趙燁嚯地起身,臉色駭人:“你能不能做到,我怎麼會知道?正如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又有多少算計幾分真心,我如何得知?!”
葉如月踉蹌着跌坐於地,話幾乎是用盡力氣喊出來的。
“好,不論莊子莊子上的事。可就西山別莊此事,我是如何能夠接觸安排香荷去做的?”
“趙燁,你別忘了是你親自派人去囚禁我的,我也無法下牀,根本接觸不到偏院外的人!”
趙燁一怔,露出了狐疑。
香荷卻在這時幽幽道:“葉姨娘,正是因爲聽說是您救的奴婢,所以奴婢要報恩啊!於是待好些後,奴婢便想辦法回來,悄悄混進府內,只做最下等的後院粗使丫鬟,幹最髒最累的活以求留下,也求莫被大人老夫人發現。”
“老天垂憐,奴婢真的留了下來,又聽說您被禁足了,奴婢急得不行,終於想出辦法,趁看守您的人輪值之際翻牆進去,偷偷的見您,聽您的吩咐行事!”
“也正是因此,奴婢得到了您的命令,您要奴婢離開府中去西山別莊,想辦法混進去當下人,好在今日伺機幫您!奴婢幸不辱使命做到了,事成後回來投奔您,您答應過要給奴婢一個好前途的,誰知道不小心被發現了,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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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月不可思議的看向她。
這一番說辭,讓人完全找不到辯駁的點!
一聽就知道,不知道準備了多久。
程南枝爲了陷害她,竟然那麼早就開始準備了??
香荷似乎誤會了她的眼神,害怕的說:“葉姨娘您又要說奴婢冤枉您嗎?可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奴婢與您就是這般見面的。對於這個,小姐不是也很清楚嗎?她不正就是這樣偷偷摸摸見到您,與您籌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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