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程南枝非常意外。
一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寡婦之身的蔣遇寧一邊坐做着烈女堂的堂主,一邊與他人有關係。
不是說蔣遇寧作爲寡婦就沒有權利另覓自己的良人了。
而是蔣遇寧身邊有人這件事一直沒有任何風聲,她爲什麼要瞞的這麼密不透風?再加上那個男人明顯不是普通人,基本沒有多少男人會在這個年紀還未娶妻,那蔣遇寧就極有可能是外室。
那個男人對待蔣遇寧的態度和行事,也不像是將蔣遇寧視作正妻的樣子。
二來程南枝更沒有想到,青州之行,趙燁和秦有德勾結的這件事裏,蔣遇寧居然也有牽扯!
很明顯,蔣遇寧絕對知道些什麼。
否則,藺蘭酌不會看到秦有德去了之後,蔣遇寧還進去那宅院中,與那中年男人三人密謀談事!
那蔣遇寧此人在慈幼局的勾結一事中究竟佔了多少分量?
蔣遇寧知道多少他們勾結的事?又是否幫着做了很多?
甚至在迫害程家的這方面,蔣遇寧也間接的起到了作用嗎?
程南枝越想,臉色越沉。
她問藺蘭酌:“後來呢?”
藺蘭酌道:“確定蔣遇寧在慈幼局後,我本來是想去追那個中年男人的,但是我太累了,那人馬車也走的快,我沒有追上,就回來了。”
藺蘭酌指指身旁的姜宗。
“正好回城路上遇到了騎馬來找我的姜宗,我不死心想騎馬再折回去看看那中年男人去了什麼地方,但是沒有找到。最後我們就回城了。”
姜宗點頭表示藺蘭酌說的是真的。
難怪他們去了那麼久。
藺蘭酌興沖沖的道:“小姐,那個蔣遇寧肯定知道不少事呢,咱們要不先下手爲強,直接去綁了她審審吧?”
程南枝搖頭:“不行。”
“爲什麼?”藺蘭酌問。
姜宗瞥了他一眼,“烈女堂堂主聽說是個性子烈的,就算大刑伺候,也未必能叫她鬆口。更何況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她絕對的知道什麼,若是她是無辜的,那我們不就做了無用功?”
程南枝沉沉的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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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藺蘭酌遺憾的說。
程南枝道:“還有,要是抓了她,且不論她會不會說,就先打草驚蛇了。她和那個男人關係不同,肯定有不少人注意着她,她一失蹤,估計沒多久就會被發現。不利於我們行事。”
“那怎麼辦?”藺蘭酌撓撓頭,“小姐,難道我辛苦這大半夜打探回來的消息,沒多少用嗎?”
“怎麼會。”
程南枝說。
正好這時候魯姨拿着碗筷回來了。
程南枝看着她,心念一動。
“魯姨,我有事要交代你和叢姨去辦,非常重要。”
魯姨看向她,“小姐,您說。”
“青州城這邊的慈幼局,有個叫蔣遇寧的女人住在那兒,她原是京中烈女堂的堂主,但不知道爲什麼會在那兒,還和一個男人有牽扯。”
程南枝道:“我要您和叢姨假扮成去那兒收/養/孩子的,或者找孩子、打聽差事想謀個安身之所的人,去暗暗同她接觸,打聽清楚她在那兒做什麼,呆了多久,是否嫁人等等。”
“反正不管有用沒用,你們能打聽到什麼就打聽什麼,但要注意別被她起疑。要是能留在慈幼局裏也最好,儘量摸清楚她在那兒平時的行跡。”
魯姨一聽和慈幼局有關,深知此事的要緊性,立馬應下去找叢姨說了。
“這個法子好,先打聽清楚再行動!”藺蘭酌一拍大腿說。
程南枝讓他和姜宗快吃早飯,“等吃完了,你們隨我去書房,要畫全秦府的地圖。晚上我要去江心湖和秦有德、其他商戶應酬,會盡量拖延時間,而你們今晚得冒險去秦府找東西了。”
藺蘭酌和姜宗一聽正色,同聲應是。
他們吃的很快,比程南枝早吃完,坐在那兒等程南枝。
程南枝也吃完後,就帶着他們去了書房。
程南枝拿出姜宗已經補過的地圖,剛要說什麼,魯姨和叢姨這時候來了。
她們兩個動作也很快,已經收拾好包袱準備去慈幼局了,來跟程南枝告別。
程南枝就把地圖給姜宗,叫他聽着藺蘭酌說補全地圖。
然後叫叢姨和魯姨在一旁等會兒,程南枝道:“你們應該還沒有見過蔣遇寧的人,我給你們畫幅她的畫像,你們帶着去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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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應是,過來給程南枝研墨。
程南枝提筆手到擒來,沒一會兒就畫好了像。
藺蘭酌注意到,湊過來看,驚歎道:“小姐,這簡直和那個女人長的一模一樣!您畫的真好!”
程南枝將畫像給叢姨和魯姨看,讓她們記住,“蔣遇寧此人天生貌美,在慈幼局裏應該比較好認。叢姨,你們帶着這副畫像去,到慈幼局附近再看一看,確定真記住後,就燒燬它,然後再進慈幼局。”
兩人點頭。
“另外,能留下就留下,不能留下的話,走就行,別叫慈幼局的人懷疑。大不了過兩天再裝作實在走投無路的樣子去求他們收留。”程南枝叮囑說。
叢姨和魯姨卻很有自信能順利留下打探消息。
“小姐,若是我們能順利留下,那需要待多久?”叢姨問。
“等到我去。”陸晚說,“你們不用擔心,要不了多久,我也會尋個合適機會找秦有德當中間人,光明正大的去慈幼局。到時候見面,我們再私下接觸,你們告訴我打探到的消息。”
“好!”
兩人應聲。
魯姨拍着胸膛道:“您放心,我們一定給您辦成!”
說罷,兩人就帶着畫像離開了。
她們還特地換了身粗布衣裳,也沒帶值錢物件兒。
而藺蘭酌和姜宗也補全了秦家完整的地圖,過來給程南枝看。
程南枝仔細打量完,連連點頭,“很好,這跟我估計的差不多。我已經相想出了一個法子。今晚你們去之前,先安排人在秦府周邊放火。”
她點點秦家西邊的幾個民宅,“這燒這幾個。事後我會讓李叔準備一大筆錢補償他們。”
“這把火會殃及到秦家,另外也會安排百姓口角肢體衝突,將秦家下人扯進去,多把秦家的人吸引到這邊。”
“趁着他們去解決火勢的時候,你們就帶人進秦家,兵分兩路一隊去書房,一隊去秦有德的臥室和庫房。這三處最重要,把它們放在首位。若是搜完之後還有工夫和機會,再顧及其他地方。”
“期間,我和李叔會拖住秦有德,不讓他回府。你們在秦家除了這些安排,就隨機應變,注意安全。”
程南枝想了想,“現在倒是有具體的方向了,你們多找找秦家的賬本,以及和慈幼局有關的底細。”
“是,我們記下了。”兩人應道。
程南枝猶豫了下,擡頭看看藺蘭酌,又看向姜宗。
“小姐,怎麼了嗎?”藺蘭酌疑惑的問。
姜宗平靜的望着程南枝,並不作聲。
程南枝冷不防道:“今晚你們的行動,都聽姜宗的。要是遇到什麼事,聽他的安排。”
姜宗眼底登時劃過一絲錯愕,“聽我的?小姐您……信任我?”
程南枝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況你辦事得力,也夠機敏,我爲什麼不信你?”
“就是啊,你確實比我聰明嘛,那聽你的怎麼了。”藺蘭酌胳膊搭上姜宗的肩膀,朝他擠眉弄眼:“那今晚就看你的了,你可警惕點,出什麼事及時想辦法。”
姜宗定定的看着程南枝,須臾他緩緩點頭,道:“小姐放心,小的一定給您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