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宗很快就回來了。
“小姐，我跟着送到府門口，秦有德上馬車後，也把吳管家給叫上去了，我聽到他在罵吳管家。”他說。
儘管隔得遠聽不清，但姜宗確信自己沒有聽錯。
程南枝嘴角勾起，“看起來秦有德很生氣在意這件事。那就好。”
姜宗會意道：“您是想引秦有德去查上京那邊，如果他聯繫那邊，我們可以盯着他府中傳出去的書信，看看會傳到誰的手裏。不過這多半會傳到趙燁的手裏，也不排除有意外之喜。”
“就算秦有德沒有膽量去質問上京那邊，哪怕他也查不出異常，可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讓他更生芥蒂，也更加偏向您這邊，想牢牢抓住您的機會。到時候您再跟他提起來要去慈幼局的事，他就會答應了？”
不僅如此，後者有利於程南枝的局面是必出現的。
因爲就算秦有德選擇前者寫信去京中，只會有兩個結果。
一來上京那邊的人會因爲秦有德懷疑他們做了刺殺而震怒，對秦有德的態度不會太好，多半也會責罰。這更會讓秦有德心生芥蒂倒向她這邊。
二來也就是上京那邊的人謹慎，懷疑此事有問題，也否定了刺殺的事，叫秦有德仔細的查。可秦有德只要懷疑了，對方做什麼都不會讓他的懷疑打消，他還是會偏向程南枝這邊。
這一手挑撥離間，可謂是哪邊都對程南枝穩賺不賠！
程南枝估算了下，“大概秦有德得兩日後才會再來尋我。這期間，我就好好養傷吧。”
姜宗有些擔心，“小姐，可要是上京那邊真的懷疑秦有德這邊，派人過來查怎麼辦？那樣的話，您可能會暴露……”
程南枝挑眉，“那你當藺伯是吃乾飯的嗎？還有你，這不是也有你嗎。”
姜宗微怔。
“你去書房給我拿紙筆來，這次咱們可以趁亂給藺伯寫信了。”
“要是上京真有人來查，就讓林波做點手腳，引他們懷疑到秦有德的身上，疑心秦有德不忠。”
“也讓藺伯注意到青州河北去的書信到底是聯繫哪個靠山，注重盯住！”
“哦對，還可以順便告知藺伯，查一查長樂坊的底細。”
簡直是一舉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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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笑着的程南枝，姜宗眼裏也多出笑意。
他輕聲道：“那小的找個暗衛盯着秦府，秦有德有可能聯繫的是附近地方官，比如他那晚夜間去見的人。”
程南枝覺得也是，點點頭讓他去了。
隨後程南枝回了她原本的房間。
那客房雖然佈置的很好，但是牀褥叫程南枝睡不習慣，也不太舒服。
解決了一樁大事後，程南枝放鬆下來，直接一覺睡到了傍晚。
醒來時丫鬟在外面候着，聽見動靜進來，問程南枝現在用不用膳食。
程南枝頷首，由丫鬟伺候着洗漱醒神，問了李湯和的情況。
李湯和傷了元氣，精神也不大濟，白日裏就一直昏睡着，傍晚前醒了會兒，喝過藥吃過飯後又睡着了。
程南枝有些擔心。
丫鬟安慰道：“小姐寬心，姜大哥不久前找大夫來看了看，說李管家多睡是正常的。他這麼也有利於傷口恢復。”
程南枝放下心來，吃晚飯時候讓丫鬟叫姜宗過來問話。
姜宗很快就來了。
程南枝問他吃過了嗎。
姜宗點頭。
程南枝就吃自己的。
姜宗立在一側等程南枝吃完後，才上前稟報，“秦有德回府後沒有別的動靜，一直在府內不出來。他可能在排查府內，將前後門都守得很嚴，裏面守備也是嚴實，我和暗衛不方便進去打探。於是我留暗衛在那兒先守着，有消息來報。”
說曹操曹操就到。
姜宗說完才一會兒，那守在秦家外的暗衛就回來了，聽說姜宗也在程南枝這兒，直接過來稟報。
“小姐，秦家真的往外傳了封信，是晚膳時候跟着後門採辦的悄悄離開的！屬下當時沒覺得不對勁，但後面都沒人出來了，越想越不對勁，就追了上去，發現秦家採辦的人在西市安街巷角等着，沒多久有人來拿書信走了！”
暗衛說：“屬下追再追過去，發現此人出了城直騎馬往紹興去！所以屬下趕緊來報了！”
“還真是聯繫的地方官！”
程南枝蹭的起身，“居然還是紹興……你沒有看錯？”
“沒有，那條官道是只通往紹興的！”暗衛信誓旦旦的道。
程南枝便說：“快，飛鴿傳書給藺蘭酌！他此刻就在紹興，收到飛鴿傳書，應該趕得及截住，再偷偷跟着看是給誰的！”
紹興大大小小的官員不少，程南枝一時之間哪怕知道了紹興這個方向，也推斷不出是哪個官員。
暗衛應是趕緊去了。
姜宗看着暗衛離開，回過頭去對程南枝道：“藺蘭酌這趟在紹興應該能有不少收穫。”
“沒錯，這可真是天助我也，沒想到秦有德要聯繫的就是紹興那邊！”程南枝高興。
然而高興之餘，她又覺得有些違和的地方。
只是她一時之間還想不太出。
“小姐，眼下線索也有了，您可以放下心來好生休息，等着調查的結果了。”姜宗說，“小的告退，不打擾您休息。若是秦家有什麼其他的動向，再來報您。”
程南枝心情很好的揮揮手讓他退下。
一高興，程南枝的思緒都順暢了不少。
忽然，程南枝臉色滯住。
她明白這股違和感是從何而來了！
迄今爲止，秦有德的這些事情，她都查的太順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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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到讓人都忍不住感嘆運氣真好。
怎麼會有這麼輕易的事情……
其中會不會有詐……
程南枝皺起眉頭。
一夜過去，程南枝吃過早飯後，將姜宗叫來，問藺蘭酌那邊有沒有信。
姜宗搖頭說沒有。
程南枝估算着青州與紹興的距離，藺蘭酌要查的事情還是不少的，若是查清再傳回信來確實需要至少一日。
也罷，耐心等。
於是程南枝讓自己心情愉悅的在在院裏養了兩日傷沒出門。
期間秦有德沒再來過，只叫下人帶着補藥過來問候過兩次。
程南枝都見了，等人一走，就將補藥送到了李湯和那兒給他吃。
兩日過去，程南枝好了不少，走動都沒大礙了。
李湯和也痊癒了很多，精神也恢復的不錯，能自己稍微坐起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