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明愣了一下，說道：“可是主子，這要是真動手了，恐怕咱們在青州的風聲會走露些，這對您不好啊……”
“那你不會讓人暗中動手？”
姬珣看傻子似的看他。
覃明哽了下，他其實想說主子壓根沒必要趟這趟渾水，把自己牽扯進去，萬一出意外，忒不值當了！
但見男人決意，覃明只好快速離開去辦。
他心裏嘀咕，也不知道主子怎麼對那個李般的事那麼感興趣！
姬珣的目光穿過人羣，依然落在了程南枝的身上。
聽着程南枝隱隱擔心自己隨從人手不夠用，連帶着嘀咕秦有德等人真會動心思的心聲，男人莞爾。
但下一刻，男人的視線落在了堂下那個瘦弱的女人背影上。
“常念……”
姬珣呢喃着這個名字。
他讓覃明去暗中保護那些人證，也不只是因爲想幫程南枝。
更多的就是因爲這個常念。
因爲他覺得這個常念給他的感覺有些……特別。
那她今日就不能折在這公堂之上。
隨着官兵帶百姓們離開，現場的氣氛沸騰到另一個高度，百姓們對這這件案子更加關注了，還一傳十十傳百的又讓不少人知道，都紛紛趕來這邊競相擠出去看，熱火朝天的討論着這案子到底怎麼回事。
聽着那些人聲，秦有德等人的臉色越發難看。
很快，人羣裏突然響起一道人聲。
“回來了，他們帶證人回來了！！”
這話頓時叫百姓們激動起來，個個踮起腳來去看。
秦有德等人猛地回頭。
孫大人也有些坐不住了。
只見人羣讓開條路，先被帶回來的正是常念口中的親戚！
程南枝見此，稍微放了點心。
那親戚頭一次來府衙，見堂上威嚴無比，壓迫感十足，他腿一軟，當場就給跪了下去。
孫大人重重的拍驚堂木，走過場問來者身份。
那中年男人磕磕絆絆的說出來。
秦有德陰沉的盯着他，剛要開口暗暗的威脅利佑，卻竟被常念搶了個先。
“你轉過頭來，看看我是誰？”
中年男人下意識扭頭：“常念？你居然真的在這兒？？我真的是因爲你被帶來的？？！”
常念平靜的說：“是啊，我牽扯進了人名官司，你是我的親族，當然要幫我擔責解決……”
中年男人緊接着就注意到了常念身上的傷勢和血跡，被嚇了一大跳。再一聽她口中的話，頓時急了：“憑什麼，我跟你有什麼關係！”
中年男人趕緊往前爬了兩步，叫喊道：“大人，我跟她先前確實是親族，她來投奔我，但我一看就知道她是個麻煩，還不是個好的，我當時就和她斷了關係把她趕走了！她的事與我無關啊，這些時日我更沒見過她！”
常念這才看向了孫大人，說：“大人可聽見了，民女先前所說，句句屬實！”
中年男人聽了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孫大人勉強繃着臉色，叫人將他帶到一邊。
秦有德臉色更沉了，幾個富商也慌了些，心裏暗暗祈禱着後面的人別來。
秦有德眼睛一轉，就給孫大人使了個眼色。
孫大人猶豫了下，暗示一旁的師爺。
師爺微不可察的頷首，悄悄離開。
人羣裏的程南枝一直注意着他們，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禁心裏一沉。
日上中頭，烈陽炙烤的衆人都下意識的有些煩躁，耐心似乎告磬。
在緊張的等待中，終於，第二撥人證被帶了回來——那幾個在江心湖死去富商的府中夫人和管事！
看到他們，秦有德心猛地一沉。
人羣裏的程南枝鬆了口氣。
看來姜宗及時阻止了那個離開的師爺做的手腳。
“我同你們幾家的老爺素有往來，他們去世後，我更是對你們幾多照拂，如今你們居然幫着外人來污衊我？！”秦有德猛地上前一步，痛心疾首的質問。
後面的人很快反應過來，紛紛跟着痛斥。
被帶來的幾人眼裏一慌。
他們不想得罪這些人！
堂上孫大人等着秦有德等人提點完，才開口：“你們瞧瞧堂下那跪着的女子，可曾在你們府上見過她？”
常念不冷不淡的當即道：“大人真是做的一手好官，等秦有德這幾個間商威脅完她們後，才開口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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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休要胡言！”孫大人怒道。
楚寧猝然擡頭直視，“難道不是嗎？誰知道秦有德這幾人最終會不會被貪官包庇！若是他們不能得罪，這些婦孺指證他，事後他們會放過她嗎？剛才秦有德話裏話外可是已經威脅了她們就靠他吃飯，他動他們易如反掌！”
“我可沒有這意思，你潑的我髒水還不夠嗎？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竟要這麼害我？！”秦有德幾人怒視。
然而百姓中已然出現了異樣的聲音，對着他們指指點點。
那幾位夫人管事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一時間不敢開口。
程南枝突然尖着嗓子低頭喊出聲：“這還不簡單！要是秦有德等人沒有定罪入獄，之後這幾位夫人家但凡出了事，那就一定是他們報復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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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乾坤下他們竟如此目無王法私自戕害他人，別說大人會不會輕饒，我們這些百姓都是要管一手的！”
“今日這事的公平，大家夥兒維護定了！”
她後退到別處喊了幾聲，慷慨激昂的話語將衆人的情緒吊起來，附和的人頓時多了起來，跟着喊話。
堂上秦有德等人臉色鐵青。
那幾位夫人管事有些猶豫不決。
要是秦有德等人入獄了，自然動不了他們，現在看來就是沒入獄，也不太好下手了。
可是一直有傳言，秦有德背後有大人物……
常念這時擡頭看向那幾位夫人管事，有意無意的說：“在你們府上時，承蒙夫人憐惜照顧，我好過了幾分，倒也曉得了不少事。幾位的府上的日子也真是精彩有趣……”
她看了眼那幾個管事，再看那幾位夫人。
這些富商的遺孀也沒幾個清白的，素日裏玩的比富商們還花，只是會遮掩。
她在府上想逃的時候，也撞見過。
那幾人臉色一變，當即斷口承認了常念在幾個富商手裏的事。
一說完，全場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