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人一口同意了,並且讓師爺親自帶着吳管家去。
師爺跟着孫大人多年,與孫大人對了個眼神,就知道了對方怎麼想的。
他暗暗點頭,帶着吳管家去大牢,路上叮囑吳管家道:“吳管家,不管後面如何,至少今日我家大人肯給你施個便利,就已經是很念着先前與秦老闆的交情看。”
“我家大人也不指望秦老闆還些什麼,只希望他能平安度過此劫,但若度不過,今日之事也與我家大人沒有絲毫的關係,懂嗎?”
師爺瞥了眼吳管家,意味深長的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個道理,我想吳管家一定很明白吧?”
吳管家心中暗罵孫大人跟那些見風使舵的人一樣,但面上微微笑着回答:“當然了。”
師爺滿意的點點頭。
快要到大牢時,師爺讓吳管家等等,自己先去找了個由頭調開值守的官兵,隨後才叫吳管家進去,自己就守在門口。
“我會一直在這兒,直到值守的人回來。若是有動靜,我會提前提醒你離開。但是吳管家你記住,有話快說,不要在裏面浪費時間,你也只有一刻鐘,遲了就很可能被人發現。”
師爺嚴肅的說。
吳管家毫不懷疑。
如果自己被發現了,師爺肯定會立即拖卸責任,還說不認識他。
吳管家壓下不滿,點點頭進去了。
秦有德和石敢莫被關的牢房離入口近,吳管家才進去,沒走多久就看到了他們。
“主人!”吳管家飛奔過去。
秦有德本來迷迷糊糊在補覺,他昨晚還是和石敢莫吵了一夜,最後要不是兩個人罵的聲音都啞了,不得不停下,現在還能再吵。
睡夢間聽到吳管家的聲音,秦有德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睡眼惺忪的睜眼看了下,秦有德揉揉眼睛,愣住了,不確定的說:“老吳?你怎麼在這兒?你也被抓進來了??”
說到最後,秦有德一下子激靈醒了。
要是吳管家都被抓進來了,那誰還能替他去找閩六辛要個交代?!
隔壁的石敢莫被這動靜驚醒。
兩人再一看,吳管家在牢房外,壓根不是被關進來的意思。
吳管家聽着秦有德沙啞的聲音,哽咽道:“主人,我沒被抓,是想辦法進來看您一眼的,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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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
秦有德和石敢莫更加清醒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噌的起身過來。
秦有德一把抓住欄杆,激動的問:“我都還可以,你來是已經聯繫到了閩大人嗎?他怎麼說??”
石敢莫也一臉期待的望着秦有德。
吳管家啐道:“主人,您別再想那個閩大人了,他壓根不管您的死活!我寄出去書信到現在,他還沒有回呢!但是青州和紹興離的又不是特別遠,他怎麼可能回不了?他就是已經放棄了您,在想法處理撇清自己,讓您背鍋呢!”
“什麼?!”秦有德怒不可遏,“他怎麼能這麼過河拆橋?!”
石敢莫毫不留情的嘲笑他,隨後又問自己。
吳管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閩大人也沒有管你,我在信中提了你,但是閩大人這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石敢莫一呆:“這怎麼可能?!”
秦有德譏諷回去:“看來石大人在閩大人那兒也不是多麼重要啊。不過這不是正好全了你的忠主嗎?你替閩大人擔下這些事,閩大人會念着你的。”
“不可能!大人不會不管我!”石敢莫怒道。
但是主僕倆誰都沒再理會他,吳管家道:“主子,我先前趁亂抓走了蔣遇寧,打斷找孫大人通融出城,去紹興找閩大人,拿蔣遇寧威脅他救您!要是他不救,我就將他和蔣遇寧的間情公之於衆讓他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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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有德覺得帶蔣遇寧去沒用,但也聊勝於無。
他有點感動吳管家這麼爲他。
“吳管家,辛苦你了。”
吳管家連忙搖頭表示這不算什麼。
石敢莫還不能接受吳管家說的事,聞言下意識的冷笑道:“你們死了那條心吧!大人壓根不在意蔣遇寧,你們不會做到的!恐怕你們上一刻去了,下一刻就會被殺掉!”
“那也要試試再說!”
吳管家不爲所動。
“主人,還有件事。”吳管家緊接着把轉移資產的事告訴秦有德。
秦有德現在對閩六辛非常沒有安全感,他必須爲自己打算以後,不能全寄希望於閩六辛了!
“你想的周到,就按你說的辦。讓我想想可以交付的人……”秦有德沉思,“如果是金堂樓的……”
“主人不可!您落難後,我上門去求他幫忙,他見都不見!”
“那秣陵書局的張老闆……”
“主人他也不行,幾次都稱病拒絕見我!”
“那便………”
秦有德一連爆出了好幾個名字,但都是袖手旁觀或看熱鬧的。
這讓秦有德有點破防了。
這些他先前以爲的摯友,居然會是這般?!
石敢莫抓住機會就嘲諷,“呦,現在不想你那李賢弟了?”
秦有德一愣,這等重要的大事,他還真一時沒想到程南枝。
“李賢弟呢?他在我走後如何?”秦有德問。
吳管家實話實說,“李員外相信了您是無辜的,只有他沒有避開奴才,還讓底下人恭恭敬敬的對奴才。而且他還答應了要陪奴才一起去紹興找閩大人要個公道救您。奴才還沒說找誰,他就答應了。”
“另外,這轉移資產的事其實是他想出來提醒奴才的。本來他還要想法子怎麼順利出城,不過奴才見能見到孫大人,就乾脆向孫大人討便利了。”
秦有德很感動,下定了決心:“好,那就把我名下的大部分資產,包括不在明面上的,交付於他!”
石敢莫:“???”
石敢莫道:“秦有德,你腦子被驢踢了?!那些產業不止是你的,還是大人和那位的,你怎麼能就這麼隨隨便便的交給外人?!”
“李賢弟他不是外人!患難見人品,他肯在這時候幫我,我有什麼不好放心他的?”秦有德就堅持,不理會罵罵咧咧的石敢莫了,讓吳管家回去儘快辦。
石敢莫被氣的道:“秦有德,像你這種,腦子治好了也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