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蔣遇寧雙眼睜大，死死的盯着對面的閩六辛。
儘管閩六辛沒有承認，但他的那番話也無疑已經承認了一件事——蔣遇寧的亡夫原來真的不是戰死，而是被人害死！
這讓蔣遇寧渾身都哆嗦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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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原來真的是被人……”蔣遇寧聲音彷彿泣血，聽的人心顫，“可我卻跟害他的人在一起了……”
閩六辛拔聲打斷蔣遇寧的話：“不是我，我說了害他的人不是我！”
可是對上蔣遇寧竟然染上絲絲恨意的目光，閩六辛負在身後的手攥緊，下意識的就要往前去，但被身邊的隨從警惕的攔住。
隨從小聲地提醒：“大人，他們不定還有何舉動，還是遠離些更安全啊！”
這讓閩六辛冷靜了些。
他只盯着蔣遇寧，再次說道：“我跟他的死沒有任何關係！”
程南枝不合時宜的笑了聲，在此時劍拔弩張的死寂中格外明顯，引來閩六辛怒目相視。
吳管家有些汗流浹背。
他跟着秦有德做事多年，是找到找小乞丐這事非常重要，比他們性命還要重要的！
那其中的隱情，也肯定不是他一個奴才能聽的啊！
結果現在他卻聽到了如此祕聞……他不會死定了吧？？
“李員外，這時候您就別笑了。咱們就趕緊救了我家主子，然後跑吧！這不是咱們能知道的事！”吳管家流着冷汗小聲提醒程南枝。
他只想救主子，不想知道別的啊！
“急什麼，救秦兄的機會不是來了。”
程南枝隨口應付了句，就挑眉看向閩六辛，道：“閩大人，這害蔣娘子亡夫的人，你說不是你，就真的不是你啊？你當初靠近蔣娘子本來就是爲了利用她，誰知道你不是心狠手辣做的更絕，乾脆殺了她亡夫再趁虛而入獲取她信任呢？”
閩六辛的臉色一下子鐵青無比：“你住口！”
“行啊，李某不跟你說了。”程南枝轉向蔣遇寧，“蔣娘子，你覺得呢？”
蔣遇寧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站起來，“他說的……是真的嗎？！”
“不是！”閩六辛道，“當時我只是一介小官，哪兒來的那麼多能力去殺那個男人！”
蔣遇寧聲音噌的拔高：“但你還有背後的人，你背後的人位高權重！”
“那也不是他們！沒錯，那個男人是得罪了他們，可是他們還沒有動手，就已經有另一撥人先下手了，我們不知道是誰！上面命我查的時候，你亡夫的棺槨已經被送回了京，然後我才奉命去接近你！”閩六辛道。
程南枝登時擡眼看他：“另一撥人？”
除了三皇子一黨，當時還有人盯上了程家所在的邊關，還悄無聲息的在程家人眼皮子底下成功動了手？！
“是，那個男人他得罪的不止是我們！害他死的也另有其人，不是我，你要恨的也不是我！”閩六辛卻只盯着蔣遇寧，陰沉的說。
“你騙了我那麼多，焉知這不是你們騙我的？！”
蔣遇寧出乎意料的不信。
“我真是太蠢了，我居然委身給我的仇人那麼多年！我被你耍的團團轉，雲郎就在天上看着我奔向他的仇人！”蔣遇寧說完已是淚流滿面，痛不欲生的居然嘔出了口血。
閩六辛視線死死的籠在蔣遇寧身上，似乎被她說的動了怒也失了冷靜。他道：“你居然心裏還有那個男人，你在爲了他怨恨我，甚至不相信我？！蔣遇寧，是你說的，你心中再也沒有他了！”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你也不配讓我再相信！”蔣遇寧吼道。
程南枝在這時插了話：“不知閩大人身後的人又是誰？有什麼證據證明當年不是你們乾的？不如閩大人將當年的來龍去脈再仔細的說清楚，也好讓蔣娘子判斷判斷呢。”
閩六辛已經被氣的口不擇言：“都說了我只知道這些，你算什麼東西，我和遇寧的事，你也配插嘴……”
突然，閩六辛一頓，他迅速的反應了過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
閩六辛微眯起眼，這驚疑叫他短暫的冷靜了下來。
“爲什麼你這麼想知道這些事？”
“從秦有德接觸你時，就開始出事，再到後來所有事情暴露而他入獄，我的人被扣在青州，如今又和吳管家用遇寧來威脅我，這其中都有你的身影！”
“你絕對不是個簡單的商戶！”
閩六辛狠聲：“說，你是誰派來的，到底是何居心？！”
吳管家聞言下意識的就要反駁回去。
程南枝攔住他，不緊不慢的說：“閩大人，你未免也太多疑了。我好奇你與蔣娘子的事，這不還是多虧了你。我同蔣娘子做了樁約定，只要她老老實實跟我來，我就讓她知道你是真情還是假意。她已經做到了答應我的，我也就做到答應她的而已。”
蔣遇寧這時勉強的平靜了些，她眼底盡是崩潰與絕望，恨恨的看着閩六辛，“是，我和他交易了。多虧了李員外，我終於知道了你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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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不起我，又讓我對不住雲郎！閩六辛，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我要一同下地獄去向雲郎贖罪！”
蔣遇寧說着又掙扎起來，想衝過去與閩六辛同歸於盡的架勢。
吳管家幾乎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拖住她。
閩六辛心裏一涼：“就爲了個已經死去的男人，你就要這麼對我？”
“你不配跟我提他！”蔣遇寧聲淚俱下的吼道。
閩六辛死死的盯着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那你以爲他很在乎你嗎？！他在邊關之時，我們曾用你威脅過他，他也沒管你的死活，只一心一意守着他那該死的祕密！”
蔣遇寧呆住。
閩六辛語氣冰冷：“只可惜啊，他死的比你快。但凡他晚死一點，就是他先收到你的死訊了！看啊，你口中口口聲聲待你如珍似寶的雲郎，也不過如此！”
“閩六辛！”蔣遇寧滿目淒涼，不敢相信這種話會是從不久前還耳鬢廝磨的男人口中說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