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枝想了想,告訴藺叔忠也無妨。
而且藺叔忠算是邊關那邊的老人了,說不定他會知道些內情呢?
程南枝便道:“藺伯,實不相瞞,我一開始打算去青州是因爲我意外在趙燁那兒得知,他想要對程家不利,而青州那邊的事就事關程家,若是做成,程家會深受其害!”
藺叔忠目光一緊。
“程家可是他的岳家!他……他怎麼敢?!”
程南枝嘴角勾起個諷刺的弧度,說道“:對趙燁來說,只有權勢是要緊的。如果他能往上爬,做什麼都在所不惜。更別提,他一開始娶我就是爲了我的家世,如今他攀附到權勢更甚之人,毫不猶豫拋棄程家爲他鋪路,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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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叔忠難以理解,“程家手握兵權,又聲名赫赫,這等岳家,他居然還能夠放棄?!他攀上了什麼人能夠如此?”
“這些時日來我做的事,藺伯你都知道,我相信藺伯你對朝中局勢也很瞭解。”程南枝道,“藺伯你想想,趙燁最可能是同誰一夥的。”
藺叔忠微怔,當真順着程南枝說的去想。
不過短短几瞬,他臉色微變,駭然道:“三皇子?!”
程南枝緩緩點頭。
藺叔忠:“!!!”
這其實不難猜,因爲這些時日來程南枝做的事,針對性還是挺明顯的——比如接二連三受創的,只有三皇子一黨的人。
藺叔忠只是沒想到——
“趙燁那人,居然能攀的上三皇子??三皇子居然看得上他?!”
藺叔忠覺得很不可思議。
“尋常時候,自然不可能。可趙燁先前有程家爲靠山,拉攏程家不成,就通過趙燁對付程家,可容易多了。如此一來,三皇子拉攏趙燁不難理解。”程南枝道。
藺叔忠臉色凝重起來。
程南枝面不改色的找理由:“我就是意外發現趙燁和三皇子有勾結,而趙燁名下的香脂樓又有古怪,指向青州。關於香脂樓的事,趙燁此先更是瞞着我,又做了假賬,我更起了疑,細查之下就發現了他要對程家下手,便起了去青州查嘆的念頭。”
“到青州後,我一開始什麼都沒發現,只是順着香脂樓找到秦有德和慈幼局身上接觸,直到順藤摸瓜的找到紹興官員閩六辛身上,才有了點門道。”
“閩六辛有一情人,正是上京烈女堂的堂主蔣遇寧,但蔣遇寧不是關鍵的,關鍵的是她的亡夫,對方曾在邊關於程家軍名下做事。”
程南枝將閩六辛多年前受人指使接近蔣遇寧,就爲了查她亡夫從邊關帶回一個小乞丐的事告訴藺叔忠。
“我思來想去,只有這個小乞丐同程家能扯的上關係,而且也正是從邊關帶回來的。或許程家的興衰就係在此人身上。”
程南枝問藺叔忠,“藺伯,蔣遇寧的亡夫,你可有印象?”
藺叔忠被程南枝說的那一番話給震住了。
信息量太大,藺叔忠好半晌才理清反應過來,他眉頭緊擰着沉思回想。
程南枝耐心的等着。
突然,藺叔忠猛地擡頭,“我聽說過蔣遇寧那個亡夫!”
“當真?!”程南枝噌的坐直身。
藺叔忠肅然點點頭,道:“這個小將,我是從將軍的口聽到的!將軍年少時是隱姓埋名入伍,從一個大頭兵做起,當時衣食住行也都和其他人一樣還跟人擠一個營帳,從不搞特殊。而將軍住的那個營帳裏,有個人就是蔣遇寧的亡夫!”
“後來將軍驍勇善戰,軍功卓越,升的也快,每兩年就有了自己的親衛營帳,奉命駐守他地,身邊需要親信人手,我就是那時被老將軍送到將軍身邊爲他做事。那兩年裏,我時不時的會從將軍口中聽到蔣遇寧亡夫的名字!”
“將軍與此人關係不錯,算得上是朋友,彼此間也都很欣賞讚佩,只可惜後來升遷不駐守在一處,慢慢的就不聯繫,也沒法見面了。”
程南枝連忙問:“後來呢?我爹爹還同你說過那人的什麼事?”
“天公不作美啊。將軍視其爲好友,可是一別幾年,再見對方最後一面竟然是……”
藺叔忠長長的嘆了口氣,說:“我記得那是最後一次從將軍口中聽到這人的名字。對方被困一敵軍之處,向將軍發來了求救信。將軍收到後當即帶兵趕去救援,可是去晚了一步,到時只見到了對方及其親兵的屍體,無一活口!”
她爹爹居然見到了蔣遇寧亡夫死後的那地方和當時情形!
程南枝連忙問:“爹爹可有發現異常?”
“我不知情。”
藺叔忠搖頭,“當時軍中也出了事,將軍將我留下代他解決,我沒有跟着去,不知道那是什麼情況。將軍回來後,因爲好友的離去十分傷心,大醉一夜。次日將軍趕去那人身邊祭拜,回來後就再也沒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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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沒多久,軍中突然遭敵軍偷襲打仗。夫人當時又受驚難產生下您,各種事情堆積到一起,將軍忙的連歇息片刻的工夫都沒有,就更沒有心思分出去想那人了。”
藺叔忠看着程南枝。
“再後來的事,小姐您是知道的。將軍好不容易打退敵軍守住關隘之地,可聖上卻突然下旨要您入京。當時將軍和夫人差點愁白了頭髮,爲您謀算不少,更沒有提過蔣遇寧的亡夫。”
“然後我便護送您入京,沒有再跟在將軍身邊了。所以這些年來將軍的事,我不是特別瞭解。”
程南枝聽的擰眉。
這麼聽來,表面上是沒有問題的。
可要是真的沒有問題,閩六辛這些人怎麼會堅持找那些小乞丐?
看來,當時一定還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爹爹既然去過蔣遇寧亡夫身隕之地,說不定真的看到什麼,這是這得等藺蘭酌回來才知道了。
“好,謝謝藺伯你告訴我這些。我已經讓藺蘭酌去邊關問詢我爹爹關於這個人的事,藺蘭酌回來後,應該能給我帶來意外之喜。”
藺叔忠擔心,“小姐,此事如此要緊,那您在青州時行蹤可有泄露?萬一叫三皇子一黨曉得您,您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