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枝錯愕。
竟然是因爲五皇子的緣故……
“當初五皇弟倒臺後，不止是三皇兄有了不少機會，我也是。”齊聿道，“及時抓住了那些，也就有了現在的我。這些並不輕易，我也不是什麼都能有，什麼都能做到。”
“所以，”他徑直望着程南枝，一字一句的強調：“你不要覺得我多麼高深莫測，因此忌憚我，又遠離我。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厲害。”
程南枝啞然。
她還真是這麼想的……有了夢中的那些經歷，她一點都不想和這種實際位高權重，心思深沉的人有過多交道。
不過眼下-承認是肯定不能承認的。
程南枝一本正經的搖頭，“怎麼會呢。”
“那最好了。”齊聿意味不明的看她。
程南枝面色不改的就要起身下馬車。
然而就在這時，程南枝腦海裏突然閃過一道光，叫她猛地頓住。
“怎麼了？”齊聿疑惑的問。
程南枝暗暗心驚。
——不對啊！既然齊聿實際這麼的有權勢，夢中她又爲什麼從來沒見齊聿爭過？而且夢中自始自終，齊聿示與人前的形象都是不爭不搶也不受寵，三皇子奪位之時他也沒露過面。
夢中三皇子倒是也沒因齊聿不爭不搶善待他，而是下令讓他去守齊帝的皇陵，美名其曰盡孝。
然後就再也沒消息了。
她在夢中後面因只關注着趙家的結果，也沒有留心齊聿的結局到底如何。
不過不管是什麼結果，都和目前大相徑庭，即便這可能是她逆天改命後的影響，可一個人的性格行事總不會改變。
所以夢中齊聿爲何沒有現身與三皇子爭過？
想到這兒，程南枝登時回頭看向齊聿。
齊聿被她看的不解：“怎麼了？”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假如，我是說假如，什麼情況下，你才不會和三皇子爭位，任由他登基，然後又甘願領旨去守齊帝的皇陵？”
齊聿怔了下，詫異的道：“爲什麼會這麼問？”
程南枝坐回去，說：“突發奇想，你能回答我嗎？”
“當然，”齊聿說，他甚至沒有過多猶豫，很快就道：“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擺在我眼前，我覺得做它比爭位報仇更重要。”
“比如什麼事？”程南枝好奇的問。
面前男人卻深深的看着她，一時沒有言語，那眸光叫程南枝都有點不自在起來，她遲疑的往後退了退。
“這個答案，你不是很清楚了嗎？對我最重要的，永遠只有一樣。”齊聿輕聲說，聽來話音微啞，“明知故問。”
“………”
程南枝覺得這不是她能接的話，立馬扭頭下車，道：“我只是問問而已，不用在意。”
男人低嘆，跟着一併下去，送她進了府。
程南枝看出他顯然還要多留會兒，但她確實還有事，索性直接開口送客，刻意忽略了男人幽怨的目光。
待人走了，叢姨迫不及待的問起程南枝和齊聿今日相處的如何。
青黛也八卦的豎起耳朵。
程南枝道：“還能怎麼樣，就那樣。”
兩人不信，轉頭就去問見蘭。
見蘭繪聲繪色的連說帶比劃。
程南枝：“……你誇張了。”
沒見着常念，程南枝問叢姨和青黛。
青黛說道：“正午後常念回來來着。可她說想祭拜下在青州認識，但比之她不幸慘遭毒手喪命的姐妹，將那些人浮誅的好消息轉告，就又走了。看樣子估計晚上才會回來吧。”
程南枝聞言就沒再問了，吩咐叢姨去給藺叔忠傳信，讓他過來。
叢姨應是去辦了。
藺叔忠來的很快，程南枝叫他進書房，兩個人獨自商討了許久，夜深時藺叔忠才走，程南枝也才有閒工夫想起用晚膳的事。
吃着吃着，常念回來了。
她一回來就來程南枝跟前拜見。
沒等程南枝說什麼，常念突然撲通跪下磕了個頭，說感謝程南枝替她報了常唸的仇。
程南枝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叫她起來，道：“什麼謝不謝的，我這也是爲了自己，你不必將我想的太高尚偉大，也不用這麼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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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枝看她雙眼有些紅，不禁道：“哭了？”
常念吸了下鼻子點頭，道：“這些時日來，奴婢時常會想起在青州認識的姐妹。雖然認識的時日算不上長，可她人很好，待奴婢也真心。我們曾經約好了要一起過好日子，但還沒等實現就……現在她終於可以安息了。”
常念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攥緊。
“如今，奴婢也算對得起她，往後可以放心做自己的事了。”
程南枝有些動容，擡手拍了拍常唸的肩膀讓她節哀，也沒留她太久，叫她儘快去，休息。
常念點點頭走了，背影在夜色下被拉長，有種說不出的孤冷，彷彿同什麼都融不進去。
程南枝也很快就歇下了。
後面幾日，她沒再出過府。
齊聿也沒再明面上來找過她，因爲他在宮內被皇后引薦到了齊帝面前，朝中大臣也都上諫說齊聿作爲如今唯一的皇子，是時候該歷練做些事，好便將來爲齊帝分憂了。
齊帝最後就允了齊聿開始上朝參與政事，不過只先給了個閒職。
雖是閒職，可滿堂官員都明白齊聿如今的身份代表着什麼，對他也就格外討好，誇讚和賣好的話更在所不惜。
齊聿就多了不少人際往來和應付，還要經常去向皇后和齊帝請安，忙的分身乏術。
然而他居然還是有工夫日日叫小福子送來他親自挑選的禮物。
因是大庭廣衆送來的，又還有未婚夫妻的名頭，程南枝不好拒絕，只能暗示小福子回去轉告齊聿不要再送了，但小福子直接裝眼瞎，叫程南枝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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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這些禮物接踵而來的還有不少帖子。
齊聿至今身邊沒有女人，名義山唯一的就是被指給他做側妃的程南枝，世家們不免就起了心思，各家夫人和千金就都又想和程南枝往來了。
帖子來的太多，叢姨處理不過，問程南枝怎麼辦。
程南枝看都不看的說全拒了。
叢姨有點猶豫，“這是不是不大好？”
“沒事，我又不會真的嫁給齊聿，她們想如何是她們的事，自去從齊聿和皇后那邊下手，從我這邊沒用。”
程南枝不在意。
但卻有人在意，也待不住了。
程南枝這次收到了皇后的口諭叫她進宮。
“皇后娘娘該不會是要提點小姐您要容人，她要給四皇子選正妃了吧？？”青黛幾人氣憤的說。
程南枝扯了扯嘴角，“管她呢，反正皇后不會有心思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