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聿溫聲說好。
程南枝便道：“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留四皇子了，你還是早些回宮吧，免得被人發現不在。”
現在齊聿已經不跟先前一樣沒人注意，哪怕長時間離宮，也不用擔心會被發現不在了。
宮中如今注意着他行蹤的人數不勝數。
齊聿嗯了聲轉過身去，沒走兩步卻忽又停下，回頭看向程南枝，“你還沒有回答我。”
程南枝疑惑：“什麼？”
“你是如何和方係師太溝通好計劃的。”齊聿說，直直的盯着程南枝，“你沒有告訴叢姨她們，也不能告訴我嗎？”
程南枝確實沒有告訴他的打算。
至少不是目前。
人還是要多留點底牌的好。
“先前我不是跟你說了，能說的時候我自然會說。”
齊聿眸光微斂，他不是很甘心，“所以在你這兒，我同叢姨她們是一樣的嗎？”
“怎麼會。”
男人眼底微亮。
“你是天潢貴胄，何其尊貴，怎麼能同叢姨她們混爲一談。”程南枝道。
齊聿抿脣，道：“你怎知我不能同你……一樣？天潢貴胄又如何，那只是表面上的，在父皇那兒恐怕我連個宮人都不如。”
程南枝一時有點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她只能道：“你不必在意聖上怎麼想。在如何，也改變不了你是他現在唯一的兒子這點。所以如今你確確實實炙手可熱，沒見有多少人家想同你接親嗎。你把這些看進眼裏就好了不要在乎不重要的。”
“那些人我更不會放在眼裏。”
齊聿漠然說，突然又走回到程南枝的面前，看着她一字一句認真說。
“我不會娶別人。”
程南枝一愣，道：“這是你的事，你不用跟我說……”
“我不會娶第二個。”齊聿不想聽下去不想聽的，直接打斷了程南枝的他，他說：“任他們如何想辦法圖我的婚事，都沒有用，我不會讓他們成的。很快，我會解決這個。”
“到時候——”他頓了頓，溫柔的看着程南枝，鄭重道：“你不會以側妃之位嫁我，這只是權宜之計，我也會盡快解決。到時，我會以正妃三媒六聘之禮風光迎你。除了你，不會有他人。”
程南枝退後了一步，道：“四皇子，未來的事誰都說不準。而且你別忘了，你我這賜婚才是權宜之計，等一切都結束了，它也就不復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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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聿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緊，說道：“我知道，可目前這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完的。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需要在皇后倒臺之前就成婚，那我會想辦法迎你爲正妃，給足你體面和尊榮。我也不想再花心思面對另一個女人，那太累了，所以只有你一個。”
程南枝和齊聿的賜婚婚期在一年後。
看着似乎還有不少時日，可局勢朝夕都可能變，難以預測，還真有可能出現齊聿說的情況。
程南枝就又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疏離的道：“若真如此，就麻煩四皇子了。”
齊聿掩去眼底的失落，低低的嗯了聲，這才轉身離開。
程南枝尚還立在院中，看着他離去身影消失，嘆了口氣坐下。
“小姐……”青黛的聲音忽然相切。
程南枝回頭，看到她從走廊裏出來，身後沒有其他人。
注意到程南枝的目光，青黛解釋道：“叢姨她們去給您燒洗澡水，準備沐浴了。見蘭想着您鍛鍊完可能會餓，而且也不確定四皇子會不會留下……她去後廚多燒幾道菜，不過……”
青黛瞅了瞅周圍，“四皇子好像走了？”
程南枝點點頭。
青黛張了張口。
程南枝好笑的說：“想說什麼就說，難道還變成啞巴了？”
青黛到程南枝面前，給她倒了杯熱茶，道：“其實吧，奴婢還是有點氣四皇子的，誰叫他安排蓮若當眼線，還又騙您那麼久。可是這些時日看下來吧，四皇子又確實對您不錯。只要對您好，奴婢就也敬重！”
“可是，”青黛看着程南枝，“小姐您怎麼一直避着四皇子？您是討厭他嗎？如果您討厭，那奴婢也討厭他！”
程南枝搖頭，“我並不討厭他。”
“那爲什麼……”
程南枝嘆氣，說道：“我是給不起他想要的。”
她又不是真的眼瞎，怎麼可能看不出齊聿對她的意思。
可她能迴應嗎？
當然不能。
“情愛無甚好的，我也不打算這麼快就思慮另尋良人。現在你家小姐我只想趕緊做成想要的，然後去邊關見爹孃兄長。其他的事，到時候再說吧。”程南枝提起邊關和程家人才不自覺的笑了起來，論起成婚又興致缺缺。
“這樣啊，奴婢明白了。”青黛似懂非懂的點頭。
程南枝只是笑笑，沒有再多說了。
次日，程南枝起了個大早，讓叢姨傳信給藺叔忠可以動手了。
同時宮中早朝上也暗流涌動，官員們一如既往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參奏政務，大氣不敢出一下。
一直到臨了散朝都沒有特別的事，衆官員們鬆了口氣，高興又得了平平無奇的一天。
偏偏這時就有人冷不防冒出來，參奏查到左相霍鋮察和已故三皇子結黨營私。
一衆官員：“！！！”
怎麼又是三皇子的事？！
這三皇子是厲鬼嗎，纏上還沒完了！
不對，這次怎麼和左相扯上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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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震驚的看向左相。
霍鋮察心頭一跳，厲聲道：“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污衊本相！”
那參奏的官員有條不紊的陳述自己目前查到的證據。
聽的衆人到吸一口涼氣。
霍鋮察臉色都變了。
人羣中的宋硯瀾看了眼那參奏的人，當即上前去高聲請奏徹查。
前面的文乘南迴頭猝不及防的看了眼他，也只能趕緊出面幫着宋硯瀾說了幾句話。
上面高座上的齊帝被氣笑了，“好好好，朕倒是不知道，老三居然有這個能耐，兩相都能拉攏！來人，將左相打入大牢，配合徹查！”
霍鋮察猛地擡頭。
官員們包括宋硯瀾和文乘南在內都很吃驚，沒想到齊帝忽然這麼說。
就算是配合調查，也沒必要打入大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