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說。”程南枝沉聲道,“齊聿告訴我的也應該只是他的猜測,但能夠確定的是,皇后絕對做了什麼,聖上現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程南枝沉銀片刻。
“我想也不能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也就是皇后到底是下的死手,齊帝撐不了多長時間了,還是說皇后其實沒那麼狠,只是想徐徐圖之。
藺叔忠聽明白了程南枝的意思。
“如果聖上時日無多,那登位的必然是四皇子。可是四皇子目前明面上手裏尚無實權,霍家也是個隱患。到時沒法短期裏沒法再對霍家下手的。”藺叔忠說起來憂心忡忡。
“可這樣的話對我們尤其不利。”
“如果到時候霍家查現在是誰暗中對他們下手,絕對會查到點蹤跡,我們也就暴露了。若是和霍家正面衝突和下手,哪怕能贏,恐怕也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藺叔忠不禁十分懊惱。
如果他沒有安排人散佈謠言,先穩住不發就好了!
這事做的太急了,沒法將蹤跡都抹除,到時霍家用心查十有八九能查到!
程南枝在擔心的也是這點。她看藺叔忠太過自責,寬慰道:“沒事,既然已經做了,就不要再想了。我們應該解決後面的事。”
“小姐,那現在怎麼辦?”藺叔忠經過這些時日的事,儼然已經將程南枝當做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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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枝毫不猶豫道:“絕對不能讓皇后成功!得想辦法,阻攔她對聖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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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叔忠道:“但我們目前也不清楚宮中的情況,更不瞭解聖上是個什麼境地,有沒有時間容我們細細謀劃。”
“沒錯,所以得先找個人瞭解。”程南枝道。
藺叔忠一下子坐直,“您是要去見四皇子嗎?”
“不,”程南枝想都不想的搖頭,“皇后和左相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呢,不適合見面,否則他會親自來告訴我宮中的事的。他沒有,就說明不行。至於其他的人……”
程南枝想了想,腦海裏倏地閃過一道光。
“藺伯,進宮的重臣,包不包括文乘南文太傅?”
藺叔忠不是很確定:“事發突然,小姐,我還沒有打聽進宮的都有誰,只知道有七八位。”
“那藺伯你現在就去……”
程南枝話還爲說完,這時門口忽然響起敲門聲。
隨即是青黛的聲音。
“奴婢有事要稟!”
程南枝停下,讓她進來。
“小姐,方才後門來了個人,說是宋大人府上的小廝,來給您送信!下人報到奴婢這兒,奴婢過去,他說認得奴婢,將信交給奴婢就急忙走了!”青黛從衣袖裏拿出書信來遞給程南枝。
程南枝打開一看,是宋硯瀾約她今晚子時於他府上見個面。
文乘南居然也在!
程南枝噌的起身,“藺伯,及時雨來了,你不用再去打聽文太傅了,”她將信給藺叔忠看了眼。
“宋硯瀾不會平白無故的尋我,他又知道我在做什麼,現在想見面要有文太傅,應當正是要說宮內的事!”
“這樣,藺伯你先回去,安排幾個人注意着宮門處的情況,但不要貿然往宮內安排眼線,其他的事也什麼都不要做,等我的口信。”
藺叔忠鄭重的點頭應是。
程南枝便讓她回去,然後叫青黛儘快去準備好馬車。
等夜上中天出門,程南枝只帶了個暗衛隨行保護她,叮囑青黛叢姨幾人守好宅子。
此時街道上已經沒有一個行人,程南枝還是吩咐車伕走偏僻的路儘量避開意外,幸好到宋家一路上都是順利的。
宋硯瀾正在府門外等着,見程南枝來了,立即上前,開口就直奔主題:“程小姐,家師已經在書房等着了,請隨我來。”
程南枝披着大氅,攏了攏衣領點頭,隨宋硯瀾進去。
“宮中出事後,文太傅也在被緊急受召的重臣中,是嗎?”程南枝路上問。
宋硯瀾也不奇怪她怎麼知道的,嗯了聲,“老師進宮進的急,聖上有恙的消息傳來的也很突然。但老師沒有工夫探究太后,進宮後就與其他大臣商議四皇子代理朝政,以及聖上暫未處理的那些政務的事,小半個時辰前才終於離宮回來。可事情太多了,老師今晚怕是連歇息都不成,得趕緊處理了。”
話落見程南枝看着他,宋硯瀾補充:“宮中的事有些蹊蹺,我與老師都覺得不對,思來想去,便決定今夜見見程小姐,想得個明白。”
文乘南覺得這很重要,就算這突發狀況再忙,也不得不擠出空閒來見程南枝。
程南枝有點意外:“文太傅怎麼會知道我……是宋大人你告知文太傅的嗎?”這是她來的路上一直在想的問題。
“不是,”宋硯瀾搖頭,“老師早就看出來有人在暗中幫襯我又推着我走了。”
只不過先前都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文乘南又相信宋硯瀾能自己處理好,就沒有過多幹預。
直到宋硯瀾再三頭鐵的冒面在最近朝堂上發生的事,文乘南才忍不住同宋硯瀾說了。
程南枝聞言只是驚訝了片刻就接受了。
文乘南與宋硯瀾幾乎日日往來,又是宋硯瀾的老師,發現不了那些不對才奇怪。
很快兩人到了書房。
程南枝吩咐暗衛止步,在外面守好,與宋硯瀾推門進去。
一進門,程南枝擡頭就看到了在書案後奮筆疾書的文乘南,桌上和兩邊地上及椅子上都放了堆積如山的摺子案宗和其他種種冊子,文乘南蒼老的身形看上去就像是被埋在了裏面似的。
也許是爲了方便處理政務,書房裏有很多燭臺,使得書房明亮如晝。
“老師……”宋硯瀾上前。
文乘南趕緊擺擺手,示意稍等會,等他寫完面前的冊子。
宋硯瀾帶着歉意的看向程南枝。
程南枝忙作口型沒事,安安靜靜的往一邊空處去。
宋硯瀾給程南枝找了個凳子坐,隨即就被文乘南叫過去,問他過手的幾件事怎麼處理的。
兩人幾乎說了小半個時辰,文乘南才終於敲定幾件緊急的大事,放下了筆。
宋硯瀾立馬起身過去,給文乘南捶了捶痠痛的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