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還抱着你，”齊堂淳忽然說，看着程南枝，“那時她主動站出來，將你交給一旁的婆子，然後就配合了搜身。”
“結果是——什麼都沒有搜出來。”
程南枝驚訝：“那姨母她將東西放在哪兒了？”
齊堂淳卻沒有先回程南枝的這話，他繼續說着：“當時王妃淡然自若的配合完搜身後，什麼都沒聽，皇兄臉色很難看的走了。聽說回去後就緊閉宮門，命人搜查大大小小每一個角落。當然在宮中也找不到。”
“皇兄走後，本王就立即帶她回去，屏退下人問東西在哪兒。而王妃說……”
他微妙的看了眼程南枝。
“說將東西藏在你身上了。”
“……我？”
程南枝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
“然而，”齊堂淳話音一轉，陡然嚴肅起來，“本王和王妃在你身上找，卻只找到個空盒子，裏面的至寶憑空消失，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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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枝登時擡頭看線齊堂淳。
齊堂淳繼續說着，發現至寶消失後，王妃很慌張，叫來所有接觸過程南枝的下人問了個遍，卻沒有些下落。
程南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面對大人的問話，搖着頭打哈欠。
那時程南枝身子還很病弱，折騰半晚上精神已然不濟，安陽王妃心疼，就叫下人送程南枝回去歇息，然後跪在齊堂淳面前請罪。
“本王也想不通，那個至寶怎麼會就消失了，還怎麼都找不到。”
齊堂淳說：“最後本王只能勉強告訴自己，也許它是有靈性的，自己回到了該去的地方。於是本王就告訴王妃那裏面僅是能證明幾位官員清白的證據，沒了沒關係，本王還記得都是什麼，可以自己再寫出來。”
“只是那之後，皇兄就對本王開始忌憚猜忌了。他找不到至寶在哪兒，又懷疑是本王乾的。”
“本王想，這大概是後來本王再次去宮中爲那些官員求情時，皇兄一言不發的盯着本王看了許久，最終答應後而開始的。”
齊堂淳不知道那時皇兄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情來答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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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他就幾番受到暗中的打壓，有關的人屢屢行事出差錯而受罰。
齊堂淳明白，這絕對是皇兄在報復他。
齊堂淳每次心中都難過不已，但他並不後悔，因爲沒了至寶後，皇兄行事開始收斂了，不再像先前那般暴戾。
“本王當時以爲日子會就這麼過去了，可是沒多久，你身上發生了一件奇事。”齊堂淳盯着程南枝說。
程南枝道：“我？”
“本王也是後來才知道的，至寶雖然消失了，可皇兄並沒有放棄，他還是用以前的法子蒐集嬰孩去做。再也沒成功過，他才放棄不做了，還有幾口氣的孩子他也不管了，命人丟到了亂葬崗。”
“本王發現不對找過去時已經晚了，那些孩子都才一兩歲，沒撐過去，只有一個女嬰還尚有微弱的氣息，本王就祕密將她帶回了王府，請名醫暗中診治。”
“這不慎被王妃發現了。本王沒法向王妃解釋她的來處，好在王妃賢良又聰明，沒有多問，而是替本王操持着照顧那孩子。但換了好幾個大夫都束手無策，他們都說那孩子只能等死。”
齊堂淳低低的嘆了口氣。
卻又驀地道：“可就在這時，你不知道怎麼的，竟然過來了，撞見了王妃照料那孩子。然後你幫王妃舉碗時沒拿住摔了藥碗，手指也被劃破。王妃立即叫人來給你處理，回頭時卻又看到你將流血的手指塞進那孩子的口中。”
程南枝漸漸坐直，也斂了色。
“很神奇，那孩子好了些。”齊堂淳緩緩說。
程南枝懷疑自己聽到的：“我的血？王爺您是說，我的血能夠……救那孩子？？”
齊堂淳深深的看着程南枝。
“不錯。”
眼看着那孩子有好轉，王妃急忙派人去叫他來。
他聞訊趕去，但懷疑這只是個巧合，直到試探性的又就程南枝受傷的手指擠了點血餵給那孩子，親眼看到那孩子的呼吸平穩了點，才終於相信。
“這茲事體大，本王同王妃立刻命人找府醫來，又屏退下人勒令守口如瓶。”
“可大夫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能猜測許是你名貴藥材用多了，自身血液帶了幾分藥力。然後，本王和王妃考慮過後，還是想救那孩子，王妃還特地叫你到跟前，耐心同你解釋什麼是救，等你自己點頭願意了，才用你的血。”
“一開始是有效的，可是很快就沒用了，那孩子情況急轉直下。本王和王妃試了好些個法子，也用了你的不少血，最後發現你心頭精血最爲有用。只是那孩子已經到了彌留之際，哪怕用你的心頭精血，也救不活了。”
齊堂淳遺憾的說。
程南枝怔住了，看看自己，再看向齊堂淳，道：“所以我的血可以救人解毒，但心頭精血才是最有用的。若想讓聖上痊癒，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就只能用它？”
齊堂淳點頭。
程南枝啞然無言，腦子裏嗡嗡的。
她不敢想，自己身上居然有這麼神奇的事情！
“這樣的事……我從來沒聽說過，也不知道……”
“因爲王妃。”齊堂淳說，“王妃覺得這對你並非是幸事，央本王許諾，將此永埋心底，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你的特殊。”
程南枝心頭劃過暖流，然而不待她從這樣震驚的巨大消息中緩神，她陡然間猝不及防的意識到一點：“等等。如果只是這樣的話，王爺您大可以直接跟我說我的心頭精血特殊，爲什麼還要說前面那麼多有關異族至寶的事情？？”
齊堂淳被問的沉默，目光徑直落在程南枝身上。
程南枝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聽齊堂淳語氣相當複雜的說：“有件事，連王妃都不知道，只有本王知道。你七歲那年隨平寧偷溜出府要去逛夜市，但與平寧走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找到你。時你昏迷倒在巷子裏，着涼高熱。”
那次你病重的差點沒醒過來，王妃徹夜不眠的照顧你，本王不想王妃那麼辛苦，勸她回去歇息，爲讓她放心留下看着你。結果你突然迷迷糊糊的醒了，同本王說了很多話。”
“你說，”齊堂淳頓了頓，“你說聽到本王一直在你耳邊絮絮叨叨的說話。”
程南枝不解：“這有什麼？”
齊堂淳一臉平靜的說：“可當時本王並未開口。而你說的……全是本王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