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瀾一喜：“這可太好了！多謝程小姐！”
他伸手接過來，隨即起身。
“程小姐，四皇子，那宋某就先回去辦事了。”
程南枝和齊聿點點頭，宋硯瀾轉身就開門出去了。
一時間，書房內只剩下程南枝和齊聿了。
齊聿目光回到程南枝身上，意味不明的看她。
程南枝道：“看我做什麼，你也該回去了，萬一晚了被發現不在宮中就不好了。”
齊聿卻道：“如果我們此事不能成功，你當如何？”
程南枝：“？”
齊聿道：“到時候恐怕你要同我死在一處了，你願意嗎？”
程南枝：“……”
程南枝沒好氣的說：“不要說這種晦氣話。什麼死不死敗不敗的，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成功！而且我才不要死呢，等事成後，我還得去邊關同我爹孃他們團聚。從此以後，只待在他們身邊。”
看到程南枝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期待笑意，齊聿面上神情頓時褪的一乾二淨。他話音沒什麼起伏：“你不願留在上京？”
“廢話，這我不是早就跟你說了。”程南枝道。
齊聿直勾勾的盯着她，道：“那我怎麼辦？”
程南枝語氣淡淡：“你自然是做你的新君，與我何關。”
齊聿驀地起身逼近程南枝。
男人難以忽略的壓迫性氣息靠近，程南枝下意識的後傾身子，就聽他道：“你別玩了，你我之間還有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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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枝皺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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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聿頓了頓，補充道：“這婚約總不能草率的解除吧？否則會落人詬病，百姓朝臣又說不定還會以爲我有什麼問題，忠心耿耿的程家女才迫不及待的躲開我。那本殿下這個位置怎麼坐的安穩？”
“不如這樣，”他眸光閃動，有意無意似的說：“此事過後，你我先成婚，你做我的皇后。待一年半載後，再想個法子脫身？”
一年半載。
他心中暗道，只要有時間，他不信打動不了她傾心。
程南枝卻眉頭皺的更緊，與之對視片刻就移開目光，“四皇子總是有許多法子，這點小事，臣女不信殿下解決不了。更何況，臣女已嫁過人，那些朝臣不會願意臣女這般爲後，必會選其他品行皆優的女子。”
齊聿神情微冷。
方要開口，程南枝已繼續道：“齊聿，我厭惡趙燁，想方設法要與他和離，就是因爲我與他在一起不像我自己了。我也過的不快樂。我不會再讓自己做一回。”
齊聿要出口的話頓時被他嚥了回去。
周遭空氣都彷彿隨之寂靜，他沉默的看着程南枝坦然的眉眼良久，他道：“好，本殿下明白了。”
“慢走，不送。”程南枝道。
齊聿低低的嗯了聲，最後看了眼程南枝，這才緩緩轉身離去。
程南枝尚坐在原地，半晌沒動。
須臾，她低低的嘆了口氣。
外面丫鬟小心翼翼的來提醒時日不早了，程南枝應了聲，揉揉眉心，起身回房間歇息。
次日，程南枝醒的也極早，一睜眼就叫丫鬟來問常念出房間了沒。
丫鬟搖頭，說常念從昨日到現在一次都沒有出來過。
程南枝按耐着等，心不在焉的用過早膳後，她實在坐不住，就去了常念房間外，邊看書邊等着。
一直到正午丫鬟來問午膳，也還是沒見常念出來。
程南枝吩咐丫鬟多做些好吃的，等常念出來一道吃，又擔心的看向門口，尋思裏面不會出事了吧？
若是好好的，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程南枝不瞭解養蠱是個怎樣的過程，也不清楚這麼安靜對不對，向上前去敲門，又怕驚擾了常念壞事。
又一個時辰後，程南枝有點待不住了，噌的起身，糾結要不要去敲門。
就在這時，突然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了！
程南枝立即看去，正是常念出來了！
可常念竟然臉色蒼白，還是扶着門框走出來的，額頭上盡是冷汗，形容還有點狼狽，手裏倒還拿着個東西。
程南枝顧不上看她拿的是什麼連忙去問她怎麼樣。
問話時目光越過常念往裏看，裏面地上擺了十幾個大小不一的密封罐子，旁邊還有些說不上來的器具，其中大小都能看到些深褐色或黑紅色的液體，不知道怎麼弄成的。
空氣裏也瀰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程南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竟然聞到了血腥味！
“小姐放心，奴婢沒事，只是放了些血。”常念開口都有點虛弱，她擡起手，讓程南枝看她拿的，“蠱蟲，就在這裏面，已經做好了。”
程南枝先扶她到院裏桌邊坐下，隨後才接過來，看常念沒提醒什麼，她猜測應該可以直接打開，端詳了下後小心的滑開上面的蓋子。
裏面狹小，放了塊軟帕墊着，一個米粒大小的圓滾滾東西就在上面，跟個蠶蛹似的，但是一動不動。
“這……就是蠱蟲？它怎麼不動呢？”程南枝疑惑。
常念解釋：“這叫半生蠱，是以二十一種毒物和人的血、黑狗的血兩種養成的，而且只能用一次。平時它都是這樣，要用時就以養蠱人的心頭血喚醒，然後以特製的竹哨催動它進入人的體內。”
“另外，它進入人體後就會自己爬到人的腦袋中蠶食生機，除非人死了沒有可蠶食的，然後它餓死，否則它會一直蠶食下去，也排不出來。”
常念說着從袖中掏出她做好的竹哨，又說：“小姐，這是奴婢的血養成的，所以奴婢得進宮。”
程南枝似懂非懂的點頭，“這當然，本來我就是和齊聿他們商量帶你入宮的。只是這只能用一次，不能喚醒用兩次嗎？”
常念點點頭。
“這……我還打算先試試它的作用來着，沒想到只能用一次。”程南枝蹙眉，問常念，“以你現在的情況，還能有精力做第二只嗎？你放心，第二只不用你再用自己的血了，用我的，或者重金尋其他人的。”
“不行了小姐。”常念搖頭，“奴婢去參採辦來的毒物，只夠做一只的。再去採辦的話，不一定能找齊，因爲其中有六種都是很罕見的毒物，黑市沒那麼快有。”
“這樣啊……”
程南枝有點頭疼。
常念沒再做聲，靜靜的看着程南枝，等着她的決定。
程南枝心一橫，道：“那就這樣吧，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