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蘭酌聽懵了。
“他不是真的躲着我,那爲什麼又趕我又不肯見我,還不聽我解釋?小姐您都不知道他多狠心!我爹那邊突然有好些人上門提親,煩都煩死了,我想去宋硯瀾那兒躲躲清靜,他不讓,太不講義氣了!”
藺蘭酌疑惑:“而且我值什麼錢?他爲什麼要賣我?能賣給誰?”
程南枝:“………”
原來宋硯瀾和藺蘭酌溝通是這個感覺。
絕了。
沒想到宋硯瀾竟然那麼有耐心,還能忍到今日。
程南枝嘆氣,“你已經被他賣了還心疼他了。”
藺蘭酌腦門上的問號更多了。
這時謝成璧和程青山說完話了,程青山叫藺蘭酌準備走。
藺蘭酌趕緊應了聲,又央求的望着程南枝。
程南枝果斷搖頭。
藺蘭酌這才垂頭喪氣的走了,看的謝成璧驚奇。
“蘭酌怎麼了?聽說要去護送使臣,他先前不是挺高興的,現在怎麼不高興了?”謝成璧望着遠去的程青山和藺蘭酌問。
程南枝聳了聳肩說:“不知道啊。”
等看不到他們的人影了,謝成璧和程南枝才轉身回府。
然而沒走兩步,謝成璧突然想到什麼,猛地停下。
“壞了!”
“娘,怎麼了?”程南枝不解。
謝成璧臉色凝重:“如果南蜀來人真的對和親勢在必得,我們北齊皇室中卻並無適齡女子,唯一的六公主今年才十歲,是不可能和親的,那就只能從宗室裏挑!可是宗室裏適齡的也不多……”
程南枝立馬反應了過來。
“平寧!”
宗室中最合適的,是平寧!
而且平寧至今也未婚!
程南枝也變了臉色,“難怪陛下要召姨夫入宮一同商議南蜀和親的事!這事要真成了,和親的人最可能就是平寧,其他宗室女要麼就是已有婚約在身,要麼就是未到年齡!”
謝成璧點頭:“沒錯!”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這下她們沒有進府,直接吩咐人準備馬車去了安陽王府。
到了後,下人去通傳,過了會兒管家才快步出來請她們進去,但府中氣氛明顯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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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枝和謝成璧更加擔心,快步去了正廳,一進去就明顯感受到了裏面沉重又壓抑的氣氛。
程南枝也一眼看到了紅着雙眼,神情不對勁的平寧。
她就立在沈淑身後。
齊堂淳也在,他和沈淑各坐在一側正座上,也是不同尋常的沉默。
沈淑也紅着雙眼,面上仍然可以看得出怒意和擔憂,抿着脣沉臉,緊緊拉着平寧的手。
視線再落到齊堂淳身後,程南枝看到了許久未見的齊玄英。
程南枝看去時,齊玄英也正擡頭看來,兩人的實現短暫的交匯,齊玄英眼底情緒複雜難言,但都被此刻更甚的擔心壓過,他轉向沈淑,輕聲勸慰道:“母妃,程伯母和程小姐來了,想來是來尋您的。府中的事暫且不提,您陪程伯母她們說說話吧。”
又對齊堂淳道:“父王,我們去書房談?”
齊堂淳頷首,明顯情緒不濟,也顧不上同謝成璧和程南枝打招呼了,起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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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淑微吸了口氣,拿帕子抹了抹臉,勉強擠出個笑容。
不及她開口,程南枝先道:“姨夫,您和世子不用走。我與我孃親前來,大概同你們在商議的是同一件事——爹爹已經將南蜀要和親的消息告訴我們了,若此事事成,北齊最有可能成的就是宗室裏的平寧。”
齊堂淳頓住。
齊玄英也登時看向了程南枝,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說不上是在想什麼。
程南枝憂心平寧,也沒有看他,而是看向平寧:“若南蜀有備而來,這和親還真的不容易解決,恐怕平寧……”
平寧聽到這兒終於繃不住了。
她和程南枝在戲樓分開,回王府的時候還心情極好,甚至還有工夫和閒心想着等後面再見程南枝時,她是定要打探清楚常程南枝和那突然出現的青年什麼情況的。
她還能叫着程南枝去打她喜歡的馬球,再去參加幾個席面看熱鬧。
哦對,京中時興了不少新樣式的首飾衣裳她都要叫程南枝一起。
那麼多能做的高興事呢!
誰知道一回王府就被父王母妃和兄長叫過去,說了和親的事,告訴她日後極有可能嫁到南蜀去。
她不願意!
“父王,母妃,我不要嫁去南蜀!”平寧跺跺腳說,“我又不是南蜀人,對南蜀又不熟悉,我不要嫁去那麼連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也沒法自在做想做的事的地方!”
“再說我也不要嫁人!你們是知道我的,我誰都不嫁,不管是北齊男兒還是南蜀兒郎,我都不嫁!”
沈淑聞言眼眶更紅,擡頭看着平寧說不出話來。
齊堂淳和齊玄英沉重的對視一眼,回頭看向平寧。
“平寧,這事不是你能決定的,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齊玄英緩緩說,“更別提,此事事關兩國安寧和數萬百姓,我們沒法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那哥你就要眼看着我嫁去南蜀嗎?!”平寧知道這樁婚事同以前的都不一樣,不是她想任性破壞就能毀掉的。
她紅着雙眼說:“爲什麼一定要和親呢?先前南蜀從來沒向北齊提過和親,怎麼偏偏這時候就提出和親了!他們爲什麼就不能是簡單的來朝賀?!”
這話叫齊堂淳和齊玄英想到什麼,神情愈沉。
沈淑嚯地起身,握緊平寧的手,道:“北齊有那麼多宗室女,不止我的平寧一個,挑挑揀揀定能找到個可以的。我只平寧這一個女兒,我不會同意她遠嫁,還是和親!”
“王妃,本王不會……”
齊堂淳開口,但還沒說完,就被沈淑冷冷看了一眼。
“你閉嘴,你騙了我,我不會信你的話!”
“我不相信你不清楚南蜀突然來和親代表着什麼,如果要我的女兒去涉險,絕對不可能!”
“我絕對同意這麼一樁含義的遠嫁!”
“難道平寧不是你的女兒嗎?你怎麼能那麼狠心!”
被沈淑質問着,齊堂淳的臉色不好看起來。
平寧見狀不敢作聲了,她也聽不太懂沈淑話中深意,就抱着沈淑的胳膊,小聲叫母妃。
沈淑摸了摸她的腦袋讓她安心。
沒有看齊堂淳一眼。
也沒看到齊堂淳沉斂的面色。
齊玄英爲難的看看沈淑和平寧,再看向齊堂淳。
眼見氣氛僵滯,程南枝朝謝成璧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