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程小姐要的。”
攤主高興的收了錢,麻溜的將那兩塊玉佩包好遞過來,姬珣接過,隨即就轉向了程南枝,話音柔和。
“只是來上京許久,都未曾給程小姐準備什麼見面禮,不免有點慚愧。”
“今日又如此有緣碰到,就讓在下借花獻佛吧。”
微風拂過,吹動着程南枝帷帽垂下來的面紗,隱隱約約露出程南枝的面容。
男人專注的看着,道:“這是有些簡陋,待日後,我再給程小姐好好準備這見面禮。”
程南枝啞然道:“方才我還想呢,怎麼同姬兄兩次都能看上同樣的東西?看來是我誤會了。”
姬珣失笑。
“不過,姬兄,無功不受祿,我哪兒能這麼就收下你的見面禮。”程南枝婉拒,“我相中這玉佩是要買回去送給我爹孃的,那更不能假他人之手了。”
姬珣道:“程小姐難道忘了前些時日答應過姬某的?怎會是無功?”
“難道姬兄已經想到了告訴我,需要我幫什麼忙了?”程南枝反問。
姬珣自然而然的指了指前面的街道,示意兩人邊走邊說話,程南枝不自覺的被他帶着走。
就聽他含笑道:“還不是時候。也許明日,我就想想清楚究竟想請程小姐幫什麼忙了。到時候,還望程小姐不要拒絕。”
“那就要看是什麼樣的忙了。”程南枝道。
姬珣笑了笑,再次將玉佩給她。
見程南枝似乎依然要拒絕,他先一步說:“程小姐說得對,這作爲見面禮是不合適,程小姐不收也正常。改日我再將準備的見面禮送到程小姐面前。既如此,就當今日有緣得見,姬某送程小姐的尋常禮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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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枝還想說什麼。
姬珣挑眉道:“若是程小姐不收,那姬某怎麼好意思再央程小姐幫忙?就當是在下的賄賂,好嗎?”
“………”
話到這裏,程南枝想不出再拒絕的理由了,只好收下,隨便找了個話頭問姬珣怎麼會在這附近。
姬珣神情淡淡:“聽說今日南蜀使團入京,便來瞧瞧。結果也沒什麼好看的,我便要打道回去了。不成想突然瞧見了程小姐。”
他話音回溫了點。
“還好沒有認錯。程小姐又怎麼會在街上?”
男人身上彷彿有一種神奇的魅力和氣息,總是能讓人在閒聊攀談間如沐春風,不自覺的放鬆。
兩人也不知不覺間離開了喧譁熱鬧的街市,走至一處橋底的河岸邊。
這裏沒多少百姓,說話可以不用太顧忌。
程南枝聳了聳肩說:“也是爲了南蜀使團。”
“嗯?”姬珣目光微深,道:“聽說南蜀來使的是他們太子。程小姐,是對南蜀太子感興趣嗎?”
程南枝道:“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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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姐瞭解這南蜀太子嗎?”
“先前不瞭解,不過今日瞭解了。”
“看程小姐的表情,似乎對這南蜀太子很有異議?”
姬珣緩緩說,沒有再直視程南枝,而是落在了那映着交相落影,隱隱結了冰層的河面上。
不遠處的嘈雜人聲依稀傳來,十二月裏的風也陡峭寒冷,迎面都是冷意。
程南枝搖頭:“不是異議,我還挺敬佩這位南蜀太子的。”
“……敬佩?”
姬珣倏地轉頭,深邃如冷潭幽深的黑眸靜靜的看着程南枝。
程南枝點頭,將宋硯瀾告訴給她的關於南蜀太子的那些傳聞告訴給姬珣,說道:“這位南蜀太子肯定不是個尋常人,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堅韌果斷非常,又尚存仁善,確實有儲君之風,不愧爲太子。”
突然,男人笑了聲。
程南枝疑惑的看向他。
姬珣面上神情如常,只是好整以暇的語氣,“你真的覺得他是南蜀的太子,是儲君?在南蜀,人人說起他時,都說他是個笑話。連他這太子之位,都成了他恥辱的一部分。”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南蜀太子道敬佩,當他是儲君。”他目光攏在程南枝的臉上。
程南枝愣了愣,道:“你聽上去很瞭解南蜀太子?”
“去過南蜀,”姬珣坦然說,“家中有人在那邊,便也不得不去,也就經常聽到關於南蜀太子的傳聞。”
程南枝吃驚:“你還有親人是南蜀人?那你……”
“在下,姑且算是半個北齊人吧。”他說的更坦蕩,“已故生母是北齊人,尚在的生父則是南蜀人。”
程南枝更意外了。
這她確實沒有想到。
北齊和南蜀倒是沒有嚴格的禁止互商,也沒有明令禁止自己的人絕對不能去,只是查的嚴,有關係的走走門路,只要不嚴重,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程南枝確實還是第一次見到身邊人是兩國人通婚之後。
“那你生母不在了,平素你就是隨你。生父定居南蜀嗎?”她好奇。
姬珣頷首。
程南枝恍然大悟:“怪不得先前在青州,你對你是哪裏人,住在哪兒,諱莫如深,原來是這樣。可你就這麼告訴我,不太好吧……”
“爲什麼不好?”男人含笑反問,“難道姬某不能信任程小姐嗎?”
“這倒不是……”
“所以足夠了,姬某信程小姐,自然願意據實相告。”
男人輕描淡寫的說,又含笑問:“除非,程小姐不喜歡南蜀人?”
“也沒有,這些年兩國也算互不相犯,我對南蜀沒什麼看法。”程南枝說。
“那就好。”男人似乎鬆了口氣,道:“不是在說南蜀太子嗎,怎麼突然轉到在下身上了。難道在下對程小姐的吸引力比南蜀太子大嗎?”
程南枝汗顏:“這不是正好說起來了。說起來,你和這南蜀太子有一點是像的,都已經沒了孃親,只剩下父親。”
想到什麼,程南枝連忙補充:“但我不是說你生父同南蜀太子那個混賬爹是一樣的啊!你爹爹對你,肯定比南蜀皇帝那個好多了!”
男人卻神情微斂。
程南枝心裏一咯噔。
不是吧,這麼巧,連這點都一樣??
姬珣好一會兒才道:“確實不一樣。姬珣的爹,待他極好,但是南榮在州的生父,待他形如仇人。”